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對策(加更晚點先這樣下章 補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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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肇現在的狀態很亢奮強勢。
因計劃得手, 且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測百分百正確——那女人到被巫妖吞沒的時候都沒有使用不死凰血脈跟懷光血脈的能力,這就是做賊心虛。
具體參考凰青玄他們反推他們的思維邏輯,現在王肇一樣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凰時鏡。
他不是不知道此前事件已經讓凰青玄跟軍部懷疑自己了, 王族跟朝廷大概率會調查自己,為了反客為主,他必須先下手為強,所以一離開海域就主動帶著離琥趕到了東海軍部總駐地。
這個海島很大, 攻防力量甚至可以抗住另外兩個帝國的合攻,畢竟是多年駐紮本部,因為之前赤耀塔一夥人遇襲加上禾歲抵達東海的消息,赤楓帝國東海軍部戒備拔高了好幾個lv、
王肇等人直接降臨這裏,動靜這麽大, 凰青玄等人是意外的, 也直覺肯定發生了大事....
住宿樓這邊,盤腿坐在修煉室的蔚冥棠放下通訊器, 聽到外麵的警報, 微微皺眉。
等她出來,看到了過了審核關從天而降的仲裁院一群人。
王肇兩人帶著一群多年在帝國憑著特權叱詫風雲的騎士團落在軍部,如此威風, 如此囂張,明明他們都心知肚明之前暗殺自己的就是對方....
她卻看到了王肇等人瞥過自己時的....輕蔑, 殺意, 以及冷笑。
蔚冥棠垂下眼, 聽到葉孤九用不太樂觀的語氣說了一句, “一定發生什麽事——他們可能得手了。”
觀人觀心,觀心則觀其行。
王肇這些人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們——棋局勝負從來不在一步兩步,而在最後一步, 將軍否?
起碼在此前幾次過招,從仲裁院被財政縮減,大量人員被派往前線開始....那位凰時鏡殿下是一直都贏了的。
這次不一樣了是嗎?
葉孤九回頭,不動聲色觀察那些仲裁院被派調前線後因為福利落差而不滿的那些研究院跟往屆入職仲裁院的高材生們麵露喜色的樣子....
她皺眉了。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仲裁院的來意。
會議室,王肇一見到統帥跟凰青玄等人就道明來意。
“諸位,異端頭領已被我找到,此人身份十分可疑,我有萬全把握證明她就是凰時鏡。”
“我已跟陛下以及中央學宮匯報,且通傳宗室天權王等殿下申報徹查她。”
“等旨意下達,還請諸位配合。”
聽到自己爺爺的名號,凰青玄眉頭一皺,而王肇如此開門見山,直接找到了三座大山定格調,他們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也沒有進攻的機會,隻能讓其占盡先機,然後等著上麵帝王、中央學宮跟宗室給出決斷。
聯係帝王,是因為要搞下一個大親王,必須得到帝王默許,因為在身份上,大親王在帝國境內本就隻有陛下一人有權降罪,連有了鐵證抓捕都得經過帝王允許。
聯係中央學宮,是因為凰時鏡背後也是赤耀塔,更站著千裏明樓,他雖要搞死後者,也得光明正大,且避免後麵被千裏明樓報複的可能性,先禮後兵是最好的方式。
至於聯係宗室天權王...則是因為一旦陛下允許,宗室武力是最合理派出抓捕這人的人馬,宗室主動,帝王就不會把抓捕工作交給閣部,而王肇也不願意讓天都王插手,所以直接聯係天權王雖冒險,但也說得過去,還能穩固徹底搞滅凰時鏡後路的工作。
其實他為什麽這麽急?
不是必死無疑了嗎?
不,王肇太忌憚凰時鏡了,不死凰+懷光王脈,鬼知道她的分體靈魂會不會抗住,一旦他如此費心滅殺的隻是一個血脈分體,日後這人卷土重來,死的就是自己。
他必須趁著她現在還處於虛弱期無力隱藏的時候,讓她暴露,讓她成為罪犯,讓她死!
