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爭搶著試吃
李野草輕輕一笑，補充道：“棺材的材。”
李二嬸臉色赫然發綠。
“你！”
她抬起手指著李野草，憤怒著就要跨出圍欄來打人，但就在她一隻腳掛上去的瞬間，李小溪跑了過來，用力扯了一把圍欄相連的地方。
圍欄一晃，李二嬸一腳蹬進了圍欄裏，把自己卡住了。
她金雞獨立著，李石頭和傻娘對視一眼，衝了上去，一個把她的頭發綁在竹竿上，一個把她的裙帶係在另一邊的圍欄角，她低頭拔腿頭皮疼，伸手夠頭發，裙帶又要掉。
進退兩難了好一陣，李二嬸崩潰了。
“你們這些下賤貨！！還不給老娘解開！！”
李野草癟嘴：“解開？對不住啊二嬸，我聽不懂你的意思，畢竟我又醜又蠢，要不你問問我弟妹和我娘？”
李石頭：“不會。”
李小溪：“不懂！”
傻娘：“綁雞仔，好玩！”
最後一句，梁嫂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這一笑，李二嬸的火更旺了。
“你——”
李二嬸萬字髒話準備吐出來，李野草打斷她：“我走是吧？好，二嬸別擔心，不礙你的眼。”
深諳罵完拉黑的真理。
李野草是真的一下都不停留了，拉起傻娘，帶著弟弟妹妹匆匆下了坡道。
李二嬸姿勢滑稽地望著他們，一口呲出來的黃牙還吹著風，她氣瘋了：“啊啊啊啊！一家子無禮爛賤醜！你們這輩子絕對不可能發財！”
……
李二嬸的咒罵飄散在空中，李野草早聽都聽不見了。
她打算做小吃賣炒螺螄，田螺有了，佐料也不難弄。
普通的小吃配菜，如紫蘇大蒜和老薑各家各戶都有栽種，便是桂皮八角幹貨，各家也都有一些，沿途就在鄉親們手裏買齊了。
剩下的就是加鹽酒去泥沙腥氣。
這個也不用很久，李野草教會李石頭三人剪掉田螺尾巴，泡進水裏，她去把飯做出來。
吃過飯，剁好配料，田螺也在鹽水裏泡好了。
她取出一部分田螺瀝了瀝水，暖上鍋頭，等鍋麵收水之後，拿出豬皮煉的油甩下一大塊在鍋裏，逐一丟進配料和酸筍爆鍋。
小料觸鍋微微變色，她立刻打開兩個布包，把茱萸和花椒灑進油裏。
這是大禮朝所用的辣味來源，比起外來的胡椒便宜百倍，一般百姓家就用這個，山野裏遍地都是。
李野草本沒用過茱萸炒菜，打算一點點試試，下鍋之後，辣的香味比起小米椒來說，確實差的不少。
但田螺的腥味能被蔥薑蒜壓住，味道應該不錯。
李野草鬆了口氣，把田螺倒進去翻炒，又低頭添大了火。
爆火爆炒，不一會兒，辣炒田螺的香味便飄滿了小院。
“嘶溜！”
超大一聲吸口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李野草回過頭，不知什麽時候，李小溪李石頭和傻娘全到了廚房，正巴著門框嘴饞。
見李野草起了鍋，傻娘咽了口唾沫，衝了上去。
但就在她伸手抓螺的刹那，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啪！”
重重的力道，傻娘立刻收了手，看向努力踮腳的李小溪。
“娘，娘想吃……”
傻娘委屈地指了指李野草手中的盤子，李小溪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口水橫流。
李野草微笑，盤子放低：“來一個？”
李小溪抬頭看她，一秒後，她狠狠扭過了小腦袋：“不，不行，哥哥說過，要給鳥兒試毒才可以！哥哥說是不是？”
李石頭眼睛一直盯著李野草手裏的田螺，驟然被點名，他啊了一聲，才臉紅著反應過來：“呃，對……”
他真是丟臉，明明是自己和大姐定的規矩，結果卻饞地差點就忘記了！
還要四歲的小溪提醒！
李石頭羞窘：“我現在就去抓鳥……”
“不用啊。”李野草指了指破屋頂，“這不都是嗎？”
李石頭一怔，這才發現廚房比平日裏都暗了很多，再一抬頭，屋頂破洞周圍，竟然密密麻麻地站滿了鳥兒！
小山雀撲撲翅膀，停在李野草肩上，“小爺還以為你沒發現我們呢。”
“鳥工補丁，想忽略都難。”李野草說著，撿起一顆田螺拋給小山雀。
小山雀伸出鳥爪一抓，尖嘴一啄扯出螺肉，仰頭一吞，頓時雙眼睜大。
“嘖，這比八寶樓裏的茱萸水煮魚還夠勁！”小山雀真心實意地誇獎，伸出爪子又夾了一顆。
但這回它沒吃到嘴裏。一隻白長尾雀衝了下來，搶走了田螺。
小山雀氣壞了：“長老白你講不講理，這是小爺的，李野草又沒請你來試毒，就算吃也是小爺族人，哪裏輪得到你！”
長尾雀根本不聽，咕嚕一聲吞掉螺肉，隨腳甩掉了田螺殼。
“現在算上我不就好了。”
“算個屁。”小山雀啄住李野草的指尖，拉到身前。
“又不是你說管用。”
長尾雀聳聳肩，看向李野草：“你聽得懂我說話吧，帶我和族人怎麽樣？我們長尾雀飛得比山雀久，在山裏地盤也大，以後花椒茱萸，我們可以幫你找。”
李野草眉梢一揚。
她本來就不計較鳥吃田螺，還打算鬆口把這些鳥都喂一遍，讓李石頭安心。
可聽到這話，她卻不得不收了口。
她現在一窮二白，又要做生意，手裏的錢當然能省一點是一點。
“行。”她點了點頭，找了個小碗，分了一些田螺進去。
屋頂的長尾雀們立時飛了下來，將田螺啄食幹淨。
小山雀惱怒不已，伸出爪子就想抓個田螺解氣，李野草卻手一抬，把盤子舉高了。
小山雀疑惑轉頭，李野草笑眯眯：“我救過你一命，你還白吃白喝，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是你說讓小爺試毒……”
“可你本來就不會死呀。”李野草道。
她一直不知道會鳥語的意義在哪裏，直到剛才長尾雀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才反應過來，鳥語還有這種用法。
小山雀被她說得懵了，好一會兒，它恨恨嘟噥：“還是給她發現了這件事，這個長得好看腦子空的破老白，我的良苦用心……”
小山雀飛了起來：“我不吃了。”
它拍拍翅膀竄入高空，屋頂上的七八隻小山雀隨之起飛，偶爾有幾隻戀戀不舍，也跟著小山雀飛走。
這就是談判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