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宴

孟亞麗看了看簡悠,又看了眼台階上的寧驍,還未開口,先歎了口氣。

寧驍斜靠著古典的大理石羅馬柱上,吊兒郎當地笑道,“孟姨,你最近怎麽總愛歎氣,這個習慣可不好,容易變老。”

孟亞麗嗔笑著斜了他一眼,拉著簡悠向門廳內走去,離得遠了,她才悠悠開口。

“其實具體的事我也並不清楚,下午的時候你叔叔他喝得醉熏熏的跑來,一張口就要五十萬。”

“五十不多,我命人給他準備就是了,可他非得要現金。家裏從來不放大額現金的,我說沒有,他居然就地撒潑打滾起來。”

孟亞麗撫了撫胸口,像是對簡振業的舉動心有餘悸。

“我派人去查才知道他又欠下了許多賭債。我勸他不要再賭了,不為別的也要為你,還有他的家人著想。可他卻威脅我,如果不立刻給他錢,他就要把你和寧驍的事公諸於世。”

她頓住了腳步,看向簡悠的目光裏帶著一絲歉意。

“什麽公諸於世啊?”

寧驍疏懶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他走進前廳,候在一旁的傭人立刻雙手遞上一根銀白色的超輕碳素手杖。有了支撐,他的步履穩健許多。

走到簡悠身邊,寧驍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也不繼續追問她們到底在聊什麽,仿佛毫不在意答案,拉著她轉身朝樓梯走去。

孟亞麗站在原地,溫聲提醒道,“該開飯了,老太太已經等你很久了。”

寧驍頭也不回,舉起和簡悠十指相扣的手隨意揮了揮,“我不舒服,吃不下。”

“?”不是說家宴嗎?既不露麵也不吃飯,那他一定要把她帶回來是為了什麽?簡悠滿腦袋問號,卻還是乖乖地跟著他上了樓。

每隔兩個月的農曆初五,寧家都會在宅子裏舉辦一場家宴,既是傳統,也是習慣。參加宴會的,除了寧氏掌權人寧遠航孟亞麗夫婦和他們的子女,還有幾位寧家旁支的親戚,也都是寧氏集團的股肱之臣。

寬敞的中式餐廳中央擺放著寓意團圓的紅木雕花的圓形餐桌。寧家人都已圍坐在桌旁,唯有寧驍和簡悠的位置空著,形成了一個缺口。

主位上坐著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利落的短發下眉目淩厲。此人正是寧驍的奶奶,寧遠航的母親寧老夫人。

“那爛賭鬼轟走了沒有?”老太太睨了一眼剛落座的孟亞麗,陰沉著臉問道。

孟亞麗點了點頭,恭聲答到,“媽,已經打發走了。”

寧老夫人冷哼一聲,“以後別再讓我見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家裏。”

“是……”孟亞麗垂下頭,一向從容優雅的臉上有些局促。

寧老夫人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複古座鍾,眉頭溝壑漸深。

“寧驍呢?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怎麽還不回來?”

孟亞麗替寧驍解釋,“他說累了一天,身體不舒服,先回房間休息了。”見老夫人臉色又變得難看,忙勸慰道,“不管怎麽說,回來了就好,總比在外麵……”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妥,忙轉移話題,“大家都餓了吧,時候不早了,我讓廚房上菜。”

“家宴家宴,人都不齊還吃什麽飯。”老夫人哼了一聲,撇下一屋子的兒孫親戚,獨自離席。

餐桌上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有寧遠航見怪不怪地闔上手中的報紙,吩咐道,“上菜吧。”

孟亞麗有些為難,“可是媽她還沒……”

寧遠航不在意,“叫劉媽額外準備一份清淡的,等下我親自給她送到房間去。”

——

太陽已經落山,三樓隻透著樓下草坪燈的光,十分昏暗。走進寧驍的房間,簡悠憑著記憶去摸索電燈的開關,卻不防猛地被一股力道狠狠地抵在牆上。

牆壁冰涼堅硬,硌得她肩膀生疼,她生生忍住了險些溢出來的低吟,任身後的人粗魯地掀起她的衣服,露出纖瘦細膩的腰身。

寧驍的手很大,指腹粗糲微涼,像一條森冷的蛇恣意遊走在她肌膚上,所過之處被激起了一片片的戰栗。每一個細小顆粒就像尖銳又脆弱的刺,無聲抵禦著男人的侵襲。

盡管已經同他有過幾次肌膚之親,簡悠最終還是無法坦然地同他歡愉,關鍵時刻,她按住了他的手,嗓音暗啞,“不要……”

寧驍嗤笑,滾燙的呼吸噴吐在她耳垂上,聲音暗啞蠱惑,“不要什麽?”

簡悠自然不會作答,寧驍冷哼一聲,懲罰似的用牙尖咬住了她的耳垂。

一霎間,簡悠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都又癢又麻,下意識躲閃,卻不想正中他的下懷。

寧驍攬著她的腰身,將她轉過身來,和他正麵相對。

簡悠故意偏過頭不去看他,他忽然有些不耐煩,抬手鉗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此刻的寧驍如同一匹嗜血的餓狼,琥珀色的雙眸在昏暗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別忘了你的身份。”他鬆開了鉗製,俯身吮住她的脖頸。

燥燙的呼吸和他掌心粗糲的紋理廝磨著簡悠的每一根神經,她心髒狂跳,身體不受控製地發軟。

她知道,這隻不過自己臨刑前被施舍的麻醉劑。

忽然間天旋地轉,她被他打橫抱起扔在寬厚柔軟的**。

帶著他身上獨特藥草味的襯衫覆住了她的臉頰,而他,欺身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

富人區位於東郊半山,風景自然優美,生態宜居。盡管已經入了秋,清晨的窗外依然有許多鳥兒在樹上婉轉鳴啼。

簡悠在睡夢中被吵醒,怔忡一瞬,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的家鄉。

下一秒,身體像是被拆開重組一樣的酸痛把她召回現實。

已經同他結婚一個多月,還是無法承受他在床笫之間的瘋狂和貪婪。

腦子裏忽然閃過在劇組時別人議論寧驍的話,此刻簡悠隻想“嗬嗬”——他隻是外表看著一副懶散孱弱的樣子,實際上精力旺盛得簡直可怕。

哪裏是縱欲過度,根本就是欲求不滿!

胡思亂想著愣了會兒神,困意襲來,還想翻個身繼續睡,卻發現自己的枕頭什麽時候變成了寧驍的……

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