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半斤八兩而已

G池水墨看著顏庭筠的目光明顯帶上驚訝。

池家有錢,顏庭筠有才,年紀輕輕就有功名在身,所以他是池水墨重點交好對象。

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更何況這個朋友未來在政治上還無比有前途,會成為他生意上最大的助力呢!

所以池水墨也算對顏庭筠有幾分了解。

顏庭筠在他心裏一直都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怎麽就會突然跑來買糖水,甚至還是在他的人將攤主按倒在地的時候突然出現?

種種跡象都不得不讓池水墨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被護衛押著的攤主。

是個年輕女子,身材瘦削孱弱,披散著頭發應該是還未成親。

枯黃黑瘦的臉上唯一可取的地方,應該就是那雙怒火明顯熠熠生輝的眸子。

所以這人和顏庭筠有關係?

“莽撞!還不快放開這位無辜的攤主姑娘?”

清雅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

說完還親自抱拳對顧昭昭行禮,歉意道:

“屬下莽撞,還請姑娘見諒。還要煩勞姑娘再做幾杯糖水,連同這一杯一起結賬。”

池水墨的表現的確是不認識顧昭昭的。

不過這有什麽關係?

池家是整個府城的首富,家裏何止千八百的奴仆,他怎麽可能各個都認識呢?

顧昭昭揉了揉被按的生疼的胳膊,咬了咬牙轉身去做。

這些食古不化的古代人啊!

沒見識到什麽都以為是毒藥。

他們真當自己是皇子龍孫,隨時隨地都能遭遇刺殺嗎?

不過無論她心裏怎麽生氣,都不可能比得過賺錢對她的重要性。

所以場麵還是要圓,生意還是要做,大不了……

她就在給池水墨那杯快樂水裏少加果糖,酸死丫的!

顧昭昭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六杯快樂水很快做完,她就走向正在旁邊油布棚底下坐著的兩個極度好看的帥哥。

“幾位客官輕慢用!若是覺得好和,以後走過路過一定要來捧場啊!”

顧昭昭走過去熱情的招呼生意,就好像心底就從來都沒生出過什麽異樣一般。

顏庭筠則是防備又同情的看一眼,池水墨如玉的手裏端著的竹筒。

根據他對現在的顧昭昭的了解,池水墨那杯糖水一定加了料。

“池兄剛自渡口而下,應該是從陳肆府歸來?”

“顏兄所言正是。你如何知曉的?”

池水墨的確有些經驗。

福生縣四通八達,他已經離開半年有餘,顏庭筠是打哪兒知道自己的去處?

顏庭筠笑著從他手中換過竹筒,這才回答:

“我已高中狀元一月,昨日就已經歸家。池兄到現在還未道賀,必然是自消息閉塞之所歸來。這杯糖水就當愚兄給你沾喜氣,恭祝池兄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池水墨慌忙站起身,與緩緩起身的顏庭筠碰杯,當真是以糖水代酒恭賀。

好聽的話說的再多,也敵不過一杯少放糖的檸檬水酸澀。

顏庭筠剛一入口就差點噴了。

若不是毅力極強,隻怕當場就要五官扭曲,來表現個中毒社死。

顧昭昭看顏庭筠把那杯檸檬水喝掉,偷偷在心底裏罵他。

這呆子幹嘛要替別人受罪?

他真的就和池水墨關係那麽好嗎?

若真的關係好,幹嘛如此生疏客套的對話?

她心底裏迅速生成一萬個為什麽。

然而也沒那細心去琢磨。

快樂水全部賣完了,收工回家數錢錢繼續熬製果糖嘍!

一想到自己第一步創業成功,顧昭昭就覺得什麽都不算事。

生活如此美好,幹嘛非要去想那些遭心的人和事?

“三十歲了又怎樣,四十歲了又何妨,是花一樣會綻放,老娘就要出去浪……”

顧昭昭一邊燒火熬果糖,一邊在狼哭鬼嚎的唱。

顏庭筠頂著夕陽走進院子,就聽到這堪稱教唆犯罪的歌聲。

當即俊顏漆黑如墨,就連酒氣的紅暈都被掩蓋下去。

三兩步衝進廚房裏,差點跟端著荔枝皮的顧昭昭撞個正著。

顧昭昭為了躲開他,差點把腳扭傷,當即氣得柳眉倒豎,怒聲先發製人:

“這麽大的人了,進出狹窄的地方,不知道看著點人嗎?”

就這腦子和莽撞的作風,他到底是咋考上狀元的?

總之顧昭昭就是看顏庭筠哪裏都不對勁,見麵不罵他都心難受。

顏庭筠原本就漆黑的俊顏,此刻變得更加風雲莫測。

一雙深沉嚴厲的眸子盯著她,冷聲反問:

“你要是足夠嚴謹,又怎會故意當街挑釁池家?你說你好好的狀元夫人不當,非要去擺攤賣糖水也就算了。居然還甘願自降身份,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奴仆?顧昭昭,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做丟人現眼?”

哎呦喂!

這男人居然還看不起勞動人民?

顧昭昭直接被他氣笑了。

“我憑自己的雙手吃飯,創造財富,有什麽可丟人現眼的?無論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隻是為了更好的銷售飲品,用的著你多管閑事?”

“你要是潔身自好,你要是真的清高。幹嘛非要狗腿的替池水墨喝下那輩檸檬水?麻煩你下次貶低別人的時候,先拿個鏡子照照自己。沒看出來你比我好到哪裏去!”

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明顯眼神嘲諷嘴角上翹。

就差點沒直接跟顏庭筠說,咱倆就是半斤八兩,都是為五鬥米折腰,誰笑話誰啊?

然而她的這番言論,是真的刺激到了顏庭筠的底線。

自古文人都自命清高,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銅臭玷汙自己。

包括哪些明明巨貪無比的貪官,都不允許別人用金錢的字眼侮辱自己。

顏庭筠就更是其中魁首!

他被顧昭昭氣得額角青筋都在蹦跳,有那麽一瞬間恨不得伸手掐住她細嫩的脖頸,直接掰斷才能消氣。

可是這念頭也就隻誕生一瞬,就被他不過腦子的直接給扼殺。

他不是什麽殺人狂魔,更加不可能對自己的發妻下毒手。

所以打是不能打的,也隻能開口狠狠的教訓她:

“顧昭昭!你若是想經商,就不要故意去挑釁,為了一點小事就得罪本地商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