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撈屍飯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江邊上。
叫醒我的是爺爺,在我旁邊還有一具女屍。
我鼻子一酸,直接就哭喊出來了:“娘!”
我娘的手腳被水泡的發白,她的手上還纏著一圈兒水草。
可見她在死之前經受了很大的折磨。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是水猴子幹的?”
爺爺表情痛苦,說道:“是的,但水猴子上不了岸,是有人將你媽騙到江裏麵的。”
我攥緊拳頭,指甲鑲嵌到肉裏生疼,我忽然看向爺爺問道:
“會不會是河神娘娘幹的?”
爺爺麵色緊繃,試探性問道:“昨天晚上你看見她了?”
我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爺爺,我擔心是陸默娘為了和我結婚以我娘為誘餌讓我入江。
然後在將我救出來。
沒想到爺爺重重歎了口氣,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如果昨天晚上不出事,你明天一早就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現在看你還是沒有躲得過桃花煞啊!”
但爺爺告訴我,我媽媽並不是被河神娘娘害死的,相反是河神娘娘幫我把我娘的屍體撈上來的。
這讓我不由得對陸默娘產生了感激之心。
接下來,爺爺找人將我媽的屍體收斂起來。
我媽是被水鬼溺死的,怨氣很重,我爺爺又找來了他的幾個道門朋友,做了一場法事。
爺爺是地師,看風水算卦那是看家本領,但法事還是得讓其他人來才行。
法師做完後,爺爺又帶我來到了他的房間裏,拿出一個黑色地木牌,遞給了我。
這個木牌就像是古代衙門裏的令牌似的,上麵兩角尖尖地,中間刻著三個大字,河神令。
這塊兒令牌,就是當時我出生的時候,爺爺讓我爸挖出來的。
我問爺爺這個河神令有什麽用,爺爺說河神令是河神娘娘或者是河神大王管轄水域裏的令牌。
有這個令牌在,在這個區域內的水鬼以及邪祟不敢輕易冒犯,否則就是和河神娘娘作對。
而且有這個令牌在,我遇到什麽危險陸默娘也能趕過來救我。
見我爺爺這麽了解,我不由得問道:
“是不是當時你就知道,我被河神娘娘看上了?”
從找到這個令牌的那時起他就知道我被河神娘娘給看上了。
爺爺說是的,當時他起了一卦,卦象顯示是桃花煞,桃花本是好姻緣。
但帶了煞就不一樣了,煞通常是指鬼祟邪神,所以這絕對是大問題。
雖然爺爺知道是河神娘娘救了我母親。
但河神娘娘在好也是鬼,娶了她八成是要絕代的,我爺爺不希望地師一脈到他這裏絕後。
於是就想讓我出去混幾年再回來,但沒想到我媽出了事,最後我還是陰差陽錯和陸默娘結了婚。
聽到這裏我也明白前因後果了,也明白陸默娘為什麽昨晚為什麽逼迫我成親了,就是在怕我跑路。
但我在知道所有真相後,對於娶陸默娘也不在那麽抵觸了,她救過我娘,也救過我。
沒有她這份恩情,我怎麽又能活下來呢,況且陸默娘的確也很美啊!
能娶個這麽美的天仙老婆,我感覺挺賺的。
爺爺笑著說我想開了就好,然後就帶我去見個人。
爺爺帶我去的地方,在村子外麵的一間草屋裏。
這屋子弄得十分地簡陋,裏麵住著的人我也認識,叫王伯,是個撈屍人。
爺爺敲了敲門,一個穿著人字拖,穿著藍色短袖背心的人就開門了。
他頭發謝頂,眼窩黑黑地就跟梅超風似的,骨瘦如柴。
剛開門的時候還沒什麽精神,但看見我們爺倆後立即精神倍爽說道:“哎呀餘大師,這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接著他又舉起滿是繭子地手摸著我頭,熱切笑道:“還有大侄子啊快過來做我可真想死你了。”
王伯的舉動讓我很不舒服,他以前就惦記過我,說我媽在江裏這麽久都沒淹死,是托了我的福。
說我命硬,天生就適合吃撈屍這碗飯,要認我當個幹兒子,以後培養我當接班人。
以前他來的時候經常帶著豬頭肉和燒雞,別看他住著地方寒酸,但是撈屍的手藝在長江流域他那是響當當的。
隻不過那次來爺爺都把他轟走了,讓他別成天做白日夢,就算是一輩子也實現不了。
以前我們根本不可能臨門來找他,這次來了他自然高興地不得了。
讓我們坐下以後,爺爺笑眯眯說道:“老王,我打算把這個寶貝孫子交給你,你帶著他撈屍怎麽樣?”
“什麽!”我和王伯異口同聲發出質疑地聲音,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耳朵聽錯了?
爺爺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水啊,既然你已經和陸默娘成親了,她又給了你河神令,等於是她賞你這碗飯,那你就吃吧。”
“有你的河神令在手,很多王伯去不了的地方你能去,到時候你王伯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我還有些猶豫,但王伯這時候趕鴨子上架,催促道:
“哎呀大侄子你還猶豫什麽,既然都有了河神令了,那這附近的水域就你說了算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撈屍,一起發財。”
雖然他忽悠我,但我還是不想當撈屍人,整天住在這草屋裏,接觸屍體,那不得惡心死人?
但王伯卻告訴我,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靠的是手藝,下水就跟上戰場打仗似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所以對住的地方沒有什麽追求,吃飽喝足就行了。
但我有媳婦罩著,那指定是生命無虞,所以賺了錢都可以攥著,以後買別墅買豪車把媳婦接到岸上去,都沒有問題。
聽到這裏我也動心了有點,畢竟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那個男人不想?
我又追問道:“那撈一次屍是什麽價位?”
“像那些普通的屍體我都不撈,我撈的都是有點邪性,別人解決不了的,保底價這個數...”
他伸出倆根手指說道:“二十萬。”
“窩草!”我直接罵出聲來,當即一拍桌子說道:“那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