會議室一時寂靜,趕到的白日宣焰等人得知這件事後一時無法確定真假。
王肇不是吃到狗骨頭就會立刻得意洋洋搖尾巴的狗,沒有很高的把握,他不會這麽自信。
所以...凰時鏡真的有問題嗎?
這個天賦絕頂,修煉速度甚至壓過凰青玄的超級天才,真的是異端領袖?
那,帝王的決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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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清幽,蒹葭樹,流蘇木,花色淙淙與春夏,青碧奇石過溪白,偌大的萬年鬆葉木監正在泡茶,而窗邊站在書桌前的帝王正在提袖練字。
寫著寫著,信息來了。
前後兩段信息。
帝王看了一眼,筆畫微頓,墨染了宣紙,壞了一個字,但也等於壞了一幅字。
至少大多數書法家都難以容忍。
然而帝王什麽都沒說,轉過臉,好像不太在意,心平氣和得繼續往下寫,等快寫完了,他喊了老太監,讓他草擬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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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詭異氣氛中...統帥得到了來自王庭也就是帝王的命令。
“ 一下不可犯上,親王之上法不上刑,無鐵證不可以疑緝拿,若需親王配合,需其自願,但仲裁院若調查有功,可憑權限與東海軍部跟宗室聯合作證繼續調查,直到確定親王鐵證。”
“ 前提是東海之事不可被影響。”
意思就是不反對仲裁院查,但人不可以抓。
這個結果對於王肇不是很好的消息,他有點意外...帝王好像對這個凰時鏡比較看重。
也對,他對凰青玄都十分看重。
天權王的預感沒錯。
王肇也是有心理準備的,於是鎮定道:“ 那就請諸方聯合審核判斷吧,我想,隻要諸位看到我拿出的證據,天棄王殿下但凡知道此事,就一定會親自到場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凡是君主過問且給了態度的事,效率必然是極高的。
很快偌大的會議室就傳送到了一個個帝國強者跟大佬,實在無法到場的則是分身殘影到場
有些不是沒空,而是規矩是職位特別重要的人物盡量不要集體降臨同一個並非完全安全的地方。
王族宗室,閣部鳳台,軍部等等這些帝國最核心的存在,都是這樣的規矩。
所以王族宗室親自到場一個天權王,其他則是分身殘影,閣部鳳台英閣老本人沒來,降臨來的是鳳台另一位閣老跟隨從官員,做機密審核判斷用的。
人其實也不算多,但也不少。
王肇鬧這麽大,自然是要確保場麵越大,局麵定得越死,可能到場的人有一大部分是他背後驅使引來的。
等人都到場,蔚冥棠這些人身份高,自然也在其中,相比武曌這些人的狐疑不定跟天都郡主的不爽,蔚冥棠顯得特別冷漠,隻坐在角落冷眼看著。
看著王肇描述了自己的計劃大概。
“我的計劃成功了,成功用兩個歸附我帝國的異端引誘到了其餘三個異端。”
他一揮手,那三個被抓捕的異端就被放了出來,可能經過拷問了,狼狽虛弱,血水沿著他們的臉頰落在地上。
他們到現在都不清楚情況,隻看著這個世界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群體,露出屈辱跟痛苦表情。
蔚冥棠看著他們,忽然下意識想:這就是異端嗎?看著也是正常的人。
她聽到了天都王的影像發出冷漠的詢問,“所以,他們能指證凰時鏡?”
王肇微笑,“當然不能,我隻是在告訴大家,我仲裁院從來都是在為帝國做實事,我們拿到的每一筆錢都用在了實事上,這些異端就是成果,但他們今天在這裏沒有太大的作用,重點在——這個。”
他播放了武裝智能上錄下的畫麵。
礁洞裏,胖子跟侯三正在跟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青年交談....談起了關於成為大將的知識跟手段。
這無疑是超級信息的披露。
王肇為何如此慷慨?
