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的預算和我為人的底線一樣
做了一夜和羊采娥一起健身的美夢。
醒來後，趙澄依然精神百倍，帶著裝修隊來到徐鞍在川北的莊園。
看著金碧輝煌的裝飾，奢華的家具，裝修隊頭子一臉懵圈，弱弱的問道：“小相爺，這……還要怎麽改？？”
趙澄其實也怔住了，沒想到和上一次來變化這麽大。
徐鞍這小子到底往這裏砸了多少銀子？
大靖的侯爵這麽多，他家這麽有錢嗎？
得貪汙多少？？
人都請來了，趙澄自然抹不開麵子，指著眼前的院子，義正嚴詞的說道：“腐敗！墮落！庸俗！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低調懂嗎？”
裝修頭子問道：“您指的低調是？”
“看不出我有錢，但是東西質量要好，還要實用，還要用得久，然後把成本壓到最低！”
“您……要不再換一家問問？”
“看不起我？”
“不敢！！就是……兄弟們都得吃口飯……”
趙澄給了裝修頭子一腳，喝道：“你盡管去做，不差錢！室內就……不要再動了，庸俗就庸俗吧，幫我把這院子修一修，弄得典雅些，精致點，有書香氣一點……”
“明白！那您的預算是？”
“我的預算和我為人的底線一樣，用點心，放手去做！”
“好嘞小相爺！！！”
聞言，裝修頭子頓時喜笑顏開，激動地高呼一聲，興奮的朝工人們跑去。
“哥幾個，有大活咯！！！”
“犯得著這麽開心嗎？我的底線很高的好吧！”趙澄正吐槽時，趙五急匆匆跑來，道：“主子，書屋那邊有點麻煩，冬畫希望你能去一趟！”
書屋的幺蛾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趙澄早料到會有出問題的時候，隻是事情太多，身邊能放權去管事的人又太少，這才一直拖著。
畢竟像鄭紅袖和冬畫這樣的幫手太少了。
趙五……打架還行，管事的話……能把自己的脾氣管好就謝天謝地了。
書屋位置在川南，和莊園是兩個方向，趙澄到達時已是午時。
一座四合院，不算夥房茅房有九個房間，每個房間裏都堆滿了紙稿。
男男女女大概十來人，都在桌後奮筆疾書。
還有幾個一直在審閱稿件的人，看的極為專注，以至於趙澄進來都沒發現。
冬畫朝趙澄走來，眉頭緊鎖。
趙澄問道：“什麽情況？”
“那兩個有情緒的作者已經安撫好了，休息兩日就能繼續，但曹筆暢的抑鬱很嚴重了，必須得停下來，不然會很危險……”
趙澄深吸口氣，這曹筆暢是他重點培養的女作家，目前連載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已經完結，在燕川和周邊的城市幾乎賣瘋了，就連西都長綏都有人追捧。
趙澄打算把《七仙女》的故事說給她聽，作為她新的連載作品，讓她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
可沒想到，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我很久沒安撫過她了，怎麽變這麽嚴重了？”趙澄疑問。
冬畫反問：“您指的安撫是？”
“就是和她聊天！！”
“哦……”
趙澄沒好氣的問道：“知道什麽原因嗎？”
冬畫道：“把自己沉浸到故事裏去了，以為自己是祝英台，和梁山伯一起變成了蝴蝶。我早上去找她的時候，她還一直在對著空氣念叨兩隻蝴蝶飛啊，飛到花叢中啊……”
趙澄：“……”
“她在玩兩隻蝴蝶飛？”
趙澄搖搖頭，道：“算了，這種事不能強求，給他家裏多拿點銀子。工作嘛……可以停下來，但人不能就這麽廢了。”
冬畫點頭，問道：“但曹筆暢要發新作的宣傳都打出去了，咱怎麽收場？”
“收什麽場？火了就要趁熱打鐵，你這幾天去找個人來寫。”
冬畫有些為難，道：“主子，其實我已經找了好幾天了，沒合適的……不然也不會讓你過來。”
“我給他們講，他們都寫不好嗎？”趙澄怒了。
冬畫弱弱的說道：“這種事除了天賦，還需要真的熱愛……”
趙澄克製著情緒，知道冬畫說的是對的，前世他也看網絡小說，知道有些人真的就是靠天賦吃飯，有的則是吃得苦中苦，一天幹別人三天的量，簡直就是觸手怪！
但憑什麽吃苦？真的隻是為了賺錢嗎？
不，那其中一定是有熱愛的。
不然不可能堅持的下去！
趙澄雙手負後，在院子裏來回踱著步。
忽然，他看到院子一棵樹下有個木桶，然後腦海裏便浮現出昨夜看到羊采娥在木桶裏洗澡的畫麵。
采娥真的好美啊……
那身段……
靠！我在想些什麽？
在工作呢！
工作！！
不許摸魚！！
趙澄為自己的分神感到羞愧，加快踱步的節奏，突然愣住。
采娥不是金大俠的粉絲嗎？
冬畫不是總說她姐姐有才嗎？
“有了！”趙澄立馬回頭盯著冬畫，這眼神看的冬畫害怕。
冬畫道：“主子，你說過了，奴婢還小……”
……
回右相府的路上。
“主子，你真要我姐進書屋啊？”
“咋啦，你有想法？怕她搶你的事做？”
“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冬畫誠懇的說道：“我姐從小就比我聰明，尤其是讀書寫字比我強百倍！我一看書就想睡覺，我姐卻能秉燭夜讀！”
“你也別這麽說自己，你們姐妹各有長處。”
