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玉竹中學,仇人見麵
操場上的情形與之前白宣離開的時候大不一樣。
巫玉樹不知道去了哪裏,操場內部的地麵已經鋪上了厚厚一層地毯般的粘稠湧動的黑紅色血液。
魏雨吟身上纏繞了無數的紅色鬼魂,那些深紅淺紅的鬼魂擰在一起,已經不分彼此,就像洗衣機裏麵擰在一起的衣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柯子蘭拚命的攻擊那些鬼魂,又被聯合在一起的鬼魂擠開。
更雪上加霜的是,操場的大門被破開了。
操場上這些鬼魂把注意力轉到魏雨吟身上,用來對付老玉竹的力量就相對減弱,老玉竹頂著銷魂蝕骨的紅霧攻了進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老玉竹終於攻入操場內,高高舉起的鞭子似的根部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又紮根而下。
一瞬間,那綠色的藤蔓就變成了紅色。
是老玉竹在吸取血液地毯裏麵的血。
不,不對,那老玉竹竟然如此有魄力?
隻見“嘩啦啦”一陣響,不計其數的根部從老玉竹身上脫離,吸飽了血液的根部,就像一條條紅色的蛇,墜入血液泥漿中。
然後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那些齊齊紮入血漿中的枝條一起爆炸了。
血液四濺,殘沫飛舞。
飛上十米高的亂七八糟的碎片泥漿甚至濺到了功能樓這裏。
而在操場中心的魏雨吟和柯子蘭當然受到了波及。
柯子蘭站在地上,離爆炸點更近,她整個人被血漿淋了個徹底,又被炸上了天,比被鬼魂舉著的魏雨吟位置還高。
魏雨吟大喝一聲,“子蘭!”
這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等白宣在台階上坐下的適時候,柯子蘭已經落了地。
接著,是一聲宛如靈魂最深處撕扯出的哀嚎,這聲音難以描述,因為它不是入耳的聲音,是從每個人靈魂中回**起的、從靈魂層麵接收到的聲音。
在操場上的鬼魂們齊齊湧動了起來,速度極快,宛如爭渡的洄遊魚兒,在操場上掀起了大風。
魏雨吟被這大風卷入,柯子蘭又昏昏沉沉的爬起,想去救魏雨吟。
老玉竹並不在乎底下卷入的兩個人類,它一心隻有敵人,所以拿出了剩下的所有根攻向那些鬼魂。
“啊,那是……”沈葫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那就是學校曾經的校領導嗎?”
“你能認出來?”白宣好奇的轉了轉沈葫的腦袋,“它們都已經沒有人形了。”
“我們學生都知道的,”沈葫不由得舔了舔嘴,“隻有校領導才會被玉竹對付,所以他們最後都逃到了操場邊角,那裏是老玉竹夠不到的位置。”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都消失了,”沈葫懸浮了起來,努力去看操場上的世紀大戰。
消失?
白宣看著那光禿禿的操場,在腦中構想了一下,應該是那些人在老玉竹的包圍之下餓死了吧。
餓死之後,無人收殮的屍骨在風吹日曬之下幹枯、腐爛,又與這獨立於世的詭異副本融合,在經年累月的變異中,變成了這副模樣。
“但是,你說這些都是校領導?”
校領導有這麽多人?白宣懷疑的看著操場上的鬼魂,這至少得有幾百個了吧?人山人海的。
“對啊,”沈葫不滿的說道:“你肯定也不相信有這麽多校領導,誰能相信呢?但是我們學校就是有這麽多領導。”
“等等,你不會是把老師也算成校領導了吧?”
“什麽啊,老師都被趕走了,”沈葫歎了口氣,“就是從老師被趕走那天開始,一切都變了。”
“所有的老師都被趕走,一個不剩,然後不知道哪裏出現的,很多很多的管理人員,說是聽了校領導的話來管學生,然後等玉竹出現,一切就變成了你看到的樣子。”
沈葫蹦躂了起來,“哎呀,咱們快進去吧,我想先進去看路豆豆。”
它看了兩眼操場上的事情就不感興趣的催促白宣。
“行吧,那我們走。”
功能樓的大門半開半合。
白宣輕輕推開關著的那扇門,就看到了地上殘留的一點血跡,那痕跡,就像血液滴到地上之後,又被人用抹布胡亂的擦了幾下,擦的亂七八糟的。
那個怪物還蹲在原地,安靜的,像一隻溫順的狗。
沈葫一被帶進這裏,就呆住了。
“那個惡魔真的死了?”它顫抖的問了一句,也不指望有人回答。
沈葫的頭顱急速升空,迅速飛到那個怪物旁邊,這下它不害怕怪物了,拚命用頭去撞怪物。
“是不是你吃了路豆豆?你真吃了?”沈葫嘴裏不停的質問。
怪物蹲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沈葫如何去撞,都不見一絲反應。
“它好像也死了,”白宣走上前,輕輕觸碰了一下怪物的皮膚。
沒有感應到活物應有的規則。
“它死了?”沈葫臉上不知什麽時候掛起了血淚,一張清秀的臉蛋又變得髒兮兮,“它怎麽能死呢?”
“啊啊啊啊——”
突然,沈葫大喊一聲,嘴巴張大,把原地蹲坐的那怪物吞了下去。
?嗯?
白宣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幹什麽?”
沈葫臉上發狠,它雖然隻剩一顆頭,但是本質上還是鬼,吞下了那麽大的怪物,它的腦袋也沒被撐破,隻是撐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
確實,像這樣的鬼,雖然表麵各有異狀,實際上內裏是虛無的,它們沒有內部器官,所以吞下什麽東西都不會奇怪。
吞下了怪物的沈葫,整個腦袋就像充了氣,等比例放大,現在它一隻眼睛都比曾經的頭大。
巨大的眼睛瞪著白宣,聲音從沈葫身體中傳出,悶悶的,“我把它吃了給路豆豆報仇!”
“……你的想法很好,”白宣沉默了一下,“但是……”
“嗯?但是什麽?”沈葫的大頭中又傳出了悶悶的聲音。
“你有沒有想過,它肚子裏有路豆豆,你吃了它,不就相當於你也吃了路豆豆了嗎?”
沈葫呆了一瞬,眼睛瞬間瞪大,眼角的血淚流的更凶了,悶悶的聲音都破音了,“你怎麽不早說!”
……我也不知道你二話不說就能把人家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