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惡毒後娘教你做人1

蘇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山溝溝裏,身後用布條綁著個昏睡的小娃娃,這身體差的要命,蘇青邊走邊喘氣。

蘇青把小娃娃放下來,“999,快給我點兒吃的,餓死我了!”

999拿出幾個熱騰騰的大饅頭,蘇青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個,又喝了一瓶水,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看來這個世界也不咋地,給我劇情吧。”

這人名叫謝春草,今年25歲,是裏梁鎮回春堂的大夫焦金平的填房,焦金平今年36歲,和原配有一兒一女,兒子焦明,今年17歲,女兒焦嬌,今年15歲。

蘇青現在背的這個小女孩,名叫焦子妍,今年一歲半,是謝春草進門後生的。

謝春草和焦金平足足差了10歲,怎麽會嫁給這麽個老男人呢,這全是拜謝春草的後娘詹彩玉所賜。

謝家開著一個綢緞行,是謝春草的祖父傳下來的,謝春草母親早逝,謝春草父親謝龍康吃了絕戶,繼承了這個綢緞行。..

謝龍康很快續娶了詹彩玉,詹彩玉人也爭氣,進門連生兩子一女,位置一下子就站穩了。

都說後娘難為,詹彩玉這後娘卻當的四鄰八家都稱讚,謝春草三歲時她進門,一直到十八歲出嫁,詹彩玉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從小到大,什麽活都不讓謝春草幹,反倒是詹彩玉的三個孩子,從小就被嚴加管教,大兒子送去讀書,二兒子跟著做買賣,小女兒學繡花裁剪。

隻有謝春草,一直呆在後院,十來歲時她到綢緞鋪幫忙,詹彩玉馬上把她手裏的綢緞拿下來,推著她往後走,“春草,聽娘的,這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後院吧。”

謝春草指指妹妹謝瑩瑩,“妹妹怎麽在這裏幫忙?”

“她是粗實丫頭,比不得你嬌氣,你歇著吧,娘去給你切西瓜。”

謝春草又一次被趕回了房間,她拿起布繃子繡起了花,隻有關在屋裏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才沒有人來管她。

有一次謝瑩瑩進了屋,“姐姐,這是你繡的?”

謝春草點點頭,“隨便繡的,你看繡的怎麽樣?”

那是一隻毛絨絨的小雞,嫩黃色的毛,黃中帶紅的喙,棕色的爪子,烏溜溜的大眼睛,機靈的看著謝瑩瑩。

謝瑩瑩神色不愉,“姐姐,你這是用的什麽針法?”

謝春草從來沒學過刺繡,不懂得什麽針法,她搖搖頭,“我不懂那些,都是亂繡的。”

但謝瑩瑩專門學過,謝春草希冀的問道,“妹妹,好看嗎?”

謝瑩瑩搖搖頭,“難看死了,你繡成這樣,在繡坊根本賣不出去。”

她將那繡花繃子隨便一扔,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詹彩玉來了,她細細的看了看那隻小雞,溫聲說道,“春草,你爹在外麵掙錢不容易,你可不能瞎繡,浪費針線啊。”

謝春草十分羞愧,從那以後再也沒動過針線,隻幫著家裏做些粗使的活計。

等到該說親的時候,詹彩玉拒絕了幾家年輕人的求親,將十八歲的謝春草許配給了大她十歲的鰥夫焦金平。

她對外的解釋是,“春草的親娘是病死的,她就喜歡救死扶傷的大夫。”

謝龍康很滿意,女婿是大夫,看病又方便又省錢,真是門極好的親事。

到嫁人的時候,謝春草的嫁妝又讓詹彩玉美名遠揚了一把,八個大大的紅箱子,四個箱子裏是綾羅綢緞,三個箱子裏是衣服鞋襪,一個箱子上鋪著成套的銀首飾,新打的銀子明晃晃的,別提多亮人眼了。

這親事辦的,又體麵又光彩,街坊鄰居都替謝春草滿意。

謝春草的婆婆黃氏十分不滿意,她將謝春草的箱子全部扒拉開,“要了我們焦家二十兩銀子的彩禮,就陪嫁回來這些東西?都是些破爛樣子貨!首飾個個都是空心!”

“你娘的那些金銀首飾呢?那些玉鐲子呢?”

