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句話,把崔承東所有的冷靜,都炸開了。
他伸手把眼前的嬌娃擁入懷中,緊緊扣著她的腰,似乎要把她嵌入骨血,才肯罷休。
陳令月伏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如擂鼓一樣震耳的心跳聲,心中有歡喜、有安心。
“我也想你,很想。”
他從來不知道,思念,竟然會如此折磨人心。
多少次的夜裏,他睡不著的時候,便望著京城的方向,想著她,念著她。
分開的這一段時間,他才如此清晰地發現,她已經占滿他的心。
如此霸道,如此深刻。
而他,卻甘之如飴。
溫香軟玉在懷,稍微緩解了他的渴望。
而她,卻不知道他的煎熬,竟然不知死活問了一句:“侯爺,你不親親我嗎?”
他猝然收緊手臂,把陳令月的腰,勒得都有些疼了。
“陳四,你不要撩撥我!”
“我現在,很脆弱,經不起。”
“若是開始了,我怕我停不下來。”
他故意將腰腹蹭了蹭她。
陳令月感受到那處堅硬,哪裏還敢作死,趕緊當個木樁子,不敢再放肆了。
崔承東純粹是自作自受。
他隻靠近了一下,就趕緊挪開!
要命!
怪不得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真是……
用力抱著她,埋頭在她脖頸之間,深深感受了她的氣息,他便放開了手。
他快步走到桌邊,拿起那一壺冷掉的茶水,就往嘴裏灌了幾大口。
陳令月懵了一會,忙上前拉著他的手,心疼地說:“這水都冷了,你還喝?”
崔承東定定望著她,視線滾燙。
“冷的,才能滅火。”
陳令月扯在他臂膀上的手如同被燙了一下,馬上放開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卻不知道,這嫩白優美的脖頸,那泛紅的耳垂,全都入了崔承東的眼。
他狼狽地挪開視線。
好吧,他的自製力,在她麵前,不堪一擊。
今夜,真不該來這裏。
可是,今夜,他卻隻想來這裏。
他自顧自坐下來,又喝了幾杯冷茶,這才輕聲問:“怎麽醒了?”
屋裏曖昧緊張的氣氛,讓陳令月十分不自在。
她趕緊坐下,正正經經和他說話。
“半夜渴了,這才醒的。侯爺今日回京嗎?”
他衣服上,還帶著東北的風塵。
方才兩人擁抱的時候,陳令月便感受到了。
“嗯,傍晚才入城。”
陳令月目光盈盈,“這一路,那麽辛苦,侯爺今夜該早早歇息的。”
他的一雙眼睛,注視著她:“相思磨人,我睡不著。”
啊?
陳令月隻覺得,目光無處安放。她來回看著屋子周邊,就是不敢再看他了。
忽然,她看到了那針線盒子。
她起身,走到窗邊的矮榻上,拿著一枚荷包回來。
“侯爺,我在信裏說過,侯爺若是認得出來,我繡的是什麽,這荷包便送給侯爺了。”
崔承東接過來一看,這花花綠綠的,是什麽東西?
他擰眉,陳四不會是故意為難他的吧?
“嗯,是,八爪魚嗎?”
對麵的人兒,臉上的笑意,瞬間就不見了。
“哦,肯定不是,我看出來了,是,是螃蟹!”
這麽張牙舞爪的東西,肯定是螃蟹。
陳令月此時,哪裏還有半分羞意,她隻有怒意!
好不容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繡出來的東西,他居然看不懂!
她伸手就要搶過來,崔承東速度更快,一下就把荷包藏在了懷裏。
陳令月氣急敗壞地道:“你給我拿出來!”
崔承東哪裏肯!
“上次你給我繡的那個,我一直貼身戴著,這個給我正好,我可以換著戴。”
陳令月細細看了他的身上,並沒有發現她繡的那個醜荷包。
崔承東從懷裏掏出來,“這裏呢。你我尚未定親,我總不能掛在外頭招搖過市。過幾個月,定親之後,我便能正大光明掛在腰間了。”
她如遭雷劈,“千萬不要啊!”
這麽醜的針線,他堂而皇之戴著,豈不是告訴全京城的人,她的繡工爛到家了嗎?
“侯爺,這繡活,實在難登大雅之堂,配不起你的身份。你都還我吧,我讓繡娘給你做幾個好的,行嗎?”
“我要繡娘的做什麽,隻要你繡的,我就覺得好。”
陳令月哪裏肯。
“侯爺,你是不是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繡活差。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戴在外麵,不然,以後你別想再拿我的一針一線。”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他眼中閃過笑意。
“那我貼身藏起來,以後,你還要給我繡,如何?”
把柄都捏在他手裏了,她能如何?
果然奸詐。
“侯爺,你身子是不是大好了?”
雖然他信中說過,可是,陳令月還是有些不放心。
總要當麵問一下,再確定一次。
他聲線輕柔,“好了,林神醫親口說的,你別擔心了。”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這一關,又算過了。
“寧州,……”
她想問,又有些不敢提這個話題。
崔承東仿若不覺,他言簡意賅把寧州的種種,都告訴了她。
“還好,若不然,嚴大哥就回不來了!”
嚴大哥是嚴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若是他沒了,那嚴家日後該怎麽辦?嚴姐姐他們,也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情。
“嚴大哥?”
崔承東有些不高興,喊得那麽親近做什麽?
“侯爺,我大哥和嚴家的姑娘定親,我們兩家日後是姻親的。”
他當然知道,隻是,不喜歡她這麽喊別人。
“那你怎麽不喊我崔大哥?”
一直“侯爺、侯爺”的喊,那麽生分。
什麽?
他還計較這個?
剛想說話,她卻想到,“你也一直喊我‘陳四’啊?那我為什麽不能喊你‘侯爺’。”
大哥別笑二哥,他喊她,也沒多親熱好嗎?
崔承東稍微頓住了,不喊陳四,喊什麽?
他臉上有些不自在,“那,喊你‘月兒’?”
月兒。
陳令月不知道怎麽地,有些起雞皮疙瘩。
好吧,她很不習慣。
感覺有些膩膩的。
“侯爺,我及笄的時候,姑母給我取了小字。”
“是什麽?”
“姑母說,我名中有個‘月’字,小字不如就喚‘溶溶’。”
溶溶。
月色溶溶,明淨皎潔。
“嗯,溶溶。”
這兩個字,在他口中說出,情意綣綣。
陳令月心跳都漏了幾拍。
“那你喚我什麽?”
崔承東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問。
“崔叔叔?”
她調皮一笑,吐出這三個字。
他的臉,瞬間就黑了。
“陳四!你皮癢了!”
陳令月可不怕他,他在她麵前,就是紙老虎。
打她,他一定舍不得。
其他的,他又不敢做,那她怕什麽?
“可是,你都快三十了,我喊你叔叔,也沒什麽錯啊。”
“本侯才不到二十七,還不到三十!”
他咬牙切齒地說著。
“你是嫌棄我年紀大了!”
陳令月半點都沒有退縮:“不是我嫌棄你年紀大,是你本來就年紀大。我才十五,你都二十七了,可不就是年紀大我許多!”
他氣得額角青筋直冒,“好,看來不收拾你,你就不消停了!”
他氣勢洶洶站起來,長臂一伸,把陳令月從座位上撈起來,死死扣在身前。
怎麽!
惱羞成怒?
他難道要打她?
狗男人,要是敢打她,她和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