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要蓋胡蘿卜房子
她轉身來到病床前,滿目錯愕。
**的漂亮少年**著上半身,結實的肌肉線條流暢優美,力量感十足。
光滑白皙的肌膚表麵,大大小小的十幾道泛著肉粉色的疤痕微微凸起,並沒有早上所見到的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
“怎、怎麽可能!?明明早上…”桑禾失聲喃喃,手指下意識的撫上少年肩膀處的一道疤痕。
明明早上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樓應辭視線落在桑禾撫摸在他肩膀處的手指上,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隨著她手的動作泛起了一串的漣漪。
他偏了偏腦袋,有些疑惑自己的反應。
他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桑禾,下一秒,女孩卻把手抽走了。
樓應辭眸子一暗,心髒處湧現出一種淡淡的失落和回味。
好想再被摸一摸啊…
桑禾擰著眉問:“醫生,他…他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老頭把老花鏡取下來,神情古怪:“難不成你小小年紀也老花眼了?他身上這傷都快好了,還處理什麽啊?”
出了診所,桑禾不停的往樓應辭身上瞅,腦海裏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一晃而過,最終也還是沒得個出個什麽結論來。
“桑桑,你一直看我做什麽?”樓應辭問。
桑禾也沒隱瞞,直言道:“我在想你的傷口是怎麽一回事。”
那麽嚴重的傷口,按平常來看,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可僅僅過了幾個小時而已,少年身上的傷口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種級別的自愈能力,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好得變態了。
“我從小就是這樣。”樓應辭眨眨眼睛,瞳孔清澈,好奇的問:“這很神奇嗎?”
桑禾嘴角一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神奇嗎?
當然神奇!
至少她還從來沒見過有哪一個人擁有這麽強悍的自愈能力。
不過她現在倒是明白樓應辭為何可以獨自在外生活這麽多年了。
雖然他腦子不好使,可他強大的體魄足以彌補這一缺點。
少年仍然注視著她,似乎是想從她這得到答案,桑禾不知怎麽的,腦袋一抽,回應道:“可能,你非人類?”
樓應辭瞳孔微微一縮,提著東西的手指微微縮緊。
就連黑尋他們也放輕了呼吸,仰著腦袋,眼神裏都帶著淡淡的緊張。
妖怪的身份,在人類世界裏是個絕對的禁忌。
他們在人類的眼裏,就是一種異類的生物,是絕對不會出現的生物。
所以,就算是喜歡桑禾的白雪,也沒有產生過任何一點告訴桑禾自己是妖怪的念頭。氣氛沉默的有些詭異,桑禾自覺失言,懊悔的拍了拍腦袋,解釋道:“我不是說你不是人,我的意思是你的體質異於常人。”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少年的神情,確認並沒有什麽異樣後才鬆了口氣。
少年的體質是很特殊,不過桑禾也沒真的就認為他非人類。
世界如此之大,有那麽一些體質特殊的人也不是什麽怪事,桑禾突然想起她曾經見到過的一個人。
那人的血液不是正常的紅色,而是泛著淡淡熒光的藍,剔透的藍色,就像海邊夜晚時分發著光的夜光藻。
很美麗,也非常的異常。
桑禾一開始還以為那人是個外星人,後經過那人的解釋才明白,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都擁有奇怪的體質,這是現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特像。
而這種特像伴隨著的,卻是無盡的危險,異類會激起人類的好奇心,他們會將其抓住,然後進行殘酷的研究。
想到這,桑禾麵色一冷。
少年擁有這麽變態的自愈能力,一旦被人發現,那可就糟了。
她對上少年幹淨不染纖塵的瞳仁,認真的說:“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的身體情況,知道嗎?”
樓應辭乖巧的點了點頭:“隻告訴桑桑。”
回到福利院,桑禾將空房間收拾了一下,作為少年以後的居住地。
忙忙碌碌臨近夜晚,她才有了閑暇時間,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捧著一本書,給身邊的小孩們講故事。
少女清潤的聲音伴隨著徐徐的風散在院落中。
當講到小白兔蓋起了一座蘑菇房子時,白雪忍不住抬起頭來,輕輕扯住桑禾的衣角。
“姐姐,為什麽這隻兔子會蓋房子,它是妖怪嗎?”
桑禾哽住了,好半天才道:“童話世界的小動物都很神奇,白雪你長大就知道了。”
長大了就知道這些都是騙小孩的玩意兒了。
桑禾默默的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然而白雪還是很不理解,圓潤的眸子裏帶著亮晶晶的光彩。
“童話世界的兔子會蓋房子,那我們現在就在童話世界嗎?”
桑禾覺得有些好笑,摸了摸身旁小姑娘的腦袋:“當然不是啊,我們這裏的兔子並不會蓋房子啊。”
白雪唇瓣囁嚅了幾下,心想她就能蓋房子。
不過不是蘑菇房子,而是胡蘿卜房子。
她最喜歡吃胡蘿卜了!
離得稍遠的黑尋突然冷哼一聲,“白雪你別聽她瞎講,那書裏的東西都是騙人的。”
桑禾:“...”
白雪似懂非懂:“可是小兔子真的會蓋房子啊。”
玄黎慢慢的從旁邊蹭了過來,抓住白雪的手,像是抓住了依靠一般,膽子也大了不少:“小豬也會蓋房子。”
被兩個小朋友反駁的黑尋沉著小臉,冷冷的瞥了桑禾一眼,轉身就走。
桑禾:“...”
她無辜躺槍了誒!
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隱沒下去,桑禾起身將剩下兩個小朋友帶回房間。
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月光穿過樹葉在地上形成影影綽綽的光斑,樓應辭就站在樹下,一隻手撫摸著樹的軀幹,仰著頭似乎在看什麽。
桑禾走過去,恰好一片樹葉飄落下來。
透過月光,橘黃的樹葉脈絡若隱若現。
桑禾驚異:“這樹葉怎麽變黃了?”
此刻正是盛夏,是樹木生長的最為繁茂的時候,然而這片葉子就好像走到了生命的結尾似的,變得枯黃。
樓應辭垂眸,手心與樹幹相接,清晰的能感受到,這棵樹的生命正在以一種極快的方式消散。
“桑桑,這棵樹要死了。”
桑禾愣了愣,臉色突然蒼白下來,心髒猛地一縮,掀起一陣近乎**的疼痛。
她痛苦的彎下腰,捂住心口的位置,幾乎痛的快要昏死過去。
“桑桑!”
樓應辭臉色一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房間裏走。
背後,月光籠罩之下,原本翠綠的樹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黃,簌簌而落。
參天的大樹失去了生機,變得枯萎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