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兩個黑小白
她隻丟了珠子,紅繩還好好的放在她那裏的。
所以...這又是從哪鑽出來的手鏈。
懷裏的‘黑小白’揚起腦袋,親昵的蹭著她的下巴,嘴中嗷嗚嗷嗚小聲嚎叫著。
桑禾從沉思中脫離出來,笑著躲了一下,不經意間瞄到了‘黑小白’的腦袋。
毛茸茸的,卻禿了頂,這兩天長了一些,遮蓋住了頭皮的肉粉色。
桑禾眸光微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蔓延上來。
這禿頭造型,她貌似剛剛才見過...
等等!
桑禾猛地抬頭,看向撿來的那個小孩。
小孩正看著她懷裏的‘黑小白’,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滿是好奇,頭頂處,是和‘黑小白’腦袋頂上如出一轍的禿,連形狀都一模一樣。
桑禾麵色沉靜,心裏卻掀起了波濤巨浪。
這是巧合嗎?
如果是巧合的話,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小白剛好走丟,他們又剛好撿一個小孩,這個小孩還剛好擁有和小白一樣的造型。
桑禾直勾勾的看著那小孩,小孩察覺到她的目光,對著她乖巧一笑,圓圓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狀。
桑禾呼吸微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忽然覺得這小孩的眼睛也跟黑小白很像。
也就是在這時,她腦海裏鑽出了個畫麵。
剛剛她給這小孩洗澡的畫麵,他有隻手攥得很緊,隱隱透露著紅色。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抹紅色恐怕就是她在黑尋房裏看見的手鏈吧。
桑禾心跳如雷,心裏忽然有了個很不現實的想法。
或許,那小孩就是黑小白!
可這又怎麽解釋她懷裏的這個呢。
兩個黑小白?
一小狗一人類。
這踏馬...也太荒唐了吧?
有那麽一瞬間,桑禾覺得自己在做夢。
她抱著‘黑小白’坐到小孩的身邊,像剛才逗他玩一樣說道:“小狼,姐姐剛才騙你了,你爸爸媽媽有可能不會來找你了。”
小狼,是這小孩告訴她的名字。
黑小白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剛剛的那一段時間相處,足以讓他鬆懈,他隻是癟了癟嘴,可憐兮兮的道:“那姐姐能收留我嘛。”
桑禾無言。
這種反應,也太不正常了吧。
之前還扮演著一個聽爸爸媽媽話,固執的等待著自家爸媽來接的乖小孩,現在聽到爸爸媽媽不會再來了的消息,卻不哭不鬧,隻是問她能不能收留他。
對上黑小白軟噠噠的眼神,桑禾沉默了一小會,說道:“當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這還需要繼續試探嗎?當然不用。
桑禾幾乎是可以確定了,這就是黑小白。
福爾摩斯有句話,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那個無論有多離譜,那都是事實。
而現在,那個最不可能的事實就是——真踏馬有兩個黑小白。
桑禾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驚訝還是驚恐。
好像都有一點,但好像都不太多。
因為她已經經曆過更讓人驚恐驚訝的事——身體變異。
與這個相比,好像有兩個黑小白這件事對她來說,都不算啥大事了。
...
沒過多久,天色將暗,遲宿離開了福利院。
桑禾將幾個小朋友送回各自的房間睡覺,隨後來到樓應辭的房門前。
黑尋剛剛跟她說樓應辭好像不太舒服,所以她來看看。
門沒關,虛掩著,露出了一條黑黝黝的縫。
桑禾推開門,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阿辭?”
無人回應。
黑暗阻隔了視線,卻將其他感觀都放大了好幾倍。
桑禾來到床邊,依著記憶打開了燈,低頭一眼便看見眉頭緊鎖,睡顏不安的樓應辭。
桑禾摸了摸他的額頭,心裏頓時一驚。
好燙!
怕樓應辭燒暈過去了,桑禾連忙搖了搖他的手臂。
“阿辭,阿辭。”
樓應辭緩緩睜眼,鳳眸霧蒙蒙的,帶著些朦朧水色,眼尾有些發紅,臉頰兩側是熏染的紅暈,薄唇卻如同白紙一般蒼白幹裂,他視線輕輕轉動,落在了桑禾的身上,有氣無力的呻吟了聲。
“桑桑,難受...”
帶著些委屈的低啞喃喃,他費力的側了側身,抓住桑禾的手往臉頰上蹭,似乎是覺得她手上的溫度冰冰涼涼的挺舒服,樓應辭悶哼了兩聲,捏緊了她的手,將其更貼近自己的臉頰。
而桑禾隻感覺到一片滾燙。
她倒吸一口涼氣,“阿辭,你先鬆開,我去給你找藥。”
樓應辭點點頭,卻又沒鬆,依舊在她手背上輕蹭。
桑禾無法,隻好將手抽出來。
冰涼的降熱帖突然不見了,樓應辭迷茫的睜大了眼,泛著水色的鳳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桑禾,像是在控訴。
桑禾安撫性的揉了揉他的腦袋,隨後快速的去拿醫療箱。
從裏麵翻找出退熱貼和退燒藥,桑禾給他貼上,又喂了藥。
樓應辭躺在**,神色依舊迷蒙混沌,這次卻怎麽也不肯閉上眼,隻是直直的盯著桑禾看。
見她有要走的意思,又立馬拉住她,神情委屈得像是要哭出來。
桑禾無奈,“我不走,我去搬個凳子來。”
樓應辭拍了拍他床邊的位置,示意坐這裏。
“這個位置不太方便,我得扭頭才能看見阿辭的情況。”
樓應辭想了想,嘶啞的嗓子發出破碎的音調:“躺...躺上來。”
桑禾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行哦,男女授受不親。”
被拒絕之後,樓應辭顯得更委屈了,薄唇癟著,模樣很是難過。
桑禾哭笑不得:“我在床邊守著阿辭也一樣啊。”
說著,她迅速的搬了個凳子來,坐下,身子前傾,離樓應辭很近,兩人呼吸似乎都交融在了一起。
樓應辭這才滿意了。
這期間量了次體溫,溫度計顯示39.6。
燒得這麽厲害,桑禾是不敢離開半步了,一直在他房間裏守著他,時不時地給他喂水,量體溫,等過了兩三個小時,已是淩晨一點,樓應辭的體溫才漸漸降了下來。
桑禾這才鬆了口氣,照顧了他幾個小時,她已然累得不行,見樓應辭合著眼,她也趴在床邊,小憩一會。
女孩呼吸漸漸變得平穩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