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原以為有如此舉動,柳疙瘩真是醒悟了,沒想到他卻繼續說道,“好孩子,你有這能耐,十裏八村,誰知道了不來咱家瞧病,咱們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以後咱們就發財了,單等著在家數錢吧。”

說著,他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都快咧成一把鐮刀了。

手臂也開始在空中一摟一抱,誇張的表情,緊張又刺激,像是捉住了誰家的小媳婦。

手上有動作,嘴也沒閑著,他嘟著胡子拉碴的老嘴,囂張地狂喜道,“嘿嘿嘿,這次總算輪到我了,不聽話老子拿錢砸死你。”

接著,柳疙瘩竟然伸出了濕滑的舌頭,在嘴角周圍,瘋狂地舔舐。

不知什麽時候,鬆鬆垮垮的褲子,已經退到了膝蓋的關節處,要不是還跪著,恐怕都已經掉落到腳脖子上。

不光表情猥瑣至極,還不時發出一兩聲令人發指的**笑。

怕父親出醜,柳軟兒本想上前攙起跪在地上的柳疙瘩,可見到柳疙瘩這副模樣,她嚇得趕緊鑽到秦獸身後去了。

怯生生地看著柳疙瘩如此怪異的行為,她有些擔心地問秦獸,“你說,我爹不會是瘋了吧。”

“瘋什麽,他是人老心不老,看樣子怕是要梅開二度,正在快活林裏遊龍戲鳳呢。”還是男人了解男人,雖然秦獸還是個雛男,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柳疙瘩的問題所在。

不用猜,這個老光棍準是已經做上了腰纏萬貫,揮金如土的白日夢。

有錢了就征服女人,尤其是曾經將自己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的女人。

怕是此刻在夢裏柳疙瘩已經如皇帝一般,被王寡婦寬衣解帶,服侍上了床,正在進行你追我趕的雙人遊戲。

一個長輩,露著大褲衩子,撅著腚,看著十分礙眼。

尤其是柳軟兒,見到自己父親如此不雅觀的舉動,趕緊捂上了眼睛。

說實話,別說柳軟兒,連秦獸都沒眼看,差點把自己在“真實惠”吃的美味飯菜,吐出來。

如此荒唐的行為,秦獸怎會坐視不管,他剛抬起腿,試圖打斷正在**思的柳疙瘩。

卻見柳疙瘩身子劇烈抖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意猶未盡地砸著嘴,喃喃自語道,“呃,有錢真好,就算現在死了也值了。”

前後不過三五分鍾光景,柳疙瘩就脫離了夢境,回到現實之中。

睜開眼,卻見一雙43碼的大腳,正在自己額頭的上方懸著。

柳疙瘩本能地躲閃,腳底拌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問道,“我的好外甥,你這是要幹什麽?”

明知故問,腳都蹬到臉上了,不是踹你,難道還是給你按摩麵部啊。

秦獸是個照顧別人感受的人,如果直說自己要拿腳踢柳疙瘩的臉,他是下得去腳,卻張不開這個嘴。

不是說實話,總要找個合適的理由,總不能說是想讓舅舅看看自己的鞋子髒不髒。

反正剛才已經照著柳疙瘩的褲襠懟了一拳,不妨給這隻腳也安上個治病救人的名頭。

於是,秦獸假裝關切地解釋道,“舅舅,看你剛才有些癡呆發癲,我才想起來,頭頂還有一個穴道,忘了給你打通了。”

踹你是治病的需要,是為了你好,這你總不能挑理吧。

治病要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即便柳疙瘩已經醒了,流程也必須走完。

一腳著地,一腳抬起,秦獸擺著架勢,定格在柳疙瘩臉前。

看來這一腳非踹不可了。

眼瞅著秦獸就要大力開出一腳,柳疙瘩連忙擺手求饒,“好外甥,你治病的方式還真特別,不過這一腳大可不必踹了,舅舅剛才是大病初愈,興奮過了頭,不過現在已經恢複平靜,沒什麽大礙了。”

