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中撈月
秦韻很忙。
負責人不給機會，她隻能拚硬實力。
江氏集團是大公司，但在這邊沒有根基，又不是地方招商引資擺低姿態請過來的，必須拚價格拚誠意。
秦韻跟江霈商量：“預算上限多少？”
“總投入上限十個億，怎麽安排你決定。”
秦韻咋舌。
就算按照江霈原計劃外包給其他公司做，被其他公司刮走厚厚一層油，也用不了這麽多錢。
秦韻說道：“江總，您是不是連夜趕路，現在腦子不太清醒？”
很快，江霈打電話過來。
秦韻慌亂地接起。
江霈聲音很冷，透著無邊的氣勢：“你在質疑我？”
“不敢。”
“敢不敢，不都質疑了？”
“……”
江霈譏諷道：“現在山高皇帝遠，仗著我管不著你，你就嘚瑟起來了？”
“我沒有。”秦韻畢恭畢敬回答，好似如果沒有隔著手機，恨不能當場給江霈磕一個。
江霈冷聲道：“好好反省。”
趁著他不在，和那個醫生保持聯係，還給對方勇氣跑到公司樓下送花。
秦韻應著是。
那頭掛斷電話。
確認預算充裕得可怕，秦韻繼續收集消息，確保能有價格優勢，卻又不能太過鋪張浪費。
忙到下午五點半，秦韻伸展手臂，決定下班。
剛出辦公室門，就被林悠悠堵住。
秦韻皺眉：“你做什麽？”
林悠悠說道：“現在是下班時間了。”
秦韻拿林悠悠沒辦法，回答她之前的問題：“江總昨晚的確來過，就住在你隔壁。我照顧你睡下後，剛好撞見他在外麵。”
“那你怎麽不叫醒我！”林悠悠大吼。
秦韻冷眼看她：“叫醒你做什麽？聽你繼續發酒瘋罵我？”
隱約記得自己昨晚吐槽過秦韻，林悠悠又氣又惱，又無比懊悔，用力捶了下腦袋。
明知道江霈要來，她幹嘛喝那麽多酒！
林悠悠氣呼呼地瞪向秦韻：“我告訴你，我已經把你折騰我讓我在外麵瞎跑的事告訴了霈哥，你嘚瑟不了多久！”
秦韻一怔。
難怪江霈莫名其妙說她嘚瑟，原來是替林悠悠抱不平。
說隨意使喚的是他，說她濫用職權嘚瑟的也是他，什麽話都被他說完了，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見秦韻表情不好，林悠悠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繼續瞎嘚瑟！”林悠悠傲慢地揚起下巴，趾高氣昂離開。
——
秦韻回到家。
意外的，看見了周琛。
周琛朝著秦韻招手，笑得若無其事：“回來啦！”
好似，他是這個家的主人。
秦韻皺眉：“你來我家做什麽？”
秦芳從廚房出來，拍了她手臂：“你這孩子！周琛來家裏做客，關心我最近身體如何，你好好跟人家說話。”
秦芳看向周琛：“別介意啊。她剛下班，估計還帶著在公司裏的情緒。”
周琛笑得禮貌溫和：“沒事，我怎麽可能跟秦韻計較？”
秦芳瞪了眼秦韻，示意她好好說話後，繼續去廚房忙活。
秦韻看著周琛：“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昨天在公司樓下，她又一次明確拒絕周琛。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連肢體接觸都惡心，更遑論其他。
周琛看了眼廚房，壓低聲音問道：“你難道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嗎？”
“不結婚又如何？誰規定了女人必須結婚？”秦韻反問。
周琛意味深長看著她：“秦韻，你條件不差，何苦作踐自己？”
秦韻皺眉。
周琛繼續說道：“不過碎銀幾兩，無名無分跟那個男人一輩子，值得嗎？”
秦韻嚇得捂住了周琛的嘴。
她慌亂地看向廚房，唯恐秦芳聽見剛才的話。
周琛握住秦韻的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秦韻，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但那時候你的追求者太多，看著他們一個個被你拒絕灰頭土臉，我實在沒有勇氣向你表白。”
秦韻收回視線，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手卻被周琛死死捏住。
再用力，怕是要驚動秦芳。
周琛繼續自己的表白：“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希望我們能有未來。”
秦韻看著眼前的男人。
高中畢業後好多年，周琛都沒和她聯係過。
喜歡她？從前沒有勇氣，現在卻死纏爛打，是覺得現在在醫院工作好有底氣，覺得她跟過江霈變得下賤，所以不介意都變成了一種施舍，好似他的喜歡是她奔赴美好未來的唯一稻草。
秦芳做好菜出來，見兩人握著手，滿眼都是歡喜：“吃飯吧！”
在她心裏，周琛比江霈好得多，腳踏實地，知根知底，更加值得自己女兒托付。
秦韻慌亂抽出手。
周琛也沒再用力。
席間，秦芳積極撮合兩人。
秦芳對周琛讚不絕口：“阿姨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好的小夥子。如果小韻能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就能放下心了。”
秦韻沉默著吃飯。
是偏見嗎？
為什麽母親覺得周琛哪裏都好，而她總能在周琛身上挑出毛病來。
周琛和秦芳閑聊，期間時不時提醒秦芳養生事項，表現得既有禮貌，又不自覺地拉近和秦芳的關係。
——
周琛走後。
秦韻在廚房洗碗。
秦芳收拾灶台：“小韻，跟周琛試試看吧。”
“媽……”
秦芳打斷她：“如果你忘不掉那個江總，就去B市，一輩子也別再回來。這裏是個小地方，流言蜚語遍地飛，你確定你受得住？你受得住，我也受不住。”
秦韻看向自己母親。
秦芳淡淡道：“手術過後，我明顯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醫生說我的身體要好好將養，受不得大刺激。你是我女兒，你開心怎麽樣都好。但我不希望因為你的事，影響到你舅舅家。”
人是社會性動物，名聲很重要。
秦韻問道：“你真的覺得周琛很好嗎？”
秦芳說道：“不是周琛，是別人也可以。但你連周琛都不喜歡，還能喜歡上誰呢？你喜歡的那個江總，就像天上的月亮，看得見，摸不著。小孩子都知道從水中撈不起月亮，而你卻還抱有幻想。”
“我沒有。”秦韻辯解。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