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變態(今天回老家了犯困缺了2K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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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衣收好了, 扶川站在商場這樓的陽台,思索著今天的事。
首先這次襲擊太猖狂了, 但並不粗糙, 起碼從五個70級高手的配置來說,對方是有完全把握的,但對方沒料到三件事。
1, 伏倻會遇上林絎景跟蔚冥棠,而林絎景出於謹慎會跟她事先提醒。
2,蔚冥棠會出現並出手。
3,伏家的母體跟嬰兒被襲擊時, 會有海洋律動的氣息, 這直接暴露了事故, 也百分百會讓邊上金陵府中的院長們察覺。
第二點是最大的意外,直接阻斷了他們的計劃,讓伏倻沒有被得手。
理論上,如果沒有這三個意外,他們既可以得手, 也可以掩蓋行動痕跡,讓那些院長未曾察覺,然後他們迅速逃離。
那麽,這次非意外便可完美實行的計劃如此猖狂, 目的到底是什麽?
由目標可以反推始作俑者。
扶川剛剛仔細查看過伏倻的身體情況。
對方的目的很明確——要奪走孩子,而且為了保證未完全脫離母體前的嬰兒活性,他們甚至沒有下死手擊殺伏倻,說明健康的嬰兒才是他們的目標。
可是按當前最大嫌疑方李家的動機,如果真有了動手的必要,他們應該直接動手殺嬰兒, 而且最好連著伏倻一起殺,斬草除根。
別說什麽舍不舍得,李家子嗣繁茂,並不缺一個孩子,也沒必要奪走孩子。
作為貝魯克四大貴族之首,動心忍性,雷霆萬鈞,拋開道德層麵不談,用最短的時間秒殺這才是李家的最正確手段。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隻有兩種可能吧。
要麽是今天動手的不是李家,要麽伏倻兄妹提及的那個預言錯誤,這個孩子可能對李家不是致命的殺戮者,而是反過來對李家有益的子嗣。
那麽到底是哪一個答案?
夾著煙的食指中指之間緩緩碾轉,忽然,扶川感覺到哪裏不太對。
她低頭看著左手。
蔚冥棠雙手環胸靠著門邊位置,正好瞥見這人低頭看左手。
手腕傷口已經恢複了,這人莫不是在回味伏倻之前撫她傷口的繾綣...不對,這人在看血。
扶川的確在看手上的血液,她剛剛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此時看著手上的血跡,某種念頭好像在跳出。
突然,她轉頭看向蔚冥棠。
隔著半闔的玻璃門,兩人目光對上,蔚冥棠皺著眉,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麽。
“我來的時候,粗粗一瞥,地上的血不多。”
扶川不算正經醫師,但本體在賢者醫館這麽久了,多少也有一些職業知識,本來就能根據伏倻的狀態判斷她當時失血的量度。
所以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勁的異樣來自於她明明能判斷伏倻失血很多,但她身下留下的血跡卻不多。
但她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來得晚,中間有了其他變故導致血液減少——可能院長跟蔚冥棠更清楚一些。
而蔚冥棠說完這句話後,兩人緘默了一秒,然後聯手用瞳術跟奧義真眼排查了男裝店洗手間的地麵管道,很快有了結論——當時還有另一個人在,這個人從
取血的目的是什麽?
確定嬰兒的DNA。
扶川知道背後是誰了,李家。
他們做了兩手準備。
可一旦確定是李家,那也說明另一件事——那個預言可能有問題。
區別隻在於,這個預言是在伏倻兄妹的嘴裏出了問題,還是李家對外傳導的出了問題。
扶川關閉了瞳術,指尖微曲,把煙頭彈進了垃圾桶裏,至於留下的兩個活口,她隱隱覺得如果是李家出手,那麽這些猖狂之人的背景不會跟李家搭上任何關係,甚至可能連他們自己都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大貴族麽,有的是渠道跟財富去走十八彎的路線買通人馬,不可能讓人查出來,這就是對方為何如此膽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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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如扶川所料,學府部門調查了這件事。
傍晚,已經跟伏倻回校的扶川在居所客廳見到了葉素染,她是代表學府稽查部門來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你知道黑烏山人口資源販賣組織嗎?”