凰青玄思索著:那是因為他早已掌握,而將這些信息披露,就是為了讓帝國掌握權力的這些人充分了解到異端這個群體的價值跟需要捕捉的重要性,這樣,這些權力者才會無限支持王肇跟仲裁院獲得更高的特權。
王肇成功了。
在場不少人表情都有些震動,而
血濺落在那個青年的臉上,然後帶著侯三逃走....海溝中,他的眼睛很明亮,卻帶著幾分傷感說了那樣一句話。
人的心,會越來越硬。
然後,他被身後庇護的人直接偷襲重創,一根箭矢亦插入他的心口。
在水中,有些攻擊聲音會被減弱,但這兩道攻擊太強大,太突然,隔著影像,他們仿佛都能感覺到那人身體血肉被穿透的痛感,靈魂被腐蝕的扭曲...
這一重創,讓他的身體發生了模糊。
他的樣子即將恢複....
不少人忍不住坐直身體,英閣老等人也都斂眸了。
在場的閣老身邊,周琳琅看到了那人舉起手來時猩紅的眼,她忍不住將十指交叉,骨節微微發白。
然後,沒有然後,那人墜入海溝,手舉割裂的心髒引來巫妖。
被吞沒。
血肉在鋒利的牙齒間崩裂,畫麵定格。
周琳琅交叉的十指拔出,又重新交叉,嘴唇有些蒼白,但她咬了咬,又紅潤了許多。
閣老問:“所以,院長如何能確定她就是凰時鏡殿下呢?全程都未看到跟凰時鏡殿下身份半點相似的點,我不知道這個會議有什麽意義。”
其實凰青玄他們此前基於法度拿王肇沒道理,現在也是一個道理,但他們心裏也懷疑,這就能證明那個女子是凰時鏡了嗎?
好像不太像。
那女子氣質仿佛更...清幽,且情感更柔軟許多。
被背叛了,最後竟還不忍心殺死叛徒,這是凰時鏡的作風嗎?
不太可能吧。
閣部跟仲裁院素來不和。
天權王說:“張閣老,別急,等院長說。”
英閣老:“琳琅,你們確定下這個視頻的真假。”
王肇說:“兩種毒,足以讓大將都隕落,自身行為受到約束,所以我才需要這位殿下露麵證明她的清白,其實這也不難不是嗎,甚至不需要其他繁瑣的流程,難道閣老以為明明可以花10塊錢就能完成的事,非要花一百萬才完成,這是公權的浪費吧。”
“我是希望閣老跟宗室能聯係下這位殿下,讓她現在就過來。”
“但凡她來了,證明她不受毒素影響,非這位異端頭領,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害她。”
英閣老挑眉,天權王則說:“我已派人前往神暗之森了...正跟輝夜殿下交涉,畢竟天棄王近期處於傳承修煉,一時無法搭理這邊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礙於此事的重要性,我一定.....”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為會議室的門砰一下被一腳踹開了。
冷風豁然灌入。
門口。
帝國的天棄王,公爵夫人,凰時鏡殿下就站在那裏,美豔強勢,又像是毒液藏在嬌豔花瓣中的名姝,她左手還勾著一瓶精靈族那宛若血腥瑪麗的果酒,一臉冷漠,眼神犀利。
就這麽在王肇等人的錯愕跟其他人的驚疑中走進來。
一個宗室小親王立刻站起,直接替她拉開椅子。
她坐下了,翹了長腿,緋紅長裙微拉拽,從腳踝跟高跟鞋上麵攀沿,露出了椅子,冷眼瞧著王肇,說:“然後呢?”
一句然後呢。
幹平了不少人波動的情緒。
發熱的cpu好像開始降溫了。
王肇的確有一兩秒沒反應過來,正要說話。
“不會又要懷疑我不是本人,要我表演個胸口碎大石吧。”這個女人忽然探少抓了一個騎士團成員,釋放不死凰的時間線,讓他全身腐爛...蟲子都攀爬出來了,手指一撥。
他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時間之力。
額,還需要檢測個屁,這就是凰時鏡!
