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災難

“我們現在去哪?”楚先詢問道。

“我們去黑龍會的橫濱分部。”平川澈回答道:“兩位放心,即使是分部住宿環境也不會太差的。”

橫濱雖然發達,交通卻是比較便利,經過半個小時左右的旅途,一棟經典日式古樓出現在楚先和霍航眼中。

這種仿唐製式的古樓曾經在某一個時間段風靡日本,千年之前,當日本還是稱作東瀛的時候,便經常派遣遣唐使來大唐學習文化,在華夏文壇領域曾有兩則經典笑話。

第一個是“日本文化到處都透露著華夏的味道,可是他們卻像是把腦袋紮進沙子裏麵的鴕鳥,隻是鴕鳥不知道,沙子上刻著的字也是華夏。”

第二個是“東亞的幾個國家對於華夏文明總是秉承著嗤之以鼻的不屑態度,如果華夏有一天忽然消失了,這些國家就會像是一個分崩離析的家族一樣,子嗣互相爭鬥,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是華夏文明的第一繼承人。”

周圍的現代化大廈和仿唐式古樓顯得格格不入,門口兩個用黑筆寫著“龍”的紅底燈籠就像是一種無形的標誌,暗示著在裏麵的幾個人彰顯著不同的勢力。

“我還以為日本黑幫應該都是獨棟別墅外加遊泳池,高清攝像頭,門口還有一隊一隊的保鏢呢。”霍航提醒道。

“我們和所有企業一樣都是要在法律規定下運轉的,隻不過我們的企業文化有些不太一樣。因為橫濱和其他城市不同,把分部建設在城市之中比較方便,我們一直很低調,這也是為了防止驚擾到周圍的居民,還請兩位熾天使大人見諒。”平川澈彬彬有禮的樣子就像是剛剛入職的空姐,安靜沉穩並且富有耐心。

“沒關係,反正我們兩個也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霍航解釋道。

雷克薩斯安穩地停下,對於這種高檔汽車來說,速度快慢並不是主要決定標準。安全,私密空間強,並且駕駛平穩才是重頭戲,畢竟坐這種車的人,是不會將油門踩到底的。

“這種小屋建成於1996年,是我們在橫濱地區的第一間分部,也是黑龍會在這裏工作的重要根據地之一。”平川澈如數家珍地介紹著。

老式別墅內不斷傳來急促有力的腳步聲音,抱著各式各樣文件的女性秘書,拎著手提包的男性職工臉色沉重地從三人身邊走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很特殊的味道。

那是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日本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這裏的人自殺率,抑鬱症的比例是全世界最高,生育率卻是全世界最低。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隻有當從平川澈旁邊經過的時候,才會微微抬頭喊一句“senbei”

這是他們對於平川澈的禮貌,時不時還有快步走過來的職工手裏那個文件夾尋求平川澈的簽字。

如果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平川澈是某個株式會社的執行董事長。

“平川先生,業務很操心嘛。”霍航半開玩笑地說道。

“沒辦法,這裏的負責人在前不久的一場幫派火拚中身受重傷,導致目前這裏沒有負責人。”平川澈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裏經常會發生械鬥嗎?”楚先道。

“當然不會,我們並不是好鬥分子,而且現在的黑幫逐漸呈現老齡化嚴重的態勢,四五十歲的也很常見,很少會發生大規模械鬥,隻不過...”平川澈停頓了一下說道;“最近五老會像是瘋狗一樣不斷對我們的地盤發起衝擊,會長要求我們堅守不出,這個禮拜已經出現五六次大規模械鬥了,九個人輕傷,十二個人重傷,三個人死亡,對於幫會內部職工來說,他們的任務也是驟然加多。”

“日本政府沒有出麵和解嘛?”霍航疑問道。

“目前還沒有,五老會應該是聯合了部分政界的人,要知道一個幫會能不能在當地立足全看在當地的影響力大不大,現在看起來大家的年終績效考核應該很受困擾啊。”平川澈無奈地說道。

“看起來這裏很適合咱們的業務嘛!我們可以和審判會商量一下,擴寬一下在日本的業務。”霍航似乎發現了一些新的商機。

“亞伯罕先生,我不得不誇讚你的商業頭腦,不過恕我直言,日本的排外心思很重,這不能完全責怪我們,因為在日本的曆史上出現過很多複雜並且殘暴的時代,根據不完全統計,日本鼎盛時期的大名就有不下數百人,類似於華夏的分封製度。”平川澈比喻道。

