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們不仁,休怪我不義

你們不仁,休怪我不義,秦獸沒空陪他們耗著,開始攆人,“現在請你們速速離開迷魂嶺,別耽誤我去鎮上賣參。”

說著,他整理了一下驢套繩,牽著毛驢,調轉了車頭,就要往山下去。

賣參?

賣什麽參?

眼瞅著秦獸放在驢車上的白色編織袋,袋子裏裝得鼓鼓囊囊的,在場的人,頓時都驚呆了。

難道這袋子裏,裝的全是人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的乖乖,人參又不是紅薯、蘿卜,秦獸在哪裏挖到這麽多人參。

況且真如秦獸所說,這袋子裏裝得全是人參,那可值老鼻子錢了,就算他們這些人天天大魚大肉地吃,一年半載也不用為夥食費發愁了。

聽到秦獸說去賣參,這些人磨磨蹭蹭,更不想走了。

靠山吃山,尤其是張狗蛋、李牛皮這些靠山屯的村民,他們一直認為這迷魂嶺上的東西,應該是全體村民的,即便是秦獸挖到的人參,也應該有他們的份。

現在,大家都想知道秦獸說的是真是假,這編織袋裏裝的到底是不是人參。

說實話,大部分人都以為秦獸故意用人參的幌子眼氣他們,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參把頭,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挖到這麽多野山參。

別人想的是人參,而張麻子則不同。

對於自己誤會秦獸一事,一直心存內疚,他想的是如果修複與秦獸的關係,“師弟,你趕走師哥,我張麻子絕無怨言,你昨晚不是說,讓我帶著人跟你一起去紅山鄉嘛,那就讓我為你效勞這最後一次吧。”

確實,昨晚在山洞門口,秦獸確實交代張麻子,明天一早帶幾個人跟自己一起去鎮上辦事。

為此,秦獸還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把懷了孕的毛驢也牽上,馱運重物,為的就是讓兄弟們少受點罪。

“效勞?”想到這群人把自己當成小偷的場景,秦獸就一肚子火,他冷笑一聲,“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我怕到了鎮上再說人參也是我偷的,給我送派出所去。”

很顯然,秦獸對於大家汙蔑他偷驢一事,耿耿於懷。

這句話把那些指責他的人,臊得臉紅脖子粗,都低著頭不說話。

聽出秦獸還有怨氣,張麻子尷尬一笑,“嘿嘿,師弟,怎麽可能,就算張麻子再不是人,也不能幹出大義滅親的事不是,我這次鐵定幫你。”

什麽叫大義滅親,這張麻子,分明是不相信自己挖了這麽多野山參。

這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看來也隻能出點蠻力,做點不動腦子的活計了。

既然想幫忙,秦獸怎麽會不領這份“好意”,反正自己這次去紅山鄉要采購不少物資,有這些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畢竟昨晚自己又是酒又是肉的,也出了不少血。

能往回撈點算一點。

白吃白喝,在自己這裏,顯然行不通。

順便,也讓這些鼠目寸光的家夥,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

“也罷,看在你們如此熱情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了。”打定主意,秦獸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看著人群慢悠悠說道,“這次去鎮上全憑自願,都是誰願意跟我去鎮上,舉一下手。”

“唰唰唰。”大家滿臉興奮,全都舉起了手,嘴裏還不停朝秦獸大聲喊著,“我,我,我...我願意去。”

眾人一窩蜂似的,立刻圍住了秦獸,生怕秦獸看不到自己,擠破頭地往他身邊蹭。

擔心這群沒輕重的家夥踩著秦獸,張麻子立刻撐開雙臂,奮力擋住眾人,氣憤地說道,“擠進來也沒用,昨晚秦獸說了,隻要三四個人,大家都往後稍稍,誰去誰不去,秦獸說了算。”

其實昨晚秦獸已經對張麻子說出了自己指定的人選,但今天他並沒有直接喊出原定那幾個人的名字。

張麻子知道,這幾個人裏,肯定有讓秦獸不順眼的,比如公報私仇、拿偷驢汙蔑秦獸的劉二奎,還有不分青紅皂白、怕秦獸吃他媳婦餃子的張狗蛋。

看樣子,這些人今天秦獸絕對不會帶上了。

畢竟自己是第一個站出來指責秦獸偷驢的人,至於帶不帶自己,張麻子心裏同樣沒底。

“丁真坤你先過來,還有你朱建國,你也過來吧。”在大家的喧鬧聲中,秦獸指著丁真坤、朱建國說道。

叫上丁真坤,是因為他確實一直在維護秦獸,況且丁真坤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秦獸一直認為這個人絕不是凡夫俗子,他一定是見過世麵的。

這樣的人,帶在身邊,遇到什麽事,還能給自己出謀劃策,反正是有益無害。

至於為什麽將耿直得如同木頭的朱建國帶上,原因就簡單了,秦獸心疼自己的小毛驢,他想找個牽驢、喂驢的人。

朱建國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沒了?”一看就叫了兩個人,眾人失落地看著平靜的秦獸,多希望他能再伸出手指著自己,叫到自己的名字。

可惜,秦獸將驢韁繩遞給朱建國後,就一直將手背在了身後。

他隻教了幾句朱建國該如何趕驢車,以及警告朱建國不許對毛驢動粗,就再也沒叫過一個人的名字。

最失望的,莫過於張麻子了。

他以為無論怎麽說,即便叫一個人去,秦獸都應該叫上自己。

可惜,就算秦獸叫了兩個人,都沒有他。

明顯是張麻子自作多情了,秦獸的眼光從他身上掃過,像忽略空氣一樣,忽略了他。

“走,出發。”秦獸高呼一聲,就要動身,卻又突然轉身橫眉冷對,看向眾人,“對了,我這廟小容不下你們這些大仙,沒有叫到的可以進屋收拾行李,下山去吧。”

要說秦獸做得真夠決絕的,不但不讓跟著去鎮上,還要把人往外趕。

但那又怎樣,他們每個人心裏都都清楚,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自找的。

又有什麽臉麵去責怪秦獸不講情麵。

就在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荊棘叢傳過來,“秦獸,我來了。”

是柳軟兒,她手裏捧著一個竹篾編製的筐子,臉上帶著興奮和喜悅,朝秦獸走了過來。

秦獸看了一眼柳軟兒手中的東西,好奇地問道,“知道你愛吃酸甜的東西,這山裏紅是專門給你做的,你怎麽把它帶出來了?”

“你做的太多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東西又不能放久了,不如拿到鎮上賣了換幾個錢。”柳軟兒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秦獸接過竹筐,掀開蓋子看了一樣,一共十五個,看來柳軟兒隻給自己留了一個。

這樣勤儉的女人去,也太會過日子了,真讓人稀罕。

透過竹筐被掀開的縫隙,能看到一串串被竹簽穿起來的山裏紅,不僅圓圓滾滾、紅紅火火,還掛著一層結了晶的紅糖,這酸酸甜甜的滋味,看得人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