葉素染的話讓正在泡咖啡招待她的扶川皺眉。
她當然知道,因為關於這個黑烏山有不少支線任務副本供給玩家去攻略,裏麵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不過這個世界的人口資源販賣組織賣的不是正常的人力,而是一些擁有超強奧術師資質的人口。
嬰兒可以拿來轉賣,也可以留在自己手裏培養,培養成裏麵的中流砥柱或者爪牙。
不過黑烏山是個代稱,不是具體的一個勢力,而是代表他們的一個市場,買賣市場,被譽為奧術世界最黑暗的市場。
“這幾人是裏麵接懸賞的雇傭兵,專門接這種活,按他們的說法,這次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這個孩子,剖腹取嬰。”
扶川問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他們說隻有他們五個人配合。”
那麽第六個人就是另外一個懸賞任務了,這五人並不知曉對方存在。
至於雇傭方,黑烏山的人員魚龍混雜,交易跟任務方式十分繁瑣,就算是他們內部高層也分不清源頭,因為中間人可以轉手代出任務。
沒法查,隻能就此中斷。
葉素染對此有些尷尬跟歉意,扶川倒是早有心理準備,對此也沒太大的情緒。
等人走後,扶川看向伏羌,後者頗心驚肉跳的,因為這個妹夫的眼神好像有點犀利。
而扶川葉問了一句。
“吃了嗎?”
哎呀媽呀,嚇死人了。
伏羌:“還沒,我得回一趟商會那邊,今天這事,謝謝你了。”
扶川:“另外的價錢。”
伏羌:“.....”
好的好的。
伏羌走了,估計去準備其他價錢了,扶川在他走後神色微斂,給蔚冥棠發了信息。
跟伏羌要補償,不是為了自己,是給蔚冥棠的。
扶川要保持謝克戾人設是一回事,要維持跟蔚冥棠的關係是另一回事。
“這次謝謝,10張小天書後天給你。”
“我不要小天書。”
“?”
“你。”
蔚冥棠發來一個字,後來有補了一句話。
“你需要收回之前拒絕我的那句話。”
懂了,這人恐怕有一個蠻棘手的副本,她沒把握,要她幫忙,而且沒打算換人,寧可在伏倻這件事上出手以換她的加入。
扶川想了下,終究回了一個字。
——可。
蔚冥棠得到滿意的回答就不再吭聲了,但她此刻正站在女生宿舍樓的平台上收衣服,恰好瞧見某人送走了葉素染後就進了廚房煮東西,大概是給伏倻吃的。
身邊室友過來,有些讚歎。
“連考核都不在乎了,隻給未婚妻洗手做羹湯,其實他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了。”
蔚冥棠挑眉,笑了笑,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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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房間,院長桑酒查驗了最後一次,離開前加了扶川的通訊號碼,讓她有問題聯係她。
“謝謝院長。”
“以後別亂認便宜師傅,那不是個好人。”
“.....”
桑酒這人看似清冷,其實有點知識分子的清高跟傲嬌,而且似乎跟謝思懿真的結下了很大的梁子,走的時候都要埋汰一二。
扶川可不想摻和這些大神的恩怨,隻能說:“姑姑忙,日理萬機,除了給我一些資源,並不太會管我。”
桑酒看了扶川一眼,走了,但心中微異:這謝克戾心思好生縝密,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問過謝思懿,估計真的會把她的進步功勞按在謝思懿身上,借此削減自己的存在感。
年紀輕輕的,不為虛榮所動,長遠規劃,倒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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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走後,扶川進屋了一趟,伏倻已經醒來了,正在偏頭看著窗外,察覺到她進來,轉頭看來,眼神有些深,像在等待什麽...
她知道以這人的聰明才智,一定看出了什麽。
而扶川也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最後問:“豆漿你要甜的還是鹹的?”
本來緊張揪著被子的伏倻:“?”
她悶了兩秒才說:“甜的吧。”
扶川出去了,過了一會端了一些食物跟湯藥進來,讓機械管家喂伏倻吃了,她自己則坐在邊上沙發上拿著通訊器指指點點。
“你不去忙嗎?”
