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王寡婦就是個無底洞

望著秦獸遠去的背影,柳疙瘩攥著錢,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你小子哪裏來這麽多錢,山高路遠,要不這些錢,你自己拿著用,舅舅挺一挺就過去了。”

除了頭上的明月和耳畔的風聲,並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哎,這小子,打小就是急脾氣,做什麽事都猴急猴急的。”

無人回答,柳疙瘩還自言自語地補充了一句。

知父莫如女,柳軟兒伸長脖子,直勾勾盯著柳疙瘩看。

她知道自己的親爹什麽德行。

雖然柳疙瘩說的倒是情真意切,可柳軟兒分明看著他將拿錢的手著急忙慌地塞進了貼身的口袋。

兩千塊錢,裝在腰窩裏,柳疙瘩瞬間感覺自己的腰板都硬起來了。

兩塊錢的煙葉,還要精打細算抽上一年半載。

別說兩千塊錢了,就是兩百塊錢,他都好久沒見到過了。

手裏一下子冒出來兩千塊錢,柳疙瘩突然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花了。

不行,這個喜悅一定要找人分享一下。

有錢不讓別人知道,那和大晚上穿著華麗的衣裳有啥區別。

必須要讓人知道他有錢了,最好還是一個女人。

柳疙瘩第一個想到的傾訴對象,自然是自己想得得不到的女人。

他喜不自禁,搓著手,露出一副不可描述的色相,“太好了,又可以去找王寡婦了。”

柳疙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仿佛手裏搓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王寡婦。

得意忘形的柳疙瘩竟然忘了身後還站著自己的女兒柳軟兒呢。

他說的話,做的事,柳軟兒盡收眼底。

“拿來,你不是要將這錢還給秦獸,正好我也要跟著他進山,我幫你捎過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將柳疙瘩這一係列操作看在眼裏的柳軟兒。

柳疙瘩一怔,心裏嘀咕道,怎麽軟兒還沒走。

“爹就是跟秦獸客氣客氣,他都不要了,你也別當真。”說著,柳疙瘩雙手捂住了裝錢的口袋,爽快地說道,“放心,你想跟著他上山,爹保證不攔你。”

還當柳軟兒聽不出來,柳疙瘩哪裏是不阻攔自己跟著秦獸,這分明是嫌她礙事,將她趕出家門,自己好去找王寡婦鬼混。

柳軟兒也不遮掩,直接勸說柳疙瘩,“爹,秦獸說了,王寡婦就是個無底洞,你這點能耐,根本填不滿。”

男人最喜歡鑽洞填洞,但最怕自己長處不長,短處太短,填不滿洞。

聽柳軟兒這麽一說,柳疙瘩氣得臉都綠了,好你個臭小子,竟然說我填不滿王寡婦這個無底洞。

說這話,好像你能填滿咋地。

“別聽秦獸胡說,他哪裏知道王寡婦的深淺,填滿填不滿,你就別跟著就別瞎操心了,爹也不付出啥。”柳疙瘩怕女兒不放心,故作輕鬆地說道,“其實爹去找她隻是純粹說說話,解解悶,不幹別的。”

柳軟兒不是抹不開事兒的人,畢竟自己娘也走這麽久了,父親總愛往婦女堆裏蹭,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強加幹涉。

就算柳疙瘩真去找王寡婦,隻要不做出格的事,她也是默許的。

“我倆走了以後,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這錢是秦獸讓你生活開銷用的,你可要省著點花,不要花在不該花的地方,什麽作用不起,還浪費錢。”柳軟兒囑托了柳疙瘩一句,就要往外走,她要抓緊時間,好早點趕上秦獸的驢車。

聽出了女兒話裏有話,好像意有所指,但柳疙瘩也不計較,趕緊跑回屋裏,將家裏唯一的家用電器拿了出來,“丫頭,天黑路不好走,把這個拿上。”

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父親的關愛,柳軟兒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竟然還從眼睛裏流出來一些。

她知道,父親的轉變,全都是因為秦獸今晚的表現,柳疙瘩這是被秦獸的敢作敢為所打動。

“知道了,爹,你回去吧,你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就去迷魂嶺找我們,我走了。”柳軟兒依依不舍地跟父親道著別。

見女兒這副表情,柳疙瘩突然心頭一緊,擺了擺手說道,“天不早了,趕緊走吧,爹這麽大個人了,用不著你操心了。”

擦了一把眼淚,柳軟兒連忙將手電筒打開,突然一束光柱從手電筒裏射出來,將腳下的路,照得像白天一樣。

她也不遲疑,借著燈光,大步流星往前走去,爭取早一點趕上秦獸的腳步。

剛走出去一百步不到,就聽路邊有人叫自己,“軟兒,快過來,我在這裏等著你呢。”

尋著聲音的方向,柳軟兒立刻將手電照了過去。

一束強光打過去,隻見一個人雙手捂住眼睛,不停地哀求,“唉呀媽呀,刺著我了,疼,疼,快關掉。”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獸,他屁股下還有一輛驢車,車前頭還有那頭將柳疙瘩折磨的母驢。

聽見秦獸的求饒,柳軟兒並沒有立刻關閉掉手電筒,而是一直照著他說道,“以為你沒良心,丟下我自己走了,現在看來,你總算還有點良心,但是也不太多的樣子,不然怎麽還不下來扶我上車。”

強忍著光照,秦獸求饒道,“我說姑奶奶,你這樣照著我,刺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哪裏還有閑暇拉你上車。”

見秦獸確實不好受,柳軟兒趕緊關上了手電筒,但她叉著腰,一跺腳,又氣又笑說道,“嗬嗬嗬,叫姑奶奶聽起來還順耳些,剛才你‘軟兒、軟兒’的叫著,聽得我難受死了,差點氣都喘不上來。”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可要多叫幾聲。”說著,秦獸伸手攔住了柳軟兒的楊柳細腰,一把將她拉到了車內。

已經將柳軟兒拉上了車,可秦獸卻沒有鬆開放在她腰上的手臂,還是緊緊抱著。

在月光下,兩個人就這樣臉對臉靜靜看著對方,隻是心跳比平時快了好幾倍。

要不是前麵的毛驢在撒尿,畫麵就像靜止了一樣安靜。

秦獸喘著粗氣,率先開口問道,“軟兒,你的腰這麽細,屁股這麽大,走起路來舒服嗎?”

“腰在屁股上麵呢,我是腰細,又不是腿細,怎麽會不舒服。”柳軟兒回了秦獸一句,反問道,“不是說了不讓你叫‘軟兒’,我是你表姐,該叫什麽自己心裏沒數嘛。”

“該叫什麽,我想想,既然‘軟兒’不讓叫,叫’表姐’又太顯老,哈哈,不如就叫‘老婆’吧。”說著,秦獸哈哈大笑,趕著驢車飛快地往迷魂嶺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