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食髓知味
顧知鳴一聽，急忙抬手按住自己心愛的小帽子，“爸爸，這是潮流，你太土了，才會覺得它難看……”
察覺到顧言鶴的眼神越來越銳利，顧知鳴未說完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平日裏顧知鳴稱大王，但是在顧言鶴麵前，他蔫得比誰都快。
顧言鶴端起茶幾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沒有給顧知鳴討價還價的機會。
顧知鳴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實在是下不了手將帽子扔掉。
父子倆就這樣一坐一站地僵持在客廳。
家裏的傭人也早已習慣了兩人的相處模式，識趣地找地方避開。
張遠一進來，看見了客廳裏的兩人，猶豫了下，還是上前，將一大疊的資料放在了茶幾上，“老板，這是你需要的資料。”
“張遠叔叔。”顧知鳴像是找到了救兵，那雙大眼睛朝張遠眨巴了好幾下，意思不言而喻。
張遠幹咳了一聲，躲開了顧知鳴求救的視線。
顧知鳴，“……”
“上去吧。”顧言鶴瞟了眼身旁的身影，“別再讓我看見它。”
“好咧，謝謝爸爸。”顧知鳴蹦跳著往樓上跑，不讓爸爸看見不就好了嗎，有的是機會偷偷戴。
顧言鶴不急不慢地在文件上簽字。
突然抬起頭，“人工智能的項目是不是南城那邊也有參與。”
張遠點頭，“對。”
“訂機票，晚上過去。”
張遠說了聲好，拿著簽好字的文件離開了別墅。
顧言鶴彎身，拿過另外一份文件袋，看著關於蘇沐的資料。
一切都很平凡，看起來沒啥大問題，隻是，他很清楚，昨晚上跟他交鋒時的敏捷身手，以及跳窗的膽識，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著資料上國外生涯的曆史空白，顧言鶴眸光微沉，想到了某些事情，隱隱有亮光從眸底一閃而過。
黃昏，蘇沐下了飛機，拎著行李箱在機場附近找了個酒店。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便關了燈睡覺。
幾個小時後，飛機再次降落，張遠拖著行李箱，站在一旁打開了車門，等顧言鶴坐穩了才關上了車門。
幾人住進了機場附近的酒店，顧言鶴吩咐完明天要做的事情便揚手，“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張遠退出房間，帶上了門。
清晨，蘇沐起床之後，洗漱打扮好之後，剛在酒店門口站穩，麵前便停了輛黑色轎車。
淡淡地瞥了眼，蘇沐挪了幾步，副駕駛卻降下了車窗，“蘇小姐，我們老板說送你一程。”
蘇沐抬眼，看到了已經下了車站在旁邊的張遠，愣了好一會，“顧言鶴？”
昨晚顧言鶴入場的時候這麽轟動，自己多少也留意到了。
基本上沒有人能連名帶姓地叫出這個名字，張遠還愣了一會，隨即點頭，“對。”
“不用了，我跟你老板不熟，你代我謝謝他。”
蘇沐說完便打算邁步離開，隻是，張遠的話讓她定在了原地。
“我們老板說認識你，在酒店的頂樓房間。”
蘇沐的臉瞬間刷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張遠，好一會，才開口，“我覺你老板認錯人了？”
說完便邁步，打算離開。
“蘇小姐，老板說，如果不想談的話，他可以去找林少溝通。”
蘇沐的步伐止住，轉身瞪著張遠，這話明顯是在威脅她。
“蘇小姐先上車吧。”
張遠打開車門，坐在左側的男人正認真地處理著工作，蘇沐一隻腳踩在車內，另外一隻腳禁錮在地麵。
車內的冷氣猛地撲過來，她感覺背脊發涼。
“蘇小姐，這邊不能停太久。”張遠“好心”地提醒。
蘇沐坐進了車內，車子緩緩啟動，張遠看了眼後視鏡，“蘇小姐要去哪？”
“隨便走走。”
說完，車內瞬間安靜下來，時不時地傳出一兩聲敲擊鍵盤的聲音。
蘇沐拘束著身子，旁邊的人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微微吸了一口氣，她率先開口道，“顧先生說認識我，但是我對顧先生卻沒啥印象。”
“是嗎？”顧言鶴抬起頭，隨手合上電腦，修長的雙腿交疊著，落在蘇沐身上的視線深邃。
蘇沐靜靜地回望著他，眼裏透著審視。
“蘇小姐是不是丟了隻耳環。”顧言鶴說著，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隻精致的葉子耳環。
蘇沐盯著他手中的耳環，垂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緊，這耳環確實是她的，另外一隻此刻就在她的包包裏麵。
他，果然就是那晚的男人。
即使心裏很震驚，但是蘇沐還是假裝鎮定，不敢泄露半分慌亂的情緒，“確實是我的東西。”蘇沐將耳環拿過來收進包裏，淡然道，“謝謝。”
顧言鶴挑眉，對於蘇沐的反應有點意外。
“蘇小姐不好奇我在哪裏撿到的嗎？”
蘇沐收回自己的視線，假裝平靜地看向窗外，“不好奇。”
顧言鶴給了個眼神給張遠，後者識趣地按了開關，隔板緩緩升起，隔開兩個世界。
蘇沐餘光看見隔板，心裏的慌亂更甚。
“蘇小姐好像很不想提起那晚的事情？”顧言鶴語氣慵懶，卻猛烈地撞在蘇沐的心尖。
“睡了一晚而已。”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慌，蘇沐轉過頭，眼神清白地看向顧言鶴，“顧先生身邊應該不缺女人，不至於讓我負責吧？”
“你怎麽知道我不缺女人？”
顧言鶴抓字眼下手，看向蘇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蘇沐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在言語上也絕不讓自己吃虧。
“無論顧先生是否缺席，都與我沒關係。”
她急於撇清兩人關係的樣子落在顧言鶴眼中，讓他有些許的不舒服，原本清明的雙眸瞬間覆上寒霜。
“那如果我說，我食髓知味，想要再次嚐試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蘇沐的呼吸漏了好幾拍。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顧言鶴，想要找出他開玩笑的證據，但是後者神色嚴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顧先生如果想嚐試，青城的千金小姐抑或是明星嫩模，都很願意配合。”
生怕顧言鶴再說出什麽驚悚的話，蘇沐不敢讓自己停下來，接著說，“昨晚的事情隻是個意外，希望顧先生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這樣對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