“在忙啊。”
然後中途扶川出去拿飲料,伏倻看了一眼,通訊器頁麵上是農場收菜遊戲。
誰能想到謝克戾這種作風張揚的人會玩這麽幼稚的遊戲?
她本來想笑,但很快笑意收斂了,因為農場收菜的積分數字一行過去,是一組語言代碼。
——你的刺繡技術有點爛,我刺的都比你好。
伏倻:“......”
她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不了解這個人。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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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倻遇襲的事動靜很大,連東柯省那邊都知道了,傳播速度很廣,暫且不說各大勢力高層如何因為謝克戾這個人“炮仗衝天”後帶來的價值進而讓這件事發酵成嚴重的襲擊事件,反正學府層麵的學生們,跨了兩個省,多少天才都在為這件事討論,然後他們得到了一個階段。
——如果不是伏倻遇襲,可能連東柯省那邊的二五仔們都要被生猛的謝人夫殘忍背刺了。
“而現在,因為伏倻出事,謝克戾急於陪伴愛妻,連考試都不管了。”
“聽說他現在正在家裏做吃的。”
他們不知道伏倻有沒有胃口,但確定謝克戾端住了好男人好丈夫人設後,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開始有了胃口。
現在他們隻要等12點一過拿獎勵就行了。
蔚冥棠在書房看奧義書,中間連線桑酒問了一些問題,說著說著,兩人都中斷了下。
因為12點將到的前一分鍾。
試煉塔積分變動了下。
東莞的第一名加了150萬分。
本來就是四學府的第一,沒什麽搞頭,但無疑為第四階段考核鋪墊了重石,固然距離弗洛修斯的總分還差了很多,但已經殺入了前三階段綜合前十。
基本第四階段,她至少能保第二。
這對於不少人而言是驚天噩耗。
12點,多少人已經睡著或者正打算睡的考生翻身而起,怒罵著:艸!死人渣,最後一分鍾搞這一波,你不得耗死!
隔壁東柯省,已經答應兩省年度排行比拚的四大學府也是燈火通明,有人默默排算了下兩邊的榜單,最後不得不承認。
“謝克戾,第三階段已經能拍我們東柯省第四了。”
“雖然年度差距太大,兩省前十都沒她的份,但是......她才入學不到一年。”
“壓了貝魯克三百年的東柯可能要被逆襲了。”
“奇恥大辱!”
而最受關注也因為此事最被衝擊的就是紫血家族東柯氏族。
多少人在觀望東柯家的反應。
但東柯家族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波瀾不驚。
而遠在貝魯克省還未歸來的東柯家三兄妹弟三人此刻正在書房閑聊,集體認為這個姓謝的人渣是故意的,超級惡劣。
中途東柯河圖的通訊響起,他站起來接了。
“姑姑。”
已經成為王妃的那位其實並非多嚴肅的口吻,反而含笑問了此事。
“這消息這麽快已經到姑姑那了?”
“是你祖母提起的,大概不忿那些人編排你們的話,不過這倒不是壞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血脈不能決定一切。”
東柯河圖想了下,有些敏銳道:“但姑姑你還是來問了,是哪裏出事了?”
“最近貝魯克行省可能要出一點事,不太安全,盡快回東柯吧。”
東柯河圖挑眉,看著掛掉了的通訊器若有所思。
這恐怕不是姑姑提醒他們,而是那位親王姑父提醒的。
必是絕密。
“明天,找個理由合理離開貝魯克,不要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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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考完後,在12點後趁著夜色慢吞吞走回居所,剛進門,忽然覺得不對勁,但她沒有出手,而是手指微曲了下,看著漆黑的院子裏...那個站在陰影中的人。
對方就那麽站著,手裏還有一根法杖,法杖一端...戳仙人掌。
地上已經有好多仙人掌的刺,顯然都被這人戳掉了。
月光清冷,落在對方美麗臉龐上的時候,扶川心態麻了,慢吞吞吐出一句。
“姑姑,你是變態嗎?”
大晚上12點拿著法杖跑到人家院子裏戳仙人掌的刺。
這何止是變態啊。
變態中的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