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對解刨有癮

“下次如果還有藥材的話,優先考慮我這裏啊!”

桑禾微微一笑:“當然。”

這次的交易讓她很舒心,這小少年出手大方,給得出價格,她自然也是願意進行下一次交易的。

等桑禾走後,小少年這才開始認真的擺弄著這株野山參。

打來一盆清水,將參體表麵的泥土洗了洗。

小少年迫不及待地揪下一條根須放進嘴裏品嚐。

這野山參他本就是打算著拿來給自己用了,他最近修煉到了瓶頸,迫切的需要外力的輔助來打破這個瓶頸,桑禾帶來的這株野山參裏蘊含的靈力,正好符合他的需求。

整個野山參被他吞咽入腹,小少年癱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緩慢而又滿足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那裏暖洋洋的,靈力流竄進四肢百骸,像一個榔頭似的,敲碎了那些阻礙他修煉的屏障。

破碎的那一刹那,他渾身妖力瞬間迸發出來,淺淺白光縈繞在他周身,一道細微的碎裂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小少年臉色猛地一變,看向自己的手腕間,那裏綁著一根細小的白色麻線,麻線上本來穿著一個透明的珠子的,現如今,珠子卻已經化成了粉末,簌簌而落。

這透明珠子名叫隱珠,是妖怪管理局分發的,可以隱藏掉妖怪的氣息,也能防止他一個不小心露出妖怪的形態。

野山參帶給他的那股妖力太過洶湧,他衝破了屏障,用力過猛,這隱珠承受不住直接破碎了。

碎成了粉末,顯然是不能用了,看來隻有抽空去妖怪管理局領一顆了。

小少年抖了抖手上的些許粉末,對這件事也沒有太過的在意。

畢竟隱藏氣息這種事,對一個妖怪來說,還是很輕鬆,隱珠的作用對他們來說,也隻不過是多了個保障,和限製他們不暴露原形。

氣息泄露其實也無妨,畢竟人類又察覺不了妖怪的氣息。

再說,他剛剛也就隻泄露了幾秒而已,應該是沒什麽事的...

...

剛走出藥店沒多久,桑禾就碰見了一個讓她不太愉快的人。

對方神情寡淡,就算揚起笑容,也顯得很是奇怪,僵硬不協調,他臉上仿佛除了麵無表情就不太適合其他的情緒了。

桑禾看了他一眼,臉色不太好看,她拉著樓應辭的手臂,往反方向走。

“桑禾,見到朋友不打聲招呼嗎?”偏冷質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緊接著腳步聲傳來,一抹身影竄到了他們麵前。

這人包裹得緊實,大熱天的,卻穿著長衣長褲,外麵還套了件外套,他仿佛感覺不到熱似的,連脖子都沒怎麽露出來,而是隱藏在衣服之下。

桑禾不耐地皺了皺眉:“謝戚雲,你有病?”

眼前這人正是之前在裴遇家碰到的謝戚雲。

桑禾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麽回事,她隻要一出門,就會碰到他,兩個人之間像是被一條線牽扯到了一起似的,無論往哪裏走,都能碰到。

桑禾一點也不想和這個古裏古怪的人接觸,偏偏每一次都能遇見,她裝作不認識,然而這人卻總是會湊上前來,無視她的不悅,跟她攀談,並且還特別不要臉。

比如此刻,桑禾說了這句話後,正常人的反應都應該是惱羞成怒才對,而這人卻依舊笑著,還點了點頭,一臉驚奇的模樣,問她:“你怎麽知道我有病?”

桑禾嘴角一抽,無語了。

“你臉上寫著呢。”

謝戚雲還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自己的臉上是不是真有這幾個字。

桑禾沒耐心了,拉著樓應辭換了個方向走。

錯開之際,樓應辭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謝戚雲,琉璃眸中火光紋路乍現,一瞬即逝。

原本想要跟上繼續糾纏的謝戚雲一頓,神情瞬間變得麻木起來,隨後腦仁裏仿佛被一根針紮了似的,一抽一抽的痛。

謝戚雲痛苦地捂住了頭,直到桑禾走遠了,疼痛才漸漸消失。

他喘著氣,漆黑泛著冷氣的瞳眸死死地盯住桑禾和樓應辭的背影。

監視桑禾是裴遇讓他做的,正好他也沒去實驗室了,最近也閑得沒事,再加上對桑禾的身體構造還挺有興趣,所以也就一直在照做,隻不過這具他看重的身體,貌似挺討厭他的。

謝戚雲盯著盯著,忽然悶悶地笑了起來。

不想跟他做朋友?唔,他反骨上來了,她不想,他就非得要。

至於她旁邊那個男人...

謝戚雲眯了眯眸,上次捏碎他掌骨的仇,他還記著呢,遲早有一天,他會把他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風幹做成標本。

桑禾的身影徹底隱入人群,謝戚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漆黑的眸子忽然沉了沉。

最近裴遇一直沒有聯係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許多天沒有拿起手術刀進行解刨了,他最近...已經手癢得不行了。

桑禾剛剛說的沒錯,他確實有病,他對解刨活體有癮,而現在,他癮來了...

謝戚雲回憶起自己之前解刨活體時的那種快感,身體不自覺地顫栗起來。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過個癮!

就在這時,旁邊的某處傳來一道細嫩激動的嗓音。

“謝謝這位好心人,你一定有會有好運的!”

謝戚雲眼珠子轉了轉,看過去,發現是一個穿著破爛的小乞兒,小乞兒眼睛亮晶晶的,雖身處底層,眼神卻並不麻木渾噩,反而精神十足,他此刻正跪在地上衝著往他碗裏投錢的人磕頭。

謝戚雲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揚起微笑,朝小乞兒走了過去。

...

碰見了不想遇見的人,桑禾也沒心情逛街了,匆匆買了些小孩子的用品零食,又給樓應辭買了兩身衣服,便回到了福利院。

一路上,東西盡數是樓應辭在提,他最近異常的乖巧聽話,桑禾說什麽就是什麽,沒有一點的反駁不爽情緒。

桑禾覺得,是由於自己那天說要把他給趕出去的緣故,才使得他這麽的沒有安全感,覺得時時刻刻的聽話才不至於被趕出福利院。

少年這麽乖,按理來說,應該是好事才對,可桑禾卻有些不適應了。

以前的少年也乖,卻也會帶著自己的一點小性格,他會衝她撒嬌,對她提一些小要求,有些想不通的事,也會直接說出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顧著聽話,沒有了自己的靈魂,像是一具隻聽從於她的玩偶娃娃。

桑禾的初衷不是這樣的,現如今,少年越乖,她倒是越發的難受起來。

身旁樓應辭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微偏過頭,衝著她乖軟一笑。

桑禾心裏憋悶,臉色不太好看。

“別笑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