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善惡分明
麵對侯府下人顛倒黑白，顧昭昭當然不能聽之任之，任由別人汙蔑自己的養父母。
“我爹娘偷換孩子？你們有什麽證據？”
她此言一出，除了顏庭筠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話要是鳳白霜問都特別合情合理，畢竟她才是顧家真正的孩子。
顧昭昭為什麽要這樣問？
她不是應該感恩戴德跑過去給鳳老夫人磕頭，一起大罵顧雲娘的下作手段。
然後歡天喜地屁顛屁顛的跟著鳳老夫人回侯府嗎？
“她……腦筋應該是沒轉過來。”
老嬤嬤無語半天，隻能這樣跟鳳老夫人解釋。
就衝剛才侯府雞圈那樣的說辭，顧昭昭也不是個什麽聰明的樣子。
普通百姓也不會沒聽說過王侯將相吧。
“果然是平頭百姓教養出來的，既不懂禮儀又愚蠢。”
鳳老夫人把眼珠子翻得隻剩下白色，越發覺得鳳白霜才是最適合鳳家的嫡出小姐。
要不是那件事非她不可，就顧昭昭這樣的連給侯府倒夜香都不夠資格。
簡直就是不知好歹的蠢貨。
她親自來接還這麽多廢話，還想進侯府做小姐？
簡直是白日做夢！
“你懂禮貌！你們侯府的禮貌就是闖進別人家，不由分說搶別人家的孩子，還要把屎盆子扣在已故之人的頭上？”
這話懟得好解氣。
顧家夫妻倆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裏麵隱隱約約傳來掌聲了呢！
看熱鬧的眾人捂嘴都沒忍住笑出聲來，顏庭筠更是彎了彎唇角，用眼神就證明出他在支持誰。
鳳白霜從進門就看了顏庭筠好幾眼。
大越國有史以來最年輕最英俊的狀元郎，果然名不虛傳。
可惜顏庭筠跨馬遊街的時候，她因為顧昭昭錯過了。
如今又因為顧昭昭在，她也不敢上前去和顏庭筠結識。
顧昭昭！顧昭昭！
為什麽她的世界突然就要多出一個顧昭昭來？
如果沒有她……
鳳白霜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一直被她盯著的顏庭筠，正用森寒的眼神警告的回視。
她粉紅的唇瓣兒囁喏一下，本是想解釋什麽。
顏庭筠卻是連她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已然挪開視線看向顧昭昭。
神色之中再無排斥和冷硬。
情報之中，他們夫妻不是勢如水火嗎？
可是看顏庭筠站在顧昭昭身邊的樣子，帶著明顯的保護姿勢。
算不得多恩愛，卻也溫和自然。
可是不管怎樣，她都要將顧昭昭踩在腳底下。
顧昭昭一日不除，就一日是她的心腹大患。
“祖母，養育之恩大如天，昭昭妹妹會如此偏袒養父母，也是情有可原的。您消消氣！有什麽話，慢慢說啊！”
她故作貼心的給鳳老夫人順氣，句句話都說得溫柔得體。
可熟悉老夫人的誰不清楚，這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顧昭昭和顧家夫妻親，那就是和侯府不親。
鳳老夫人向來仗著身份，要小輩們事事如她意，一句頂嘴的話也聽不得。
她卻要鳳老夫人低頭，聽顧昭昭慢慢說？
“我和她好好說什麽？我是來接她回侯府享福的！她要是蠢到連這點都分不清楚，那就活該流落民間吃苦受罪！顧昭昭，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跪不跪地謝恩，跟我回帝京去？”
老嬤嬤嗔怪的橫了鳳白霜一眼，就聽顧昭昭沒有遲疑道：
“不把孩子掉包的事情說清楚，還給我娘一個清白，你們以後也不必上門來請我！”
是請，你們聽好了！
老嬤嬤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趕緊拉住跋扈習慣的鳳老夫人。
一改之前眼高於頂的盛氣淩人，好聲好氣的回答道：
“小姐，這話是老奴口誤，老奴再此給你賠禮了！”
說完鬆開鳳老夫人，規規矩矩給顧昭昭行禮。
“隻是侯夫人生產之時，老奴就隨行再側。本是不需要人手的，顧雲娘又是剛生產完，她非過來說要幫忙。近來發現孩子抱錯，老奴覺得愧對主家的信任，這才口不擇言。還望您見諒！”
這的確是當年抱錯過程，隻是並非全部。
老嬤嬤能騙過所有人，卻騙不了看完全書的顧昭昭。
“你這是覺得我娘死了就死無對證，任由你胡編亂造？”
說到這裏向前兩步走，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這才將從小到大都散落的長發簡單盤起。
細長的脖頸處，自右耳後向下蔓延一條紅色胎記。
鋒利的尖端逐漸變寬，一路蔓延到背後。
即便無法窺探全貌都可以輕鬆辨認出，那是一把利劍！
在場之人都不是神婆巫師，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身背出鞘血劍，這肯定是大凶之兆！
再往深了想一點，大家就明白抱錯的真正因由。
“不是害怕我克父母克家人嗎？當初既然拋棄我，故意抱走我娘的孩子掉包養大。如今又為何來尋我？還要汙蔑我善良的養母？”
而這也能解釋本應感恩戴德的顧昭昭，緣何厭惡侯府之人。
眾人皆是群情激奮在怒斥她們不做人。
連自家剛出生的親骨肉都舍得如此狠心對待。
可想而知平日裏沒少魚肉百姓。
鳳老夫人又驚又怒的回手，狠狠抽了老嬤嬤一嘴巴。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嬤嬤捂著臉咬牙，恨不得用眼神將顧昭昭生吞活剝。
她已經附小做低圓話，本以為足夠鄉野小民感恩戴德。
結果顧昭昭早就憑借一個胎記就猜出真相。
如今再也瞞不下去，她隻得跪地哭著道：
“老夫人，奴婢這樣做也是為了您啊！當時您身體不適，已經臥床半年，可經不起一點閃失。”
“況且、況且侯夫人已經連流三胎，她不能再失去孩子了。恰巧那時顧雲娘抱著個剛生沒兩天的女嬰過來，侯夫人越看越喜歡，於是……”
於是一個為了主子活命，一個為了回府後有底氣繼續做主母的女人，就設計奪走了顧雲娘懷裏的女嬰。
顧雲娘就是普通百姓，柔弱的婦道人家又有什麽辦法反抗？
再看看剛出生就被遺棄，還活得好好的孩子。
她終究是做不到一走了之，隻能把女嬰抱回來當女兒養大。
也難怪侯府的人能找回來的這麽順利，連甄別都不需要，張口就喊顧昭昭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