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嬌嬌
沈燼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快準狠。
不過是第二日,虞錦便聽說,章勁生在外麵的賭場裏欠了不少錢,被債主追上門來。
他不敢將事泄露出來,被那些債主強硬著砍了一隻手,還放出話來,日後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虞錦心裏麵清楚,這都是自家三哥哥的手筆。
三哥哥這是為了自己動了後麵的勢力。
其實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手段,可是,她如今心裏麵清楚的很,對於這樣的惡人,往往就要以更厲害的方式去對待他,隻有以暴製暴,才能讓他服氣。
若是一次沒有讓她害怕,等到第二次,第三次他又會想出層出不窮的法子。
虞錦照常去鬆祿院,看到自家三哥哥,同平日有些不一般,三哥哥常常喜歡穿著墨色衣袍,或是玄色。
今日卻難得穿了一襲月牙白蜀錦。還特意紮了一個高馬尾,光是站在那兒,便讓人移不開目光。
“三哥哥今日真好看!”
虞錦上前,笑嘻嘻的開口道。
沈燼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虞錦上前幾步,發現三哥哥宣紙上寫的是自己的名字。
筆畫勾連,好看的緊。
沈燼聲音從背後低低響起,“嬌嬌,讓三哥哥來看看,你字練得怎麽樣了?”
虞錦聽到這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段時間其實是有幾分懈怠的。
“三哥哥,其實這段時間我字寫的不是很好。”
“倒是難得見你謙虛。”
沈燼聽到他說這話似乎是有幾分稀奇,輕笑了一聲。
沈燼平日裏對她雖然很好,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此刻笑起來,虞錦一時之間有些看呆了。
“三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像三哥哥這樣的人,自己記得上一世,他沒有娶妻生子,或者是說隻是自己沒有見到他娶妻生子罷了。
也不知道將來是什麽樣的姑娘,才配得上自家三哥哥。
沈燼將人圈在自己身前,虞錦握住筆,沈燼將自己的手附在她手上,帶著她寫出了兩個字,“沈燼。”
虞錦順著他的手將這兩個字寫好之後,忍不住有幾分沾沾自喜,“三哥哥,你看我將你的名字寫的多好看。”
沈燼收回手,不動聲色將那張宣紙放在一旁。
虞錦終於有些忍不住開口,“三哥哥,你如今不生氣了吧?”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
聽到虞錦這樣說,沈燼斂眉看她,一雙眸子中深不見底。
若是換在以前,三哥哥做出這副姿態,虞錦心底肯定會覺得有幾分害怕,但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虞錦了解自家三哥哥,也明白如今自己在三哥哥心中的地位。
在三哥哥心裏,肯定已經將自己當作他的親妹妹了!
“昨日我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察覺的出來,三哥哥很生氣。”
虞錦看著沈燼的眼睛,認真開口。
“那是他的錯,我已經替嬌嬌報仇了,應該是我來問,嬌嬌消氣了沒有?”
沈燼聽到這話,頗有幾分不在意的模樣。
虞錦急忙拉住他的手,“三哥哥,我已經消氣了。”
章勁生廢了一隻手,也算是他罪有應得,自己才不會心軟。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沈燼微微皺眉,喊了一聲進。
是薑琳琅。
她看到自家主子和虞錦舉止行為親密,心底一時深處不岔。
嘴快道,“五小姐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和三公子如此親昵,恐怕有幾分不妥。”
虞錦聽到這話,先是怔愣一瞬。
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有些太近了,好像也確實有些不應該。
感受到懷裏的人離開,沈燼眉心皺了皺,心裏麵突然生出幾分不悅。
虞錦看著薑琳琅,燦燦笑道,“三哥哥,薑姑娘,我還有些事情就先離開了,你們慢慢聊。”
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三哥哥的貼身之人,所以要格外客氣些。
三哥哥背後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從前世到現在,自己一直都不清楚,但是同時自己心裏麵也明白,三哥哥絕對不是簡單的孤兒。
至於他背後那些勢力,自己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
若是日後有機會,三哥哥自然會跟自己說,若是不行的話,自己知道那麽多,對於自己來說也沒有好處。
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在這一方麵,她算是看得通透。
虞錦走了以後,薑琳琅將茶放在書桌之上,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主子,這是先生寫來的信,如今京州局勢有些不樂觀。按照先生的意思,還是在這地方多停留才好。”
沈燼將信慢慢展開。
“知道了,你出去吧。”
其實按照他心裏的想法,也是要再到虞府呆上一年半載。
“主子,屬下有一言,不知該講不該講。”
薑琳琅本來已經準備出去,最後還是回來開口道。
“說。”
薑琳琅聽到這話,跪下來磕了個頭,“我知道主子對五小姐好,將她當作親生妹妹來看待,但是主子我們遲早都會離開虞家,離開錦州。”
“我知道了。”
沈燼聽到這話,視線忍不住落在剛剛他親手寫的“虞錦”二字上麵。
薑琳琅看著自家主子這模樣,也不知道自己的話主子有沒有聽進去,但也不再發言退了出去。
自己言盡於此。
主子要走的路,注定是坎坷崎嶇,沾滿血腥的。
虞錦的出現,隻會是一個軟肋,起到拖累自家主子的作用。
這樣的人,她絕對不會放任留在主子身邊,對於主子來說一旦有了軟肋,便是致命的威脅。
薑琳琅斂去眸中冷意,若是日後真發生什麽,自己不介意親手了結的那小姑娘。
即便主子會因此怪罪於自己,自己也不在乎——
沈燼雙手輕輕撫摸那兩個字,最後又在旁邊提上了小字嬌嬌。
若是自己日後將嬌嬌一起帶去京州,又會如何?
虞錦走出來以後還覺得自己心髒跳的很,本來一直都覺得沒有什麽。
薑琳琅剛剛那樣說,而且視線還將自己上下打量一番,自己突然就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