不死凰血脈是沒法偽裝的。
王肇其實更想讓這人被測試一下戰力,符合原來的凰時鏡本人,但現在對方隨手就證明了自己的血脈,他卻不能得寸進尺,因為在場的王族都已經有點惱怒了。
王族內部不管多不和,都不可能一再允許讓重,所以王肇隻能退一步,“好吧,可能是我誤會了,不過既然殿下已經來了,不如也參觀一下吧。此前這異端頭領已經知道隱藏自己的血脈力量不暴露,全程都沒有動用權力,但她中毒後,血液已被我收取到——諸位看畫麵,我收取了這些流出的血液,就是這份。”
王肇在震驚後迅速鎮定下來,顯露了自己的後手。
“我知道要斷定這份血液必須屬於這個人,它必須是未開封的、新鮮的、所以當時用的就是這種k藥劑瓶,隻要開封過一次,它就是無效的,且編號獨一無二,畫麵裏,它的編號跟這個是對上的,足以對應這份血液來自這個異端頭領。”
“這點大家無異議吧。”
眾人都沒說什麽,也觀察這位殿下,發現她也沒什麽反應,就是吸了一口果酒。
“現在,我可以當場為大家檢驗其血脈能力跟基因內容,以此判斷她的身份,至於檢驗設備就用軍部的吧,大帥,可否?”
王肇現在的表現無懈可擊,流程上沒有任何問題,統帥看了他一眼,同意了。
然後,江時鏡也看著那一份血液被放入設備中.....設備啟動。
滴滴滴滴,嘀嘀嘀....
周琳琅舌尖頂了下後槽牙,眼神卻瞟過蔚冥棠。
她已經百分百確定了,甚至可以確定後者一定比自己更早知道....那她慌不慌?
滴...結果忽然出來。
周琳琅心髒重重落下。
全場呼吸都靜默了幾分,因為設備發出了聲音。
“現在你們軍部的水平已經這麽爛了嗎?搜集到的可疑人員血液連基因鏈條都斷裂了,你還讓我測驗它的血脈信息?要不我給你們測個ABO吧?”
嘲諷嫌棄得很,而ABO測試也是血液檢測的最低級能力。
他在自嘲的同時其實是在羞辱軍部。
眾人這才聽出是斯巴達克斯的聲音,額...眾人在錯愕躁動的時候,統帥瞟過臉色蒼白難以置信的王肇等人,再看向設備上的紅光,尷尬道:“斯巴達克斯閣下,不好意思哈,這次是意外。”
斯巴達克斯:“本身我是帝國民用跟公眾用法集合體,並不擅長軍用,但你們非要讓我負責東海情報數據服務,那我也沒法拒絕,但不能這麽侮辱我。”
“下次再怎麽弄,就別怪我把你們軍部所有人從小到的瀏覽器搜索內容。”
統帥:“!!”
不是他的錯啊!救命!
設備屏幕上由各個數字組成了一個少年人翻白眼的表情包,然後他消失了。
但在場的人...都感覺被侮辱到了。
氣氛忽然很尷尬。
尷尬中,當事人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平靜,反正她看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麵,說:“回放一次給我看看,看看這個屢屢讓院長閣下誤以為是我的人,到底是什麽人物。”
她的語氣很散淡,但有點居高臨下的命令感。
王肇需要時間來平複情緒,看了她一眼,微笑著沒有拒絕,直接將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邊。
她冷眼看著,啥也沒說,甚至連多餘的情緒也沒有,最後隻說了兩句。
“果然人中龍鳳,配的上我。”
“但有一個問題,王肇院長,你用的這個箭毒...很不錯啊,能交出來讓我看看嗎?”
王肇表情微僵,低頭說:“這是我仲裁院的機密,按照法規,不合適。”
江時鏡:“不合法的事,我本可以不來,不還是來了,為了帝國而已,交出來看一下就可以,何必這麽為難。”
“你不交,是不敢嗎?”
“你不敢,是因為這是針對不死凰血脈不死恢複能力的嗎?”