謝春草搖搖頭,“我從未見過,父母親說沒有那些東西。”

“我的娘哎,人家說喪母長女不可娶,果然是這樣,你看你蠢的!”

焦金平製止了黃氏,“母親,這蠢也有蠢的好處。”

黃氏白他一眼,“你們男人都喜歡年輕的,滾吧滾吧!”

等過起日子來,焦金平也沒那個耐心了,謝春草有兩樣不會,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讓她做飯,鍋底燒糊幾回,讓她做衣服,根本不懂裁剪,讓她幫著算算賬吧,更是大字不識!就會幹些掃地喂雞的活,黃氏天天叫著虧死了,二十兩銀子娶個大憨貨。

謝春草為了彌補,她三更睡五更起,熬了一年的時間,把家裏的活計全都搞通了,焦家這才對她滿意了一些。

一年後,她懷孕了,焦嬌無意中衝撞了她一下,她下身見了紅,孩子沒了。

謝春草難過了很久,她的性格很像母親李氏,越不說話就越鬱悶,初始時,焦金平還哄著這個小媳婦,後來看她不解風情,跟個木頭似的,也就不管她了。

在幾年後,謝春草又懷孕生下焦子妍,除了謝春草,沒人對她肚子裏的孩子有期待,等知道是個女娃後,全家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繼子焦明,他已經定親了,他可不想有個小弟弟來跟自己爭家產。

這七年的時間裏,謝春草從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家裏家外一把抓的年輕婦人,焦家所有的活計都是她的,她三更起五更睡,比牛馬都勤快。

此時正是春夏相交的時候,焦子妍犯了咳嗦,謝春草哀求焦金平給孩子開一劑藥,焦金平隻給了她幾塊梨膏糖,“含在嘴裏吃了就沒事了。”

沒事個屁,焦子妍的病愈發厲害,眼看著快要不行了,謝春草隻得帶著孩子自己出來采藥。

正當她為女兒著急的時候,焦明那邊出事了,他給一個孕婦治病抓藥,將那丁公藤多抓了兩包,搞的對方喝下後馬上就見了紅,流下一個七個月的男嬰,對方家幾代單傳,氣的瘋了,大鬧回春堂要他們賠錢賠命。

焦明和黃氏想起個辦法,他們用焦子妍做借口,慫恿謝春草頂替了焦明,隻要她承認藥是自己抓的,將罪名全部承擔過去,他們就將焦子妍的病治好,看著她好好的長大。

謝春草救女心切,於是就答應了,她在大堂上承認藥是自己抓的,縣官大人打了她二十大板,判了流放,判回春堂賠償病人十兩銀子。

這二十大板打的謝春草隻剩半條命在,她在大牢裏哀求黃氏將女兒抱來讓她看最後一眼,但黃氏推三阻四,還是焦嬌告訴她,“你那女兒和你一樣命薄,早死的透透的了!”

原來焦子妍在胎裏就缺乏營養,一直有些體弱,謝春草進了牢房,更是沒人管她,發燒到四十幾度,一晚上就涼了。

謝春草氣的吐血,從大牢裏伸出手來,“我跟你們拚了!”

焦嬌嗤笑了一聲,“我說你那孩子命賤,叫不得那種好聽的名字,你非不聽,這下子完了吧,都怪你自己。”

焦家人走了,謝春草被擋在大牢裏,吐出幾口血,半夜人就沒了。

蘇青將焦子妍抱起來,一歲半的孩子,還不如平常人家一歲的孩子看著大,蘇青摸摸她的頭,有些低燒,喉嚨裏悶悶的有痰。

焦子妍醒了,衝著蘇青弱弱的叫道,“娘。”

蘇青眼睛一濕,這是殘存的謝春草的情緒,她三歲時母親去世,嚐夠了沒娘的苦,所以不管多難,她都自己撐著,就是不想讓女兒跟她一樣,但沒想到,到最後,她不但沒保住自己,也沒保住女兒。

蘇青從兜裏摸出一瓶藥水,“子妍,來,張嘴喝藥。”

焦子妍很聽話,乖乖的喝了下去,蘇青又喂她喝了一點兒溫水,看她再次睡去,蘇青站起來,“走吧,讓我們去會會那些好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