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桑禾有些拿不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正準備問遲宿,阿辭咋欺負你了,就在這時,一道平靜且低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桑桑,是我的錯。”

此話一出,桑禾和遲宿都愣住了。

遲宿率先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雙手環著胸,居高臨下的低睨著樓應辭。

他倒要看看,這臭小子要怎麽認錯!

怔愣過後,桑禾也反應過來,蹲下身滿目柔和的看著帳篷裏的少年。

“阿辭,怎麽了?”

低柔的語氣,像是在哄一個膽怯軟糯的小孩。

遲宿撇了撇嘴,心中又是鬱悶又是酸澀。

太偏心了,真的太偏心了。

桑禾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她對他的態度但凡軟和一點,溫柔一點,讓他看到那麽一丁點曖昧的希望,那他也不至於拖了那麽久,還沒有表露自己的心意。

說到底,還是對他沒有那份心思罷了。

遲宿星眸裏泛起一絲苦澀,眼睜睜地看著桑禾對樓應辭露出柔軟的那一麵,他近乎狼狽地移開了眼。

他守了她好多年,可她...為什麽就不喜歡他呢?

想到這個,遲宿也沒多少心思去找樓應辭的茬了。

他現在隻想偷偷摸摸地把自己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默默舔舐著自己那破開一個大洞的心口。

然而他這萬千愁思情緒終止在了樓應辭開口之後。

“桑桑,昨天晚上遲宿打呼嚕,我睡不著,所以不小心踹了他一腳。”樓應辭低著聲音說完,還低下了頭,一副愧疚的模樣。

“是我的錯,應該我說對不起。”

遲宿:“...??”

這就是認錯?!然後呢?!

遲宿臉色難看,心情簡直比吃了一坨大糞還要難受。

好一個認錯!

絕口不提把他扔出帳篷的事,隻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踹了他一腳,不僅如此,還倒打一耙說他打呼嚕很吵!

遲宿氣得臉色漲紅,額角青筋直跳:“樓應辭!你瞎說的功力還真是爐火純青啊!”

每次都是這樣,示弱,瞎說,引得桑禾心軟憐惜,然後站在他那一邊。

女綠茶他見過不少,男綠茶倒還是第一次見!

“我沒有瞎說...你確實打呼嚕了。”樓應辭平靜地注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也確實踹你了。”

遲宿氣笑了,樓應辭這模樣,他怎麽看都覺得這是在挑釁他。

等等,樓應辭說了什麽?

踹他?

遲宿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你還敢踹我?我渾身這麽痛,不會是你打的吧?”

他就說呢,怎麽一覺醒來,渾身上下這麽痛,敢情就是這臭小子動的手啊!

“我沒有打你。”樓應辭誠實地說。

隻不過是劈了他一下而已,並不能算是打。

他若是真的打的話,遲宿絕不可能撐過一招。

遲宿不服氣地嚷嚷起來,嘰裏呱啦的聲音吵得桑禾頭都大了。

“停停停!”

好在遲宿還有些理智,聽見桑禾的聲音倒是停下來了。

他看向桑禾,“桑禾,今天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樓應辭也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似乎也在等著她給一個交代。

桑禾覺得自己眼下正在麵臨著一個堪比‘我和你媽掉水裏了,你救誰’的世紀大難題。

被兩道視線注視著,桑禾選哪邊也不對。

沉默良久,她斟酌了下措辭,終於開了口。

“我覺得,你倆都沒錯,有錯的是我。”

樓應辭:“?”

遲宿:“?”

“我就不該讓你倆住在一起,所以...都是我的錯。”

把錯攬在自己身上,哪邊都不得罪。

嘖,她簡直機智!

桑禾為自己點了個讚,端水大師徹底上線:“阿辭沒有錯,遲宿你也沒有錯,這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們如果還生氣,就衝我發火吧,別怨對方。”

遲宿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古怪,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好像...說什麽都不太對勁。

樓應辭看著女孩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倆的模樣,眼底一抹笑意一閃而逝。

知道桑禾在這方麵做不出選擇,他也沒繼續給她出難題。

“桑桑,我們回家吧。”他善解人意地說。

桑禾連忙點頭,心裏感激得涕淚橫流,她家阿辭簡直就是一個小可愛啊,瞧,還會給她解圍!

在遲宿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桑禾又糊弄了兩句,連忙把這件事給含糊過去,接著又跑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樓應辭從帳篷裏鑽出來去幫忙,徒留遲宿一人站在原地,茫然得不知所措。

他就這樣...被糊弄過去了?

遲宿自閉了,鬱悶地看向別處,這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景色好像不太對了,他明明記得昨天看著還是一片寬闊的大草原,怎麽一覺起來,就變成個山穀了??

遲宿使勁揉了揉眼,再看一眼,景色卻依舊沒有變化。

三麵環繞的高山聳立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巍峨壯觀,襯得他越發的渺小。

遲宿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破音:“桑...桑禾!這山是怎麽回事!”

桑禾帶著幾個小朋友正在收帳篷,聞言頭也不抬,聲音淡淡:“哦,忘了告訴你了,昨天我們遇見鬼打牆了,所以我們看到的那些其實都是幻覺。”

她今早被遲宿的聲音驚醒,一出帳篷就發現了外麵的不對勁,簡單思索之後,覺得應該是昨天那場鬼打牆導致他們都出現了幻覺。

遲宿失聲尖叫:“鬼...鬼打牆?!你沒騙我?”

“當然沒有,你昨晚突然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又突然出現,差點嚇死我了。”桑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那種情況之下,驚嚇肯定是有的,不過嚇死她這句話倒也有些誇大了。

耳邊響起一道抽氣聲,桑禾抬頭一看,見遲宿滿臉僵硬的臉色,頓覺好笑,心裏也不禁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真的,你突然就不見了,就在我身邊不見的。”

桑禾神色嚴肅認真,讓遲宿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他咽了咽口水,緊張地問:“然後呢?”

桑禾裝模作樣地回憶了下,“當時四周突然蔓延起了一股大霧,月光消失了,手電筒的光也被遮掩得模糊不清,我正準備叫你們回帳篷睡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