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郡主果然很懂

聽了容梓的話,葉淩夕跑得倒是快。

乘著馬車來到和廖英池約定的地點,本來以為自己來的時候已經很早了,卻沒想到房間裏早就坐下了一個穿著素色長袍的男子。

“廖廠公?”

葉淩夕還從沒有見過廖英池穿過常人的衣服,這麽看起來,他似乎和大街上其他的男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男人清冷英俊的麵容時,葉淩夕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有些惋惜。

惋惜這些在封建製度下誕生的畸形產物。

她相信,如果廖英池是一個正常的男子,那現在的生活肯定會更加豐富多彩。

“闔樂郡主來得好早,奴才要了茶點都還沒有送來。小郡主先坐。”

坐在廖英池對麵,當小吃和茶水被送上來之後,兩人才開始真正的對話。

“廖廠公,您所說的‘有隱疾的友人’,可是您自己?”

頷首一笑,廖英池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奴才隻是好奇,闔樂郡主如何能將一個閹人也變成正常人,畢竟沒有一個太監不想傳宗接代的。”

“……”

“也許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有執念,所以奴才也想一試。”

就這樣和廖英池交談,葉淩夕覺得她似乎沒有那麽恐怖——

如果不是霖湖和那夜刺殺的事情,也許自己還真會被麵前這個男人文雅的談吐所迷惑。

“恕小女子直言,既然如此希望做一個正常人,廖廠公為何要做一個閹人呢?若是不方便回答,廠公就當我沒有問過罷了。”

果然,在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雖然廖英池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男人拒絕回答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

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都是拜大塚宰所賜,闔樂郡主不必多問。”

“……”

看起來這裏兩人不僅是在朝堂上有矛盾,私下裏也是結了不少梁子……

輕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葉淩夕讓廖英池伸出手來,先把了把脈:

“廠公近來可是睡眠不佳,食欲不振,有時還會夢魘不斷?”

“奴才的確最近休息得不好,寢食難安。”

“沒想到廠公武功了得,但卻是個體虛的,不過這都好調理,至於……”

視線逐漸下移,當看到男人素袍下兩腿輕輕交疊在一起時,葉淩夕連忙收起了自己的視線:

“這個……恐怕……雖然難以啟齒……但是……”

但是可能需要您脫一下褲子。

這句話憋在口中,葉淩夕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說出來。

“闔樂郡主可是需要奴才……更衣?”

廖英池看著葉淩夕微紅的麵龐,笑著問了句。

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微微皺眉,葉淩夕咬唇思考了片刻:

“其實……像是廠公這樣的一表人才,這個……身體上的殘疾不能算得了什麽!如果有那方麵的需求,我……可以幫助您用別的方式來解決!”

“別的方式?段錦那樣的方式?”

“……”

還以為廖英池這樣的太監什麽都不懂,沒想到他的確是說了一個自己未曾設想的道路。

“當然不是!段錦哪裏能和廖廠公相提並論!我的意思是……”

稍作思考,葉淩夕也知道——

如果說自己能夠通過藥物來治好段錦的**是能力範圍之內,那給廖英池再接一個屌就屬於是強人所難了!

倒不如實話實說!

“我的意思……先給廠公準備一個假的?”

“假的?”

“廠公若是能接受,我可以先給您打個樣兒,到時候您若是喜歡,我就送給您了,隻求您能體恤小女,給小女一條生路!”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廖英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好,奴才自然是相信闔樂郡主的。”

雖然不能說是將廖英池完全說服,也算是找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葉淩夕心情有些沉重地回到相府,一開門,就看到容梓跪在院子裏,梅花似雪在脊背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容公子?這是怎麽了?”

葉淩夕不安地跑過去,看著書房打開的房門,雖然看不到坐在裏麵的鍾離爍,但用腳指頭也能想出來他肯定是生氣將容梓給罰了!

“噓——郡主莫要多話,”容梓知道都是因為自己給葉淩夕瞎出主意才會被罰,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不想再連累葉淩夕了,“大塚宰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先回屋歇息吧!”