“不行,我必須藥到病除,給你來上這麽一腳。”秦獸不依不饒,作勢一定要踢。

柳疙瘩猛地爬起來,又迅速規規矩矩跪在了秦獸麵前,如此往複再三,他才開口說道,“你看我這跪姿,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絕對是痊愈了,還得多虧了你妙手回春,我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盡管被張麻子打得鼻青臉腫,可被秦獸一頓診治,果然奇跡般地康複了。

已經徹底被秦獸折服,對於秦獸的醫術和手法,柳疙瘩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幹脆直接給跪了。

跪在秦獸腳下,他滿懷期待地仰視著自己這個高大挺拔,一身本領的親外甥。

此刻在他眼裏,秦獸哪裏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鄉野窮小子,分明就是一尊能呼風喚雨、日進鬥金的財神爺。

柳疙瘩恬不知恥地跪在秦獸麵前,雙手不停扒拉著秦獸的大腿,死纏爛打一般勸說,“算舅舅求你了,別去荒山野嶺瞎折騰了,安安穩穩在家行醫問診,既沒有風吹雨打,還能坐著把錢掙了,比啥都強。”

沒見識到秦獸的醫術之前,還一個勁兒地要將他趕出家門。

這才多大會功夫,自己說過的話,就當屁放了。

他可以出爾反爾,但秦獸心意已決,“願意跪,你就跪著,這門治病的手藝是爺爺教給我的,他說過,‘醫者仁心,救死扶傷’,靠治病救人賺錢這念頭你趁早打消掉,這輩子我都不會那麽做。”

畢竟已經跟賴長貴簽了承包協議,況且秦獸的誌向確實在迷魂鈴這片暗藏生機的茂密山林中。

秦獸太了解柳疙瘩的脾性了,就算他顧念這個家,開門行醫,掙到的錢,還是會被自己這個無可救藥的舅舅,揮霍一空。

他過夠了與柳疙瘩在一起沉悶壓抑、暗無天日的生活。

所以這次他很堅決,雷打不動的堅決。

秦獸不想與柳疙瘩過多地糾纏,他直抒心意,“我已經把你治好,是時候兌現你的承諾了,我的要求隻有一個,讓表姐跟我一起上山。”

一聽秦獸要帶自己去迷魂嶺,柳軟兒心裏直撲騰,她是既欣喜又忐忑。

欣喜能跟秦獸一起,靠著兩人勤勞的雙手,在山野之中,奮鬥出一片天地。

忐忑的是,以她對柳疙瘩的了解,自己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父親,十有八九會反悔,不讓自己跟著秦獸走。

“唉。”柳疙瘩先是歎了一口氣,接著將臉一橫,耍起賴來,“秦獸,既然你自己執意要走,舅舅也不留你,但我可沒答應讓你把軟兒帶走,再說了,軟兒可是我的**,你帶走了她,讓我一個人怎麽活,你這不是要我的命麽!”

知父莫若女,還真被柳軟兒猜對了,柳疙瘩果然翻臉不認人,竟然不承認自己許諾過,隻要秦獸能讓他站起來,就什麽事都願意答應他。

女兒是他的搖錢樹,既然秦獸這個聚寶盆不願意待在自己身邊,柳疙瘩可不想眼睜睜看著搖錢樹也被人拐走。

他還指望著柳軟兒能換回來一大筆彩禮,供自己逍遙快活一陣子。

既然這樣,能耍賴就耍賴,柳疙瘩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以為反正自己是秦獸的長輩,任他再有手段,也不能對自己下死手。

“舅舅還真是健忘,這個東西是不是還在我手裏。”說著秦獸拿出了柳疙瘩簽的高利貸借據,輕輕在他麵前搖了搖,“如果我把這個東西還給賴二毛,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給我救你的機會,我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願意出手相救。”

看到字據,再聽到秦獸說出這種話,柳疙瘩身子一軟,又一次癱瘓在地。

“唉,真是造孽呀,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柳疙瘩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地搖著頭說道,“軟兒你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