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的郊遊
和那些尋常學院一樣,平南市音樂國際學院也有屬於自己特殊的休閑集體活動。
外出郊遊便是活動之中比較常見的一種,和畫家講究寫生一樣,學院認為學生多貼近於大自然總歸是好的。
麵對學分製的活動參加,不少大一新生還是選擇參加,畢竟這也算是公費遊玩了,而且自家學院的遊玩和其他學院的郊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不僅吃喝住行標準極高,就連安全問題也有專門的安保公司進行保障。
當羅嘉回到宿舍的時候,盧悅悅正在端坐在鏡子前麵打扮著自己。
“呦呦呦,這誰家的大美人啊。”羅嘉一個健步躥到了盧悅悅的身後,將雙手搭在盧悅悅的身邊輕聲說道。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此時已經是清晨了,雨後的空氣清新無比,暖暖的陽光斜斜地站在宿舍木地板之上。
羅嘉躺在**,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擺開了一個大字。
“聽說這一次咱們要去的旁邊的一所古鎮,那裏的瀑布可漂亮了。”
羅嘉在一旁絮絮叨叨,盧悅悅則是擺弄著自己脖頸上的項鏈。
“一大早就不見你了,你去哪了?”盧悅悅平淡道。
“這是秘密。”
盧悅悅也懶得繼續追問,用腳趾頭猜也能夠猜出來,羅嘉一定是去詢問看看有沒有帥哥了。
盧悅悅的神情自然,昨晚八個半小時的睡眠讓盧悅悅精神十足。
忙活了十多分鍾,盧悅悅也終於決定好了自己要搭配哪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黑色過膝長裙,是盧悅悅去米蘭的時候專門找那裏的設計師所獨家設計的,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穿,有些蓬鬆的裙擺看起來有些像是隻有公主才能夠穿的泡泡裙。
純黑色的腰線後麵綁著一條白色蝴蝶結,高領邊,搭配上盧悅悅精心挑選的黑天鵝白金項鏈,有一種公主遺忘於塵世之間的感覺。
如何看待一個女孩兒對你的重視程度?
如果是陌生女孩兒一般情況下她的穿著和儀容儀表便可以說明一切。
盧悅悅將自己長發一點一點地吹幹,一頭如同黑色瀑布一般長發,散落在披肩位置。
盧悅悅將其高高盤起,隻是用了一根銀製發簪將其固定,不愧是常年受到藝術熏陶的女孩兒,雖然看起來有些簡單,但是樣子卻和那些理發店所精心製作的發型不相上下。
將一些都打扮好的盧悅悅挑選了一頂純白色大簷遮陽帽,隨後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了自己。
“應該還算不錯吧。”盧悅悅開心的對著自己說道。
學院雇的大巴車準時等待,作為第一次集體活動,很多從小便接受精英教育的孩子換上了自己最為得意和舒適的衣服。
直到盧悅悅看到了楚先,白色運動衫和一條黑色窄腳運動褲是那樣的平平無奇,如果非要說有什麽能夠加分的選項那就應該是那一雙純白色的阿迪王運動鞋了。
還沒等兩個人來得及打招呼,一旁的導員便已經開始催促大家上車。
一共三百人的郊遊被十輛大巴車給分散了開來,一輛車三十人,分別開往不同的郊遊所在地,這也是為了讓大家能夠不那麽擁擠。
好在盧悅悅和楚先被分到了一起,楚先最先上車,他選擇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盧悅悅本想和他坐在一起的,卻不料被羅嘉強拉著坐在了第一排,按照羅嘉的話來說,大巴車的第一排是最不容易暈車的。
在目的地不遠處的一家安保公司內。
一個身穿黑色保安製服的年輕男人站到了控製門口,臉上艱難地擠出來了一個十分友好的笑容後,緩緩地推開了門。
在辦公室內,一個肥頭大耳的身穿安保製服隊長的男人,雙腿正在搭在辦公桌上,黑色保安帽子遮在了臉上,呼嚕聲一長一短。
聽到了有人進門,安保隊長緩緩睜眼,可能是睡的時間比較長了,雙腿在放下的一瞬間一股麻醉感瞬間湧上了四肢。
“你,你是幹什麽的?”
“我叫王老七,是來咱們這裏應聘臨時工的,前台的人說叫我來找王隊長報道。”
保安隊長得知了來意之後,臉上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威嚴。
“哦,我昨天聽前台說了,你好你好,我叫王建國,你和他們一樣叫我王隊就可以了。”王隊長跺了跺腳,希望用這種方式不讓自己雙腳更發麻一般。
“沒錯,咱們這幾天接了一個大活兒,要不是咱們人手不夠忙活不開,我也不能在招人。”王隊長接過王老七手中的檔案袋看了一眼說道:“呦嗬?還真沒想到,你當過兵?”
