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在哪裏見過

兩個小時後,桑禾感到了一些吃力,於是收回了手。

麵前的花盆裏,人參枝葉徹底長開,幾片翠綠的葉子簇擁著最中間那支約十幾厘米長的花序梗,頂端處,幾十粒鮮紅的人參籽擠壓在一起,微風拂過,搖搖欲彎。

樓應辭一眼便看出,這株人參如今的年頭差不多有二十年。

也就是說,桑禾催生了兩小時,對這株人參來說,堪比二十年。

這種能力,前所未見。

就連在他所處的妖界,也從未聽說過擁有這般能力的妖。

所以,桑桑的身份真如溫語夫婦所說的那麽簡單嗎?

樓應辭鳳眸微眯,有些懷疑那些消息的真實性了。

旁邊,桑禾緩夠了氣,抱著花盆,手指撥弄著葉片。

“也不知道這底下的人參長多大了。”

她一邊嘀咕,一邊動手刨了刨土,等看見了一點白嫩的參身後,又將土蓋了回去。

“算了,等會再催生一遍吧。”

催兩遍,這人參也會長大一點吧?

桑禾不太確定地想。

晚上的時候,她對這株人參進行了第二次催熟,結束之後,她便拿了把小刷子,動作小心翼翼地將泥土一點點掃開。

這個花盆很大,是種植發財樹的那種大型花盆,一層層泥土被掃到一邊,掩藏在其中,皮老皺深的參身漸漸顯露出來。

桑禾處理了整整一個小時,累得滿頭大汗,才將其完整地從盆裏剝離出來。

大概一根蠟燭大小,參身飽滿並不幹癟,形狀完好,幾縷長長的參須飄散而下。

須長而清疏,人參越老,參須越少越稀。

按著長度來看,這人參年頭應該不小吧。

桑禾鬆了口氣,雖看不出這人參到底有多少年頭,不過也總算證實了一件事,她想出來的這掙錢的法子,可行!

至於這年頭,等明天她去藥草店看看就知道了。

解決了生存難題,桑禾心裏的重擔一下子卸掉了不少。

將人參好好地存放起來,桑禾剛一出門,幾個小孩就圍了過來。

“姐姐,跟我們來!”

白雪和玄黎一左一右,興衝衝地拉著她往石桌那邊走。

桑禾也配合著他們,任由他們拉著走,一邊還笑著問:“怎麽了?又找到什麽好玩的了?”

白雪笑容神秘,俏皮地眨了眨眼,聲音甜軟:“姐姐來了就知道了。”

桑禾跟著他們來到了石桌旁。

晚上八點的時間,天色已接近暗沉,院子裏原本是漆黑一片的,不過桑禾怕幾個小孩晚起上廁所的時候害怕,所以一早就買了許多的星星彩燈,掛在了福利院的四麵圍牆之上,和石桌旁的那棵大樹的軀幹上。

此刻星星彩燈閃閃發亮,潤黃瑩白的光芒驅散了福利院夜晚的黑暗,點點暖黃的光輝為這個伴隨著孩童歡聲笑語的小院增添了一份溫暖。

石桌上安了個小台燈,瑩白燈光照亮了石桌上的東西,那是四個用泥巴捏成的小團子。

其中兩個很明顯的,兔子和小豬,另外兩個...

桑禾琢磨了一下,覺得應該是狗,畢竟這兩個小玩意長得挺像黑小白,而黑小白就是隻狗狗嘛。

桑禾看著白雪和玄黎亮晶晶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

黑小白她是看出來了,那個最小的泥團子就是他,不過其餘的幾個是什麽,她不太明白。

白雪雙手扒拉在石桌之上,大眼睛往黑尋和玄黎那邊瞟了瞟,帶著些緊張。

她指著那幾個泥團子,小聲地解釋著說:“這是送給姐姐的禮物,這幾個就是我們。”

桑禾恍然大悟,細細地打量了幾眼這幾個小泥團子,倏地笑了:“姐姐很喜歡啊!不過為什麽要做小動物呀?”

白雪抿了抿唇瓣,語氣溫吞,聲音越發的小了:“因為這就是我們呀。”

黑尋哥哥說,要給姐姐打好預防針,到時候他們全部暴露身份的時候,她才不至於會被嚇到逃跑。

她想了好久,才想出用泥巴捏出他們的原形送給姐姐這個辦法。

白雪理所當然地覺得,姐姐喜歡這幾個泥團子的模樣,到時候也會喜歡他們的原形吧?

她注意著桑禾的表情,見她確實喜愛,這才放下心來,指著其中的一個小兔子,笑眯眯地說:“姐姐,這是白雪哦!”

桑禾配合地彎下腰,伸出食指點了點那隻泥兔子的腦袋,泥兔子的眼睛圓圓大大的,恍惚間還真像是看到了白雪的眼睛。

她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幾個小孩想用小動物來代表自己。

畢竟她自己小時候也玩過這樣的遊戲——用一個什麽東西來表示這就是自己。

“白雪很漂亮哦。”桑禾誇讚道,目光一轉,落在旁邊的小豬上。

這是個趴著的泥小豬,半圓形的耳朵懶懶地搭在腦袋兩側,泥小豬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看起來呆萌呆萌的。

“這是...玄黎吧?”桑禾問。

玄黎羞澀地點了點頭,慢吞吞地說:“是玄黎。”

“好可愛!”

玄黎更羞澀了,低著頭看著腳尖,兩隻手交纏攪弄在一起。

四個泥團子,桑禾認完了三個,隻剩下最後一個。

這是一個和黑小白長得相差無幾的泥團,卻比泥團黑小白的體格要更大一些。

而與其他幾個泥團相比,它也要更精致一些,形象也要更逼真一些,製作者的手藝明顯比其他人更好。

桑禾盯著這最後一個小泥團看了整整五秒,卻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微蹙著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黑尋看著這一幕,心跳微微加速,呼吸微凝。

有什麽問題嗎?

心裏這麽想,他也問出來了。

他已不是之前的黑尋,之前的黑尋會悶著,會憋著,什麽話都藏在心底,可現在的黑尋不會了,雖然還不至於做到暢所欲言的地步,可好歹不會事事憋在心裏了。

麵對他的詢問,桑禾隻是搖頭:“沒什麽。”

她隻是覺得這泥團子的模樣很眼熟而已,不是因為像小白,而是另一種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