很普通的幾句話,很簡單的一個反問,會議室忽然停頓了似的。
凰青玄跟王族大將猛然盯著王肇。
全場氣氛當時何止尷尬,堪稱劍拔弩張。
王肇跟離琥還沒能說話,因為他們的大腦需要反應,而反應出來的東西必須是能應對這個局麵的,而不是誰把話接住,一味為自己喊冤就行。
但這位殿下好像很有耐心,給了他們幾秒時間。
王肇此時嚴肅了表情,道:“我知道今日這事的確是冒犯了殿下,我有罪,願意承擔任何結果,但殿下不能因此給我們仲裁院批這麽大的罪名,這可是滅國之罪,不可兒戲。”
“當然啊,誰能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對帝國部級的高端提前下罪名?”
這話像是一巴掌。
王肇沉著臉,而他們看到殿下的手指勾著果酒杯,轉了兩圈,然後門外來了王府衛士跟黑袍強者,進來後,他們把拖進來的研究院成員扔在了地上。
離琥的眉心一跳,低聲道:“殿下這是何意?”
“毒,肯定是一群聰明人群策群力一起研究出來的,既研究了,它就一定存在腦子裏。”
王肇眯起眼,平靜道:“我懂殿下的意思,不過是想查他們的腦部記憶中關於這個研究的內容,以確定我們仲裁院是否真的大不敬?無妨,坐得端行得正,我仲裁院不怕查。”
他如此理直氣壯,倒讓凰青玄等人不太確定了。
但凰時鏡一個眼神過去,守衛拽著一個研究員的腦袋拖到她麵前。
她彎腰,手指點在這個中年男人的太陽穴位置。
“當然不怕查,因為這裏都裝載了一個靈魂屏蔽芯片,它是那個大蛇設備的衍生技術,當時,它一掃就能把我們這些外來人都掃個幹淨,有趣的是,它的數據庫裏麵沒有你們這些研究員的靈魂氣息,可見是它跟你們之間必有技術支持....”
“還好我這人平時比較關心國家科研人才的身體健康...偶爾替個別退休人員偷偷檢查過身體,知道你們腦子裏有這個東西。”
“那麽,取出它?好像不行,它是單向的,外加取出,除非是神明吧,不然沒那個技術,隻能你們自己解除...可是一旦解除,秘密就暴露了,你們的靈魂一定扛不住亡靈係強者的記憶閱覽,所以...你們會死扛到底,對嗎?”
幾個研究員冷汗跌出,渾身顫抖, 王肇跟離琥沒想到凰時鏡對這些這麽了解。
其實也可以理解,兩邊仇怨早已不死不休,她一定用了心...
可惜...這些人的確不敢脫離芯片。
他們一定會死扛。
果然,那個被摁住的中年研究員堅定道:“殿下,您身份高貴,想做什麽都可以,但我們的確是無辜的,芯片隻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研究員不會把關乎帝國安危的技術暴露,絕非你說的那種大不敬....”
其實說到前麵的時候,武曌這些人有些膩煩,不少官員也心裏厭惡。
最討厭這種大高帽,端著架子為所欲為。
搞得好像就他們....
眾人不爽的時候,黑袍人忽然手指一勾,放出了一個青年,青年公子哥打扮,衣服都沒穿好,就一條褲衩,身上一身粘膩的女人香水跟那...種味道,顯然是剛從女人窩裏拽下床的公子哥。
他有點懵,開口就罵。
但還沒罵出聲....
護衛嘎嘎幾下折斷手指腳趾,打斷四肢碾碎,然後手指插入他的眼睛,在血水洶湧中,拖著腦殼到研究員的麵前。
當著他的麵。
砰!