悄咪咪看了一眼書房,感覺那裏就像是一個被塵封已久的黑洞,透著一縷縷冰冷的氣息。

二話不說,連忙踮著腳準備開溜,葉淩夕還沒走多遠,就聽見了鍾離爍的聲意:“小郡主是去哪裏玩兒了,差點兒錯過晚飯的時間。”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葉淩夕乖巧的像是一隻小白兔跑了過去:“大塚宰,您可是在書房裏辛勞了一下午?”

“沒什麽辛勞的,”本來正因為容梓擅自讓葉淩夕去找廖英池的事情而生氣不已,可看著葉淩夕沒心沒肺的笑容,鍾離爍反而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不過是一下午沒見小郡主,有些不安。”

“有些……”

不安?

心裏的小鹿突然一撞,葉淩夕總感覺這幾天鍾離爍說話的內容總有些曖昧的感覺,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內心中的悸動是無法無視的。

“走吧,今日又備了些你愛吃的櫻桃,已經命人做了櫻桃甜羹,小郡主嚐嚐,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口味。”

餐桌上,玉盤珍饈擺滿了一桌子,葉淩夕有些意外怎麽今晚的夥食這麽好,她剛要問出口,鍾離爍先解釋道:

“今夜雖然有點兒簡陋,但也算是和小郡主定親的宴席,希望小郡主不要嫌棄,能賞本相這個薄麵。”

鍾離爍說話的時候總是嘴角帶著笑意,眼神也是溫溫柔柔,讓人很難猜透他這個時候到底在想什麽。

可葉淩夕能感覺到——

他這個時候心情很不錯。

微微點了點頭,她沒有拒絕:“大塚宰不是說要我嚐嚐櫻桃甜羹麽,我先嚐嚐看。”

“好。”

為她舀了一大勺,鍾離爍似乎也因為女孩兒可愛的吃相而長了些食欲,稍微嚐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櫻桃:“喜歡麽?”

“嗯嗯,”邊吃邊點頭,葉淩夕腦子一抽,明明記得剛才聽到的是“定親”,可下意識就當成“成親”了,“大塚宰,今夜這頓飯吃完之後,你我是不是就要洞房、以後還要住在一間房子裏?”

“嗯?”

鍾離爍被問蒙了,耳朵根兒瞬間就紅了起來,他微微向後一靠:“廚師呢?”

“小人在!”

“甜羹裏放酒了?”

“不敢,大塚宰!您特意囑咐了,小郡主年紀小,所有的吃食裏不僅不放刺激的調料,就連鹽、油都是能少則少。”

“那小郡主怎麽會說胡話?”

葉淩夕:……

聽到這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腦子短路都說出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那個……咳咳咳咳,”葉淩夕猛咳兩聲,抿著嘴,“大塚宰,是我聽錯了。我就是……害怕,所以提前問問。”

“害怕?本相何時凶過你?”

“我是害怕……”葉淩夕感覺自己好像越描越黑,“不知道……就是……會不會很大?”

鍾離爍本來不想懂,可女孩兒迅速的一撇讓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過身子不敢看她:

“小郡主今日肯定是喝醉了,你們先服侍著小郡主回屋休息!”

“是!”

容梓像是抬著定時炸彈一樣將葉淩夕連忙帶了出去,而留在屋子裏的鍾離爍羞得說不出話,隨手一擺:

“快些收拾,定親之夜齊芸國講究府內連夜點燈,食用過的飯菜絕不過夜,莫要壞了規矩!”

“是!”

下人們著急忙慌地收拾著,而就在那盤殷紅的櫻桃甜羹要端下去的時候,鍾離爍用手一擋:“這個放到我的臥房去。”

“是……”

真是不知道素日不愛吃櫻桃的大塚宰怎麽轉了性,可沒人敢問。

回到房間,邊吃著小甜品,鍾離爍回想著今天葉淩夕說過的話,眉頭一皺——

等等!

小郡主一個傻子怎麽會對男女之事有所了解?今天問出這些……

難不成是廖英池那個畜生……

立刻,穿著睡袍就衝了出去,還以為葉淩夕被廖英池怎麽了,鍾離爍來到葉淩夕的房門口,一把推開。

葉淩夕:(ˉ▽ˉ;)

用茶壺當做是自己要給廖英池做的假物件兒在胯間比劃,剛用腰帶將茶壺拴在腰上,葉淩夕就聽見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大……大塚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