王老七點頭道:“當過幾年。”
就在兩個人閑聊之時,幾個彪形大漢推門走了進來。
王隊長來了興趣說道:“正好你們幾個過來了,新招了一個臨時工,幫助咱們完成這次安保平南市音樂國際學院郊遊的活兒。”
幾個彪形大漢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頓時濃了起來。
“王隊,你說你不找個看起來有能力的,你找這麽一個小白臉有什麽用。”
“就是,就他這副體格看起來就像是小雞仔一樣,萬一出現什麽事情恐怕也幫不了啥忙唄。”
王隊長笑了笑,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幾個彪形大漢是要給這個王老七一個下馬威,如果就這麽認慫,恐怕以後都會被他們欺負。
可是王老七一點也不在意,隻是皺了皺眉,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趁著現在還有功夫?要不然試試?”
人群中冒出一聲起哄的聲音,幾人也是頓時間笑出了聲音來。
“你們幾個別起哄,孫大山就你話多,人家好歹也是新同事,你們這麽多話小心被人家聽到,在嚇壞了人家。”王隊長明麵上打著掩護,實際上卻也是想看看這位新來的同事到底有什麽想法。
聽著旁邊一眾人的叫囂,王老七玩味一笑,眼神之中一抹狠厲之意一晃而過,從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特殊氣質,宛如是屍山血海一般令在場的眾人紛紛慌住了神。
王老七走到一個沙袋麵前,微微一笑,就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
砰的一聲!
隻見王老七猛然抬手,刹那之間,一股奔雷氣勢而出,狠狠的捶打在了沙袋之上,被一根巨大鐵鏈鎖住的沙袋頓時間分裂開來,沙袋應聲而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咚!
剛才還有些囂張甚至於看熱鬧的眼神在沙袋四散崩潰的一瞬間戛然而止,就連體型最為壯碩的孫大山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種樣子就像是大白天見到了鬼一樣。
“王隊長,我可以入職了嗎?”王老七沒有去看分崩離析的沙包,而是麵帶微笑地看著一旁被驚訝得連水杯都拿不起來的王隊長。
王老七的話如同洪鍾一般震醒了在場的眾人,眾人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離這個怪胎遠一點。
王隊長見狀也隻好輕聲咳嗦了幾下,然後打圓場道:“沒問題沒問題,我看他們幾個也不會說些什麽的。”
皮已經給了,如果再不下那就成傻子了,幾個小隊長連忙搖頭。
單憑這個小子露的這一手就連傻子也能夠看出來,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打出來的,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在往前衝,那就是找死了。
眼見眾人沒有多話,王隊長笑嘻嘻地說道:“老七,不知道你想去哪?”
少年的青春是歡樂的,而這種歡樂沒有任何限製,而促成這種歡樂最簡單的條件那就是兩個同齡人彼此的一個笑容。
前往郊遊路上大巴車中最不缺少的便是歡樂,這些音樂學院的高才生們隻是用口哨和歌喉便給大家展示了什麽叫做意境。
隻不過讓盧悅悅有些奇怪的便是,一直躲藏在角落之中的楚先,完全沒有參與。
他身上散發出來了一種十分特殊的味道,就好像是在地下陰暗潮濕之中的車庫中一個發了黴的布娃娃。
楚先隻是閉著眼睛,將頭靠在了車窗之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和車內歡聲笑語的氣氛好像一點都打動不了這個早已經陷入孤獨的少年。
盧悅悅數次想要叫醒這個少年,可是本就是最為光彩照人的她身邊圍繞著一群等待她歌唱的觀眾。
“悅悅,聽咱們樂理科的老師說,你的中音十分標準!你給我們來一個唄。”
吵鬧環境中一個帶著眼睛的女孩兒提醒道。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大巴車內所有人都開始起哄,盧悅悅猶豫了一下,隨後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擴音喇叭。
那是一首日語歌,名叫《淚的告白》
“如果能夠在一次與你相遇”
“我隻想說一句話”
“謝謝”
當然這一聲謝謝並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楚先聽的。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盧悅悅那令人淒美歌聲之時,坐在最後的楚先也是一愣,睜開雙眼的他抬頭望去,正好和盧悅悅的目光不期而遇。
隻是盧悅悅不知道的是,楚先手機裏所播放的輕音樂正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