第5章 遷怒
夏榮軒拔高聲調:“你不要太過分!”
“那你倒是說,你為什麽放著那麽多貧困學生不去資助,偏偏選了她?一資助就是十年?”
夏榮軒歎氣:“因為我和安顏的父親曾經是過命的兄弟!”
安顏愣住,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和她說起有關她父親的事了。
“易梅,安顏是正信和聽南的女兒。”
易梅愣住,但並沒有因此對安顏態度轉變,因為想起安正信和白聽南,就讓她想起了自己最不堪的那段日子。
尤其是白聽南,安顏的眉眼和那個女人如出一轍,含波帶水,楚楚動人。
就連夏詩悅也和那個女人長的像,易梅曾經一度為此懊惱,但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並未遷怒。
安顏就不一樣了,真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她打量安顏:“難怪這麽會勾引男人,原來是遺傳!和你那個下賤的媽一樣!”
安顏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詞匯形容母親,雖然她沒見過,但外婆說她的母親是個很美很溫柔的人。
“阿姨,請你放尊重點,我父母都已經不在人世。”
易梅冷笑:“你有什麽資格教育我?你吃我的用我的,說你幾句說不得?”
安顏呆不下去了,不顧身後易梅的謾罵轉身出門回了學校,泡在教室幾日,做陶藝,做到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醒來時在醫院,蕭以恒守在她身邊。
“你不要命了?不吃飯不喝水,醫生說你低血糖,女媧造人都沒有你這麽敬業吧?”
“謝謝你。”安顏虛弱道謝。
“又欠我個人情。”
“我會報答你的。”
“嘖嘖,別畫餅了。冰箱裝不下了。我要問你點正事。”
安顏心裏已經想到了什麽事。
果然,蕭以恒問:“你和夏詩悅什麽關係?”
安顏故作淡定:“夏家一直資助我,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我表嫂長的跟你可是一模一樣,怎麽會連我都能看錯呢?那天家宴我怎麽看都是你。天下真有這麽巧的事?”蕭以恒疑惑。
安顏苦笑:“太多了。”
得到安顏的解釋,蕭以恒沒在多心:“過幾天校慶,我表哥作為咱們同校畢業的學長,會來學校演講,聽說會帶著夏詩悅一起出席。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我好好看看你和她到底有什麽區別。”
安顏驚訝:“演講?”
蕭以恒點頭:“你不會不知道我表哥和你是一個專業的吧?”
她還真不知道。
恰好周仙仙來看安顏,這幾天她忙著跑陶藝館裝修的事,沒怎麽和安顏聯係。
蕭以恒學校也正好有事先走了,安顏瞬間感覺清靜了。
周仙仙從包裏掏出一堆陶瓷的小物件來,和安顏商量:“我們到時候也可以開設這種小飾品的diy項目,肯定會火的。”
安顏表示讚同,閨蜜隨手把那些小東西丟進了安顏包裏,和那天的陶瓷白鴿胸針混在一起了。
安顏恢複差不多了就和周仙仙一起回學校,正巧今年的校慶演講人物的海報貼出來。
真的是顧承鬱,安顏心情複雜。
周仙仙因為曠課被導員叫去辦公室,兩人分開。
安顏一進教室,就看見有人在那裏看自己的作品。
夕陽從窗子照進來,逆光描摹那人的輪廓,十分耀眼。
等瞳孔適應了光線,發現那人正盯著自己,不是別人正是顧承鬱。
安顏想轉身就走,顧承鬱聲音響起:“原來是你。”
安顏心裏咯噔一下,以為顧承鬱要發現了。
“安顏?”
安顏鬆了口氣,還好平時自己喜歡梳馬尾,也不會化妝,所以和夏詩悅到底還是有差距的。不過想起顧承鬱說過絕不會認錯的話,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絲黯然。
安顏故意調笑:“我就說我和詩悅姐的差別很大,不愧是她的未婚夫,一眼就看得出來。”
“你跟她的確差距很大。”
顧承鬱同時想起那時候“夏詩悅”手指甲縫裏的陶土,問安顏:“你平時跟詩悅關係怎樣,詩悅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喜歡陶藝。”
安顏沒接住話,眼神飄忽,支支吾吾:“我......跟夏詩悅不熟,身份不一樣,交流很少。”
顧承鬱沒說什麽,自然避開話題:“我來的時候老師說,你不比當年的我差。”
“老師謬讚,差得遠。”
顧承鬱拿起個茶杯把玩:“確實,不過未來可期,我隨意看看,你請便。”
安顏放下包,坐在拉胚機前繼續沒做完的茶杯,顧承鬱在身後看,想起了自己也曾在這間教室付出心血過。
感覺到身後對付目光,安顏緊張越發做不好。
好好的土坯要壞了。
“你讓開。”顧承鬱冷聲道。
安顏聞言趕緊離開桌子,隻見顧承鬱自己挽起袖子上手,安顏隻得在一邊看著。
顧承鬱全神貫注,土坯在他修長的雙手下又活了起來。
“你心不靜,土坯自然做不好,做陶藝最重要的就是心境。你看這裏,這樣修改比較好。”
安顏聽得仔細,看著顧承鬱的側臉忍不住有些心動。
這時候夏詩悅突然打來了電話,安顏隻好出去外麵接。
沒想到夏詩悅已經在走廊裏了。
“你回來了?”
“嗬——”夏詩悅瞧著安顏的表現,冷嗤一聲。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回來,這樣就可以一直當夏家千金了,別癡心妄想了。”
夏詩悅直接伸出手:“顧承鬱媽給的吊墜呢?你自己收下了?還不拿來,和顧承鬱睡一覺就飛上枝頭了?”
安顏摸著吊墜,她確實是忘了這件事。
夏詩悅伸手拉扯:“東西還給我!你以後也不用再扮演我了!還有,你跟顧承鬱睡了,他難道沒有給你錢嗎?給我拿出來!”
安顏強忍:“我隻負責扮演,可不負責掙錢,夏小姐把自己的名號當成賺錢工具了嗎?”
“你再說一遍?”夏詩悅惱怒。
安顏淡定道:“你最好小點聲,顧承鬱就在教室裏。”
“我早看見了,我媽說的沒錯,你果然天生下賤!竟然把人勾引到這裏!”夏詩悅嘲諷。
安顏解釋:“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我是夏家資助的學生,和你情同姐妹。你若是鬧,他就都什麽都知道了。而且顧承鬱是被學校邀請做校慶演講的,隻是碰巧曾經和我是一個專業一個老師,所以來這裏看看。”
夏詩悅愣住,急忙收斂情緒,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