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清點聚寶盆

\u0000李野草麵容瞬間結冰,冷冷的看向身後抱著孩子哄的女人,約莫三十歲出頭,卻尖酸刻薄。

野草冷笑一聲:“我還真沒見過八九歲胖的跟豬一樣的孩子,是這麽小的膽子。”

“這位嬸子,勸你還是管好自己孩子吧,又哭又鬧的不嫌煩?”

這話可不是瞎說,自從進了醫館,她家孩子又是要吃肉又是嫌藥鋪味道衝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是典型的熊孩子。

一看就是被家裏嬌慣壞了,小小年紀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沒有一絲廉恥之心,快十歲了還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李野草好看的眉目間冷厲非凡,周身更是散著絲絲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女人一時被唬住了,反應過來時臉色漲的通紅,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議論聲不絕。

“好了!都吵什麽吵,把我兒子嚇壞了,你們擔得了責任嗎。”

“什麽破藥鋪,排了這麽長時間的隊,還要看著這醜陋恐怖的臉,整個鎮子又不是隻有你一家藥鋪。”

“兒子,走!”

走之前,女人狠狠的剜了一眼李野草。

目光之毒辣陰險,似乎要把她淩遲處死。

奈何,李野草壓根不理會,選擇了自動屏蔽。

“黃老,這是我弟弟,臉上的傷一直不見好,反而有發膿發炎的趨勢。”

“畢竟是男孩子家,將來要出去闖**,能否做到痊愈不留痕跡?”

黃老麵色如常,隻讓石頭坐到了他跟前,扒著傷疤看了看。

“老婆子,你先幫我接診後麵的病人,我去給這小子配藥。”

隨後轉身從藥櫃處取出了幾味新鮮藥材,放到搗臼裏砸碎,兌入二兩消炎創粉。

李野草驚訝的看向從後堂走出來,眯著眼睛笑的一臉和藹的老婦人,原來她也是郎中。

反觀黃老,不一會就配好了藥,黑乎乎的泛著一股苦味,味道刺鼻,直衝天靈蓋。

“夏季炎熱,發炎化膿都是常有,但若要疤痕淡去,是個天長日久的功夫,且先把炎症消了,再做打算。”

“過程會有些疼,要忍著些。”

“來吧,有勞郎中了。”

石頭一動不動的坐在板凳上,腰板直挺如鬆,冷峭青澀的容顏神色不改。

黃老捋著花白的胡子,滿意的看著石頭,這才是有出息的孩子,比方才那隻知道哭鬧的熊孩子不知道強了多少。

隨即將另一個罐中搗碎的魚腥草和黃連水蘸著擦在了猙獰的傷疤上,起一個消毒作用。

等冰涼的藥膏敷在臉上的刹那,一股鑽心難忍的蟄痛刺著石頭的神經。

沒想到,藥效發作的如此之快。

李石頭死死的咬著牙,硬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不能讓姐和娘跟著擔心。

藥膏還在繼續抹著,李野草眉心微皺,上前順著石頭的後背,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李野草動作更輕柔了些。

黃老一邊上藥,一邊用淬好的銀針挑破了膿包和傷疤結痂的表麵,露出疤痕裏麵的粉肉,將藥膏塞了進去。

光看著就已經很疼了。

一炷香後,黃老收手了,滿臉讚許:“這小子心性真是堅韌,隻怕是換做大人也很難忍住不疼出聲。”

李野草心疼的看去,石頭臉色不變,唯有緊繃的下頜線和攥到骨節發白的拳頭顯示著他的痛苦。

黃老起身遞了兩個紅塞白瓷瓶給李野草,囑咐道:“這是兩天的藥膏,一日兩次,塗抹七天再來換平複疤痕的藥。”

李野草牢記在心,付了銀子後,就帶著弟妹和傻娘回了家。

一邊做著飯,野草就用瓦罐熬好了趙氏的藥,她兌了些蜂蜜進去,以免藥汁太苦傻娘不願意喝。

但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尤其是娘,總這樣憋著對病情不利,現在的情況需要把她時時帶在身邊。

可按照攤子的火爆程度,李野草根本不可能時時顧慮到,總會有疏忽的時候。

李野草貝齒輕咬下唇,透亮的杏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快步到櫃子裏拿出了裝著全部家當的木匣子。

將銀票和銀子全都拿出來清點了一番,她足足攢了幾十兩的銀子和不少銀票。

若全都拿來開店……

一個計劃赫然勾勒在李野草心中。

第二天一早,李野草剛燒好飯,就看見了紮著馬步還在用功背書的石頭。

少年額頭泌出汗水,腿腳微微發顫,眼神卻異常的堅定明亮。

李野草再一細看,他臉上的疤痕好似不那麽紅腫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將疤周圍的肉皮都撐緊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些。

跟石頭說了這疤的變化後,他也喜出望外:“看來黃老給的藥當真有效,等晚上回來我再抹一次。”

收拾好了配菜,李野草又將一張小凳子放了上去,最近幾天傻娘都得跟著她,有張凳子好歹能坐的舒服些。

到了鎮上,姐弟幾個便分開了。

上學的上學,開攤的開攤。

還不到晌午,花甲粉就賣出了十碗。

為了給傻娘找些事做,讓她的頭腦活躍起來,李野草將收錢的盒子交給了傻娘。

來吃粉的客人隻需把銅板塞進盒子裏即可,一來二去,倒是偶爾有人能和趙氏說幾句話。

趙氏臉上也不再呆愣愣的,多了幾分迷茫無措和開心。

雖然變化不大,但也是個不錯的進步,李野草欣慰極了。

“野草!我帶著朋友來給你捧場子了,咋樣?夠意思吧。”

驀地,一道嬌柔歡快的聲音響起,人未到,聲先來。

李野草無奈扶額,一聽這聲音她就知道是誰了。

緣分就是這麽玄妙,誰能想到她和富家小姐王玉蘭成了朋友呢。

這妮子多少有點跳脫,放著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非要每天拉著丫鬟跑出來嗦粉,三天兩頭不是逃學了便是惹禍了。

單腳踩著搬凳,一臉豪爽的喊著要加辣加螺,白瞎了她那一身流光錦織就的霞衣。

李野草好笑的站在攤子前,眉眼帶笑的調侃道:“誰敢說我們大小姐不夠意思,我第一個不樂意。”

聞言,王玉蘭那張漂亮白皙的臉蛋兒笑的更美了,烏黑的瞳仁,瓊鼻櫻唇,精致貴氣的儀容,無一不是加分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