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來到了黑尋的小時候

抱著他的海妖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藍色眼珠轉了轉,恭敬地詢問道:“殿下,怎麽了?”

裴遇搖了搖頭,最後看了眼樓應辭,眼底興奮未消。

等他身好之後,一定要抓到樓應辭,到時放血、扒皮抽筋,報仇雪恨!

“快走!”

“是。”

海妖伸手一劃,一道水波紋在半空中**開,形成一個藍色漩渦,海妖抱著裴遇,鑽進了漩渦之中。

裴遇最後一眼看見的景象是,樓應辭一拳將那老妖打進了地麵裏,拳頭直接洞穿他的腹部,鮮血如注般噴湧而出,而他身下的地麵,在重力之下,寸寸碎裂坍塌!

力量恐怖如斯!

...

樓應辭來到地麵上之時,桑禾正打著手電筒在周邊尋找。

眼下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消失的人卻還沒有消息。

桑禾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心焦。

樓應辭在暗處看著,沒有現身。

他現在渾身染著鮮血,就算有夜色作為遮擋,可血腥味擋不住。

桑桑會發現的。

樓應辭揚手一揮,裴遇設下的結界便寸寸破碎。

障眼法被破除。

這片看似廣闊無邊的平原頃刻間縮成了一片隻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草地,草地邊緣,一邊是高山,一邊是山林。

然而幾個小孩和遲宿依舊沒現出身影。

這是那海妖的另一個把戲,幻陣。

此陣能勾起入陣者心底最恐懼之事,執念越深,幻境力量便越強,入陣者會在幻境裏一遍遍重複經曆他最恐懼之事,直至瘋癲。

樓應辭運起妖力,將幻陣破除。

隻見在距離帳篷不遠處的地方,三道身影齊齊現身。

與此同時,桑禾手中的手電筒剛好照向那個地方。

慘白燈光晃到那突然出現的幾具身影上,將桑禾嚇了一跳,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欣喜的跑過去一看。

“白雪,玄黎,小白!”

幾個小孩昏迷著,任由桑禾怎麽搖晃都不醒。

桑禾將他們搬回了帳篷,檢查了一番後,又繼續尋找其他三人。

樓應辭隱藏在暗處,見此情況不禁皺了皺眉。

幻陣已破,按理來說,他們都應該從幻陣中脫離出來了才對。

可黑尋和遲宿又去哪了呢...

樓應辭琢磨著,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頓住。

唯一的一種情況,就算幻陣破除也解救不了入陣者——入陣者執念太深,他們自己是脫離不出來的,除非別人深入他們的幻境之中,帶著他們脫困。

黑尋和遲宿,應當就是這種情況了。

樓應辭麵色不耐,輕嘖了聲。

真麻煩...

他看向桑禾。

桑桑身上有他的保護結界,不會受陣法幹擾。

黑尋交給她來解救最好,而遲宿...

樓應辭哼笑一聲,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桑禾這次特地走遠了些尋找,手電筒的光來回地晃。

忽然照到了什麽,桑禾手一頓,屏住了呼吸,看向前方。

隻見一抹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幹什麽。

桑禾緩慢前行幾步,試探性的叫道:“黑尋?”

然而並沒有回應。

桑禾又往前走了幾步,那抹身影也越發的清晰,隨著她的靠近,她的影子在地麵拖得老長,漸漸將黑尋的身影蓋住。

桑禾神色凜然,她敢肯定,這就是黑尋!

隻是,他為什麽不動呢?

桑禾走到黑尋的身後,伸手剛觸碰到他的身體,整個人便一陣天旋地轉,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眼睛一閉,失去了知覺。

兩道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手電筒落在了地上,孤零零地晃**兩下,再沒有了任何動靜。

...

桑禾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疼,她睜了睜眼,隻看見一片昏黑,唯有左上方一小片正方形的東西透漏出強烈的白光。

忽地,“嘭”地一聲,有什麽東西被打開了,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桑禾腦子裏的那股眩暈還沒褪去,她看不太真切,隻模模糊糊看見這身影手上似乎還拿了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你娘就是個賤人,竟敢背著我,勾引王上,她就是個雜種,有什麽資格做王後!”

尖利的女聲刺得桑禾耳膜發痛,她甚至聽不太清這人在說什麽,隻覺得莫名其妙。

她剛才不是還在荒野嘛,現在這又是什麽地方,眼前這個女人又是什麽鬼?

正疑惑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稚嫩虛弱的呢喃。

“我娘不是雜種,她配得上我父親。”

熟悉的聲音令桑禾渾身一震,這是...黑尋的聲音!

她撐著手,費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剛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卻聽見女人尖利地大吼道:“你這個賤人生的小雜種,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你個小雜種,我打死你!”

震動耳膜的揮鞭聲劃破裂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桑禾身邊之人的身上。

“啪”的一聲,皮肉綻開。

一聲慘烈的痛叫響起,桑禾瞳孔劇烈顫動,在女人揮第二次鞭時,下意識的轉身撲到了黑尋的身上,想將他抱在懷裏。

然而第二記鞭卻依舊打在了黑尋的身上。

桑禾怔然錯愕,愣在當場。

女人好像瘋了,甩著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黑尋的身上。

桑禾去攔,卻一下又一下的落空。

她好像不屬於這個空間,鞭子次次穿過她,打在了黑尋的身上,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黑尋挨打。

終於,女人好像累了,收起了鞭子,出了房間。

桑禾渾身僵硬,透過昏暗的光線,看見那蜷縮在角落裏的,小小的一團,他衣衫破碎,形容狼狽,遍體鱗傷,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氣息遍布著這個小小的房間。

“黑...黑尋。”

桑禾撲倒在他身邊,想去摸卻又無從下手。

他身上的傷太多了,密密麻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驀地,黑尋身子動了動,音調破碎得不成樣,他問:“你...是誰?”

桑禾瞬間淚如泉湧,“我是桑禾,是你的姐姐!走,我帶你回家!”

黑尋漆黑的瞳仁黯淡無光,看向頭頂處那唯一一片光亮。

“逃不出去的...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