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孬種
兩人謝過老頭子，從一樓側邊的竹梯往上去往二樓。
整個二樓一點隔斷都沒有，四周靠牆的地方擺著書架和丹藥架，中央是煉丹爐和靈藥處理台。樓梯口對麵臨時放置了一張床，透過床前的人影隱約能看到其上躺著的人。
“來了？”太叔啟回頭招呼他們，“過來吧，剛好有事要問你們。”
阮南星和顧九洲走過去，同在場的前輩問好，還是昨天評委台上的熟麵孔，慕遠橋和苗麗。
阮南星低頭看向代楚，直接撞上她赤紅的雙眼，心下不禁一跳，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慕遠橋歎氣，“被定住了，不然總想吃那丹藥，跟瘋了一樣。”
“上癮了？”阮南星詫異道：“那丹藥還有成癮性？”
太叔啟冷著臉搖頭，“目前隻有代楚服用過這種丹藥，沒有對比，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每個人都一樣。”頓了下，他眼中閃過冷芒，“用了魔獸的東西，會不會上癮真不好說。”
“這也是我找你們來的原因。”太叔啟看向兩個年輕人，“你們對魔獸似乎很了解？”
阮南星也沒問他怎麽知道的，昨天兩人那表現就不像是第一次見，直接點頭道：“曆練的時候遇到過。”
聞言，慕遠橋和苗麗也看了過來。
阮南星認真道：“靈植，靈獸，還有人，我們都遇到過。因為之前沒有先例，我就暫時稱之為感染。無論是靈植還是靈獸，被魔氣感染後都會出現實力暴漲，外觀魔化的現象，嚴重的會失去理智，徹底變成怪物。”
“據我所知，汙染嚴重的是沒辦法徹底恢複的。”阮南星看向代楚，“她這個程度，已經算是重度汙染了。可能因為是丹藥，藥效過去後，魔氣卻留在了她的體內，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著代楚血紅的眼睛，阮南星問：“她還有理智嗎？”
慕遠橋道：“有是有，但完全控製不住自己，不定住就會傷人傷己，吵著要丹藥。”
阮南星點頭，“子決那邊沒有辦法嗎？”
提到子決，在場的三位前輩臉都黑了。最後還是脾氣最好的慕遠橋苦笑一聲道：“程藥師去帶人了，先讓他過來看看再說吧。”
幾人不再說話，阮南星低頭看著代楚，很想給她放點血研究研究，但前輩們都看著呢，她不太好意思動手。
顧九洲也看出她的想法了，直接傳音道：“之前接血的那個湯罐呢？”
阮南星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她之前收起來了，還沒來得及洗，這不就用上了？也不知道湯罐裏還剩下多少，可別凝固了。
她越想越擔心，往旁邊走了走，躲在顧九洲身後拿出湯罐看了眼，裏麵的血還剩下個底，好在修士的血液活性高，沒那麽容易凝固，還能倒出來。
阮南星連忙拿個小瓶子把血液收起來，貼上標簽，妥善收好。然後從顧九洲背後出來一抬頭，發現三位前輩都盯著她看。
阮南星幹笑一聲，“怎麽了？”
“弄什麽呢？鬼鬼祟祟的。”太叔啟目光涼涼，“一股子血腥氣，拿出來我看看。”
阮南星撇嘴，不甘不願的拿出小瓶子，心想歲數不小鼻子倒是挺靈。
太叔啟接過去後並沒有打開，而是若有所思的問道：“這是代楚的血液？”
阮南星“嗯”了一聲。
太叔啟轉手就給了苗麗，“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東西。”
阮南星盯著瓶子，不滿道：“那是我的！”
太叔啟似笑非笑道：“以你現在的能力研究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放你那太浪費了。”
阮南星無法反駁，冷哼一聲扭過了頭。
苗麗得意的笑了下，“那我就先回去了，多謝小朋友。”話落，人就走了，顯然是沒指望得到回應。
阮南星鼓著臉不高興。
顧九洲拉著她的手捏了捏，無聲的安慰著。
太叔啟見狀笑了聲：“我不白拿你東西，等這件事解決了，你想要什麽我補給你。”
阮南星懷疑的看過去，“真的？”
太叔啟神色正經，“我一個堂堂總會長，還會騙你？”
阮南星眼睛轉了轉，輕咳一聲道：“那好吧，到時候你可別舍不得。”
說著話，樓下又傳來了腳步聲，程藥師終於把子決帶過來了。
子決臉上纏著白紗，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沒什麽精神，說話也有氣無力的，行了禮之後就垂頭站在一邊不動了，也沒說上前去看看他的守護修士。
阮南星悄咪咪的翻白眼，這人根本就沒有心。
“會長，我剛剛已經盤問清楚了。”程藥師麵色沉痛的開口道：“兩年前，子決外出遊曆，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分魔獸的屍身，之後他便一直研究魔獸，最後成功提取魔氣融入丹藥中，這丹藥被子決命名為禁丹。”
程藥師說到這兒，露出幾分沉痛的表情，“半年前外出時的一次危機，子決逼不得已給代楚吃了丹藥，代楚實力大增，兩人成功逃生。藥效過後，代楚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子決便以為這丹藥成功了，還拿給我看過。”
“不過我仔細檢查過，禁丹內其實蘊含著一絲未完全煉化的魔氣，偶爾服用可能不覺得，長期的話，會出大事！因此，我並沒有允許他將丹方注冊，而是讓他回去改良。”程藥師痛心疾首道：“不想，代楚私下裏竟然一直在服用！”
聽到這兒，阮南星忍不住問道：“這半年一直沒斷過？”
程藥師看了她一眼，原本不想理她，但當著太叔啟的麵，隻能點頭道：“子決是這麽說的，起初一天一粒，後來一天兩粒，大會開始前不久，兩粒禁丹對代楚來說已經……不太夠了。”
阮南星蹙眉，“既然早就成癮了，為何不停藥治療呢？”
程藥師苦笑，“能試的辦法都試了，沒有用。代楚隻要停藥，渾身上下就會劇痛無比，像是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她體內啃噬，硬挺到最後還會神誌不清暴起傷人。子決隻能一邊給她吃藥，一邊努力研究解藥。”
阮南星嗤之以鼻，“魔獸的毒是一個年輕煉丹師能解的？癡心妄想！”
聞言，子決猛地抬頭，雙眼充血的仇視著她。
阮南星毫不畏懼，挑眉道：“瞪什麽瞪！你當煉丹宗師是吃素的？要是那麽容易就能研究出來解藥，仙界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責任，而不是隱瞞下來，一錯再錯！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