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開訓吏
嘩啦！”
顧昭昭絲毫都不含糊，從腰間抽出錢袋子拉開袋子口。
一手拽著大娘明顯感覺到不對勁而僵硬的手腕，一邊挨個給圍觀之人聞：
“有蒜味嗎？”
聞過之人都用力搖頭，而後將視線落在菜筐前，剛剝到一般的幾頭青蒜上，皆是在後悔自己的武斷多言。
就隻是簡單的四個字，顧昭昭就成功把死局反轉。
大娘坑了幾十個姑娘，就從來沒遇到一個這麽雞賊的。
怪也隻怪這個季節不好，正是青蒜上市的時候。
她幹什麽不好？
非要舍不得這倆錢，剝什麽味道巨大的青蒜皮呢？
這會兒即便她巧舌如簧也反駁不了。
隻是哭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在所有人指責她卑鄙無恥狼心狗肺之前，再次拽住顧昭昭的衣襟解釋道：
“姑娘，姑娘，是我誤會你了。求您別怪我這老婆子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是家裏急需用錢，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老頭子重病在床把家裏的田地都賣了，大兒子去礦場做工摔傷，至今還癱瘓在床，小兒子更是被人口販子拐跑至今都沒有下落！”
“兩個兒媳婦嫌棄突然遭難變窮，丟了兩個孫子也回了娘家。如今家裏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全靠我一個人起早貪黑買菜才能勉強糊口。我賣菜掙錢不容易，丟的哪裏是錢而是命，這才會急糊塗了冤枉您！還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老身吧！”
這老太太要是不拿個奧斯卡小金人，都對不起這說哭就哭的功力。
眾人聞聽此言，立刻就都心軟起來。
都說窮人心疼窮人，畢竟大家都是吃過苦的人。
而且老太太說自己隻是急糊塗，才會抓錯小偷，這其實也是情有可原。
人越是在意一件東西，丟了就會越著急，她一個老眼昏花之人出錯，自然也是正常的。
“姑娘，老人家也是被逼無奈，她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了她吧！”
得了！
原來古代也有鍵盤俠。
事不關己，恨是恨得要命，得過且過也容人的輕鬆。
難怪這老騙子能一直幹壞事，合著是把受害者和圍觀百姓的心裏摸個一清二楚，利用起來毫無壓力。
“不是故意的？那我狠狠暴打她一頓，也不是故意的。你們同樣原諒我唄！”
顧昭昭冷嗤一聲，舉手握拳就要打。
那兩個年輕男人立時看不下去，直接就衝了出來。
顧昭昭上輩子學過跆拳道，雖然沒有拿過什麽獎，但是對付兩個隻有蠻力的農夫還是夠了。
“你！你這姑娘怎麽能如此欺負老人家？就連我們好心勸架，你居然都要毆打？來人呐！有沒有人去找地保來，管一管這個欺人太甚的潑婦？”
顧昭昭被他們喊得一愣。
這才從驚訝自己力量的不敢置信中回身。
她真的有這麽厲害嗎？
要是真有，上輩子不應該沒拿到獎啊！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兩個男人的喊聲當真把眾人說動，也把在早市巡邏的地保給招來。
地保就是地方上為官府辦差的人。
地位比普通老百姓略高，是充當溝通地方政府與百姓的媒介。
不過就是這身份看在百姓眼裏，那也是半拉官老爺，一般人都對他們又敬又怕。
“發生什麽事了？”
兩個地保正在不遠處監督上繳攤位費，聽到這邊鬧哄哄就往過趕來，幾把推開眾人闖進來。
一眼就看到三個人躺在地上嗷嗷叫，另一個又瘦又小的姑娘木著臉站在一旁。
“哎呦！官爺，你們可來了！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們這些好心人就要被這悍婦給打死了！”
兩個年輕男人眼看救星到了，那是立刻就撲過去，雙手拽著地保的衣襟，就開始扯脖子哭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很快就讓地保聽明白發生了什麽。
“不管發生了什麽，打人就是不對。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
兩個地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若有似無掃過顧昭昭掛在腰間的錢袋子。
剛才雜亂的敘述裏，就有對錢袋子的描寫。
眼前這小女子有幾百文呢！
遇到又有瓜葛，當然要全部弄到手。
顧昭昭上輩子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隻是拿眼睛一掃，就知道他們兩個心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從前隻是在書中見過貪官汙吏，沒想到她才穿越過來就遇上了。
既然有緣相遇，那她就把從前滿心的憤怒化作實際，好好教訓教訓這群專門吸普通百姓鮮血的寄生蟲。
“這老太太故意汙蔑我是小偷，這兩個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先動手。難道我還不能給自己洗刷冤屈，還要任人欺淩嗎？”
顧昭昭似乎是氣急了，急赤白臉的喊完，雙手掐腰故作凶狠的模樣。
兩個地保一看這情況，倒是都放鬆不少的警惕。
顧昭昭要是一哭二鬧在這裏不走，倒是讓他們有些為難，畢竟這麽多人看著，他們總不好把受害人給拖走。
地保這份工作雖然沒有編製，掙得也不算多，但是看著早市外撈多啊！
若是顧昭昭不害怕的冷笑，他們也會有所忌憚，以為她背後有什麽大人物，才敢如此放肆。
可就是顧昭昭這好像故作膽大的高聲反駁，反倒是證明她沒什麽可怕的。
倆人對視一眼，就冷聲哼道：
“朝廷是有律法的，肯定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你現在就跟我們走一趟，若是再廢話，別怪我們兩個不念你是個女子，動手抓拿你歸案了！”
誰成想，顧昭昭等得就是這句話：
“抓拿我歸案？那也要我是犯人才行。這麽多人都聽著呢！你們倆做為朝廷派遣到早市的巡吏人員，遇事就從來不按照規章製度去辦嗎？”
“我們就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才要捉拿打人的凶犯！”
地保被她嚇了一跳，本能脫口而出反駁。
顧昭昭冷笑一聲，高聲斥責道：
“這倆年輕男人穿著和老太太一樣布料的鞋子，就連鞋邊粘的爛泥都是一樣顏色的。你倆看不出來他們就是一夥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