腦漿砸裂。
那腦子都碰到她的高跟鞋鞋尖了,她彎腰,用紙巾擦拭,一頭秀發微垂。
研究員臉上流淌血肉的時候,恨意還未生,就看到黑袍人手裏拎出了他的另一個兒子...還有老者。
父兒。
研究員呆滯了。
而其他研究員也看到光腦釋放出的...他們的血親全部被扣押,腦子都被踩在地上。
其他人靜寂著,隻聽到這人一邊擦鞋,一邊靜靜說:“ 你們似乎還未重視過什麽是王權,也沒察覺到亂世亂局之下,何謂重典。”
“意思就是,有些看起來天怒人怨的壞事,我可以幹,你們不可以。”
“有些人,你們可以效忠,但別效忠錯了方向。”
她指尖彈了紙巾,直起身體。
“還記得剛入王族的時候,遠古祖輩通過玄壁對我說的一句話是。”
“權力在我手。”
她坐著,卻居高臨下,血脈深處源自帝王一脈的,她從小不知道身份也萬分充沛的強勢跟自信由衷而來。
那是不需要修煉,她與生俱來繼承到的特質。
一個眼神,殘忍,霸道,充沛了對其他人,對權力的天然控製力。
君主論的中心思想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通行的,但能實踐它的人有多少?
作為扶川,她始終明白的,她跟這個世界最大的差距是什麽?
人命跟權力之間的價值兌換,在沒有絕對因果的時候,她很難如江時鏡這樣的輕鬆寫意。
生於權力,駕馭權力,在法規特權之下完全實踐王權森嚴,亂世重典之下忽視個別人或者個別群體的所謂公平。
但這個人不需要,因為她是江時鏡。
作為王女,甚至作為公爵夫人,她根本就不需要說服自己就能認為——這些臣下之民,領著俸祿,養育自私培養家族,各個養尊處優,卻效忠錯了方向,惠及家人,大難若至,該當如何?
研究員終於崩潰了,一群人一起崩潰。
當著王肇等人的麵把芯片解了,有的怕死,不想解,卻口頭承認自己參與過類似的研究....
這話一說,王肇臉色先變,但動手的是離琥!
他探手就抓向江時鏡....
“大膽!”
“找死!”
離琥正要動手就被在場的幾個大將給及時摁住了,而王肇沒動,沒有反抗,反而主動伸出手表示願意被逮捕,且一口解釋自己沒有允許過這樣的實驗。
那毒也不是針對不死凰血脈的。
“那個侯三跟蛇牙匕首呢?”凰青玄冰冷道。
王肇臉色蒼白,但冷靜道:“ 侯三被我送回仲裁院了,蛇牙匕首在這,毒素稀罕已經用完了,青玄殿下請看。”
匕首裏麵,毒素的確已經沒了,畢竟都用在了那人身上,在海底之下,蛇牙上沒有殘留。
除非他們能找到毒素備份...而從這些研究員的身上得到的實驗記憶的確能確定它的研究存在。
那也夠了。
仲裁院這次終於可以完了吧。
王肇被帶走,等候君王發落,臨走時,深深盯著江時鏡。
周琳琅幾次被影響情緒,此刻稍微鎮定下來,卻又茫茫然確定了另一件事。
她看到了這個時鏡殿下...她在喝果酒,且在研究員們釋放芯片被奪取記憶後,對宗室跟其他部門的人下了一個命令。
“全殺了。”
“我說的是這些研究員的家人,一個不留。”
會議室忽然安靜,英閣老挑眉思索,有人試圖求情....
江時鏡拿了果酒杯,起身,冷冷道:“研究的時候明知道是違背帝國核心利益,危及王族,他們倒是樂意得很,為什麽願意?無非聰明腦袋瓜懂得審時度勢,知道這種不合法的收益才最高,說明骨子就壞了,哪裏還有什麽原則,焉知他們是否江這些機密泄露給其親人。”
“既有了風險,當然要斬草除根,這也需要我教?”
她才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就好比她拿捏那些產業的時候,那些負責人一個個因為她而暴富,生活無憂,子嗣階級跨越,若是背叛她,當然得連命一起還給她。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周琳琅這就確定了,這不是扶川,但這個人一定對扶川十分親近,她在發泄厭憎。
對仲裁院以及其他人的厭憎。
那麽,這個人骨子裏一定天然傲慢且涼薄。
這人才是真正的凰時鏡。
那扶川呢?
江時鏡出去的時候,借著喝果酒的樣子瞥了一眼蔚冥棠。
兩人眼神相對,似乎回到了一段時間之前....回到她們驟然得知某人快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