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他

鄭秀媛緩緩跪下。

太子妃也跟著跪了下來。

她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語調平穩地說:“多謝皇上疼愛,多謝惠妃看重,但是,臣女不能嫁。”

惠妃大怒,拍了一下桌子:“什麽叫不能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皇兒!”

一個母親,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有人看不起她的孩子。

惠妃的怒火,是十足的。

鄭秀媛卻又伏地一拜。

“永寧侯在多年前,曾救我一命。我一直對他,芳心暗許。說起來,這件事鬧成現在這樣,已經是丟臉了。”

“皇上給永寧侯賜婚的聖旨一下,我就去了大昭寺。”

“在大昭寺,我曾許願,若是不能嫁給永寧侯,那我便皈依佛門,祈求來世。”

“啊!”

一片嘩然。

太子妃雙目含淚,紅著眼睛道:“父皇,母後,這是真的。”

“那功德簿上,清清楚楚寫著妹妹的心願:願永寧侯一世安好,若今生無緣,便潛心修佛,以求來生。”

“我妹妹真是……太苦了。”

她終究不能失態,隻是哽咽了一瞬間,就恢複了情緒。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光,又投射到了永寧侯和寧國公府陳四姑娘的身上。

鄭秀媛淡淡說了一句:“許願在前,我不能違背佛前發的誓言,還請皇上和惠妃恕罪。”

惠妃這個時候,倒是被感動了。

“皇上,沒想到這個孩子那麽癡心,臣妾都忍不住心疼她了。”

“懷王是沒福氣和她在一起了。”

她歎息一聲,又說:“不如,今日趁著皇上壽辰,就全了這個孩子的心意吧。想來,佛祖也是願意,實現她的心願的。”

皇後看著鄭秀媛,眉頭皺得死死的。

秀媛這是要做什麽?

若是皇上不同意,她以後是真的隻能青燈古佛,一生清修了!

值得嗎?

建元帝進退維穀。

同意吧,隻怕阿治當初翻臉。

不同意吧,卻又眼睜睜看著鄭九無路可退。

鄭九的祖母和太後是好友,她父親和建元帝又有幾分交情,總不好這樣坑害了人家的姑娘吧。

崔承東心裏的火氣,一股股往上湧。

懷王好算計!

一計不成,再來一計。

看來,鄭家和惠妃,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了。

不然,不會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隻是,不知道太子妃從中扮演什麽角色。

覃練眼看著兒子陷入僵局,她站起來大聲道:“皇上,這些事情,何不以後再議。今日是皇上的聖壽,其他事情,都不該在此刻讓皇上煩心。”

“阿治準備了一場劍舞,要恭賀皇上萬壽,若是耽擱下去,阿治可就沒有機會上場了。”

不得不說,這一番話,解了建元帝當場的困境。

“安國夫人說得對,今日是壽宴,旁的事情,日後再談。”

“哈哈哈,阿治的劍舞,朕可要好好欣賞一番。”

崔承東突然被點名,卻反應極快,他緩緩出場。

步履穩健,腳步從容,猶如沙漠中的豹子,壓迫的氣勢,撲麵而來。

樂師雖然沒有提前彩排過,但是這樣的氣場,他們就紛紛奏響了《無衣》。

雖然隻有一個人,卻舞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鐵血英雄,壯誌淩雲,看得叫人熱血沸騰。

紅毯上的矯健英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陳令月的眼神也隨著他起起伏伏。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身影,可以這樣撩撥人心。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他!追逐他!

她這一刻,是多麽慶幸,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他宛如空中耀眼的太陽,卻獨獨落入她的懷中,照亮她,溫暖她。

真好!

嚴氏也低低感歎了一句:“侯爺果然是真英雄!”

這一出計劃之外的劍舞,把氣氛推向了**。

觥籌交錯之中,時間慢慢溜走了。

總算,散席了。

覃練正想領著她們出宮,卻見長春宮大宮女走了過來,“夫人請留步,皇後娘娘有請。”

“陳四姑娘也請同去。”

嚴氏見機,就先行告退了。

等她們到了長春宮,裏麵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陳令月卻來不及細看,因為,坐在上手的,不光是皇後,還有皇上!

崔承東也在這裏了。

這個陣仗,讓陳令月心裏一沉。

皇上淡淡道:“都來了,朕也不說廢話了。”

“鄭家和母後,是有淵源的。昔年母後年幼,家裏遭過一次大難,是鄭家的老夫人,幫忙才保了母後平安。”

“母後顯貴之後,雖然一直有所恩賞,可是沒有一樣,是鄭家伸手要來的。”

“今日那鄭九頭上戴著的,真是母後臨終之前,特意送去個鄭老夫人的禮物。”

是“送”,而不是“賜”,這兩者之間,差別很大。

“阿練,你該明白,鄭老夫人這樣做,是何深意。”

皇上說完,皇後接著說:“本宮知道,阿治不肯再納妾室。可是,鄭家的這個要求,等於是在向皇上表明,他們是得了太後的懿旨,來請皇上成全鄭九姑娘的心願。”

既是懿旨,也是遺願。

皇上對於太後早逝,不能盡心盡孝的事情,一直難以釋懷。

鄭家的這一件事情,皇上估計是不會反對了。

不過,到底也是心疼崔承東,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妻,還是想私底下勸一勸。

這種場合,輪不到陳令月開口。

崔承東冷冷地說:“皇上可以把她賜給太子。”

“鄭九和太子妃感情深厚,一定妻妾和美!”

皇上拿起一杯茶,就砸在了崔承東腳邊,“放肆!”

“怎麽,她給你做妾,還委屈了你不成!”

“你是什麽心腸,還要一輩子隻守著一個人!你對得起你家的列祖列宗嗎?”

“陳四姑娘,是不是你,要讓阿治隻守著你一個人?你怎麽那麽善妒!”

陳令月苦笑,她說什麽了嗎?

這麽大一口鍋,就砸在了身上。

崔承東冷著臉,“皇上!”

“這件事情,全都是臣一個人的決定,和她有什麽關係!”

皇上卻根本不相信。

“那你就別說,朕要聽她說。”

覃練看不下去,也要開口。

皇上卻冷聲道:“怎麽,你不會說嗎?朕問你,你也不屑於回答?”

陳令月並沒有被他嚇著,左右,她的性命是沒有大礙的。畢竟剛賜婚,總不能就沒有了新娘子吧。

“皇上恕罪,實在是小女一直在想,為什麽,侯爺不納妾室,這個罪名,會落在妾的頭上。”

“哦,你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