“啊？主子，我也有長處啊，是啥？”
趙澄想了想，按照冬畫描述的話……羊采娥就是那種文藝青年，安安心心做內容的那種精英，冬畫則是擅於交際、管理的企業金領。
“管人！你看，你馬上就要管你姐了。”
“嘻嘻！！”冬畫笑的合不攏嘴。
……
另一邊，趙澄和冬畫正聊著羊采娥的時候，羊采娥已走出右相府。
她呼吸著燕川城的空氣，頭一回感到空氣是這麽的清新。
剛有出府的念頭的時候，她隻是抱著嚐試的態度，卻沒想到從內院到前院，再到大門口，明明有人守著，卻沒人攔她。
“我……真的自由了？”邁出門檻石的那一刻，羊采娥的心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從流民到牙行，再經曆小將爺小侯爺他們的爭奪，自己的身份始終是奴隸，是商品！沒有自由！
現在重獲自由，羊采娥突然覺得世界都充滿了色彩！
她加快腳步，‘奢侈’的蹦了幾下，若不是街道上有來往的行人，她恨不得不顧形象的狂奔。
冰糖葫蘆、臭豆腐、煎餅……羊采娥邊走邊逛，路邊的每道美食都讓她感到快樂。
“小姑娘餓了吧，來塊煎餅！”
不用摸衣兜，羊采娥知道身上沒錢，擺擺手往後退去。
砰！
她這突兀的一個轉身，撞到了一個迎麵走來的男人身上。
“對不起！”
羊采娥連忙鞠躬道歉，低頭時看見這男人有隻手少了一根手指，抬頭看見這男人的麵容後，頓時一愣。
這男人也愣了一下，喊道：“采娥！”
“你認錯人了！”
羊采娥轉身便走，被男人一把抓住。
“裝什麽裝！你害我差點被小將爺弄死，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男人氣勢洶洶，身後兩人也圍了上來，羊采娥不敢再動，小聲道：“你要幹嘛？”
見狀，路人陸續圍過來看熱鬧，其中有人認識這男人。
這男人年紀不大，是燕川城的街頭混混，雖然本事沒多大點，但神奇的是有許多公子哥都愛和他一起玩，聽說最近還攀上了將軍府的小將爺。
他是土生土長的燕川人，以前因為賭博抽老千被人剁了小指頭。為了戒賭，他隱去本名，給自己取名為九指，用來時刻警示自己。
自從戒賭之後，九指的日子也算越來越好了，開始混跡於牙行，靠著中介維生。
最近更是因為在牙行發現了一漂亮丫頭，給小將爺介紹後博得了小將爺器重。
可沒想到，這丫頭還沒進將軍府，就被徐鞍搶先一步！
本來可以靠著抱小將爺大腿一飛衝天，轉眼就差點被小將爺弄死，這從天堂島地獄的反差感，讓九指越想越氣。
現在見羊采娥形單影隻的在大街上，九指如獲珍寶，也不顧周圍人議論，紅著眼喝道：“把她帶走！”
羊采娥的力氣哪裏比得上兩個成年壯漢，根本就掙紮不掉，被拖著往一旁的巷子裏走。
“救命！救命啊！！”
大部分圍觀的人都害怕九指這樣的無賴，但還是有人仗義執言道：“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強搶民女，再不放人我就報官了！”
“你知道個屁！”
九指朝人群中指去，高聲道：“這女的是我家主子從牙行買來的奴隸，她是偷偷跑出來的。你們誰要報官就報去，看到時候誰有理？！”
羊采娥大喊道：“我不是奴隸！”
九指一巴掌打在羊采娥臉上，大罵道：“你個賤婢，再亂叫就把你打暈扒光了帶走！”
說著，九指朝圍觀群眾掃了一眼，雙手叉腰道：“你們誰要報官的？去報啊，我在這等著！”
見九指理直氣壯，人們你看我，我看你，再沒誰敢多言。
如果羊采娥真是跑出來的奴隸，那報官也沒意義，這個閑事還是少管為妙。
人們的反應讓羊采娥絕望了。
她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麽突然，失去的也如此果斷。
我的命運注定充滿了波折嗎？
我不甘心！
羊采娥絕望的閉上眼睛，這一刻，她想到了妹妹，更想到了妹妹身後的那個男人。
小相爺……你能來救我嗎？
連羊采娥自己都沒想到，趙澄已成為她心中最後的救命稻草。
但似乎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九指已把羊采娥帶到了巷口，馬上就要拖進巷子。
羊采娥拚盡全力做最後的掙紮，爆發的力量竟讓她掙脫了一人，可九指早有防備，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臉。
羊采娥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眼神，嘴中厲芒一閃。
“啊！”九指驚呼一聲，連忙退後捂著手。
中指指腹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刀口，鮮血直流。
“老大，怎麽了？”
“這賤婢險些讓我變成八指，給我打！”九指怒不可遏。
“要是打傷了，小將爺那邊……”
“不打不老實，不打死就行了，打！”
兩壯漢不再多問，將羊采娥摔在地上，抬起腳就踩。
砰！砰！
羊采娥捂住頭，驟然間聽見兩聲悶響。
抬頭看去，趙五已出現在她麵前，那兩個壯漢已經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