“比喻不恰當,日本大名能夠控製的兵馬不過數百人,豐臣秀吉鼎盛時期才有幾萬人,對於比華夏來說還不如一座縣城人多。”楚先毫不猶豫地戳穿了平川澈的比喻。

“確實是這樣,所以日本人比較排外,他們甚至都不相信本地人。”平川澈無奈地說道:“所以我估計二位的業務想要發展到日本還需要一段時間。”

平川澈脫掉皮鞋,換上了傳統的木屐,用一個極其禮貌的方式拉開了三人麵前木製推拉門。

這是一座封閉走廊,當三人穿過走廊之後,一處十分美麗的花園出現在三人麵前。

橫濱地價不如大阪,東京這些經濟高度發達的城市,在日本國土資源緊張的情況下,依然是寸土寸金,能夠在這裏建設一個後花園,也是一項不小的工程。

花園六百平米左右,一條鵝卵石鋪墊而成的小路貫穿始終,厚厚草坪上種滿了各種賣相十分優美的花朵,一條人工小河將走廊和花園一分為二,通過抽水泵吸納上來的水會由專業的出納設備吸收進來。

“這裏曾經是某一處古樸的私人宅院,當時的橫濱政府想要花大價錢買下這裏做高檔別墅區,可是沒有得到別墅主人的同意,那一段時間輿論炒得很火,最後迫於輿論的壓力,政府還是沒有對這裏動工。“平川澈介紹道。

“這該不會是你們組織起來的吧。”霍航也有些動容,要知道憑借政府的壓力一般人是支撐不下來的。

“是,一位老人的故居。會長陪著老人釣了好幾天的魚,老人才同意轉租給我們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隻不過當我們接手的時候,周圍都已經開始動工了,這裏也就一直保持下來了,會長很喜歡這裏,有的時候會過來玩。”提到會長,平川澈有些發呆:“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我們雖然對釣魚很感興趣,可是顯而易見的是,現在這個情況並不是特別適合釣魚。”霍航半開玩笑地說道。

“兩位請在這裏喝茶,會長一會兒便會帶著三位朋友過來。”平川澈提示道。

東京的某一處老屋內。

路天成三人正在圍繞著一座茶海旁邊品茶,而他們麵前的是一位老人。

“山口先生,茶的味道很香醇。”夏河讚賞道。

山口熊一端起麵前的鑄鐵茶壺說道:“我很喜歡華夏的文化,我也經常為我是一個日本人而愧疚,日本是一個貧瘠的國家,就像是一個沒有大人庇佑的孩子,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便隻能依靠搶奪別人的東西存活。”

“可是這是無法解釋的事實,日本的罪行是洗刷不掉的。”顧佳正義直言地說道。

“顧小姐說得沒錯,我們是過去曆史的見證人,也是未來的書寫人,我不想成為罪人,這也是我請三位來的原因。”山口熊一誠懇地說道:“五老會已經和墮天使聯合了,他們計劃往太平洋排放摻雜質基因藥物的核廢水,日本政界的不少人已經被他們收買了,這一次行動不會有政府支持,墮天使已經出手,黑龍會現在處於被動,我需要各位的幫助。”

山口熊一拖著疲憊的身體站了起來,渾身插滿輸液管的他,依舊是做著最誠懇的動作。

木炭火苗燃燒得十分旺盛,這是一把來自華夏的鑄鐵茶壺和普通的陶製茶壺有所區別,漆黑厚重的茶壺上麵雕刻著一朵蠟梅,斑斑點點的雪花從天而降,倒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上好的泉水已經被衝開,呲啦啦的水蒸氣不斷頂著茶壺蓋,咕嚕咕嚕的響聲格外悅耳。

“雖然我對日本沒什麽好感,不過能夠看到堂堂黑龍會會長這般尊敬的樣子,還是有些受寵若驚,我還真沒有想到日本竟然還會有像您這樣的人物。”夏河讚賞道。

山口熊一連忙搖頭說道:“我們的民族是應該背負罪惡的民族,可是就算是在法西斯國家中依然會有反法西斯戰士的存在,其實我本來不姓山口,我姓福健,我的叔祖父是福健一夫,因為他背叛了我的國家,當時日本民眾的戰意很高,我和我的家人背負上了叛國的名號,我們東躲西藏,我父母也因此去世,好在山口先生撫養我長大,他是一個華夏通。”

山口熊一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太開心的事情,語氣開始斷斷續續,一陣陣劇烈的咳嗽也隨之傳來。

“我們已經做了錯事,不能再做錯事了,所以我懇請全球通的朋友,幫助我們製止這一場災難。”山口熊一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