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拿命護著他

孟長老不敢想。

在場的眾人均為孟七星捏一把冷汗。

氣氛有些凝固。

靳冕冷冷盯著她,舌尖緩緩頂了頂右臉,眼微眯,硬生生將那股沸騰的殺氣壓下去。

他轉頭看鹿凝,“你處理?”

既然答應了她不再殺人,就絕不食言。

孟七星整這麽一出幺蛾子,把鹿凝的心情全破壞了,不過靳冕的話,倒是讓她舒坦了不少。

她唇角微勾,“好。”

孟七星卻不樂意了,“阿冕,你如果生氣,大可以親自處罰我,怎麽樣我都認,但你把我交給一個妖女處理算怎麽回事!”

靳冕別過頭吸了口煙,話都懶得回她。

鹿凝扶了扶帽簷,“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跟他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孟長老正欲插手,鹿凝一掌妖力襲過去,餐桌轟然倒塌,菜盤碎了一地,孟七星尖叫著升向半空,身體被妖力禁錮無法動彈。

她突然間的出手,幾乎嚇壞所有人。

長老們連連後退,芙拉被迫起身,守在四周的保鏢集體掏搶瞄準鹿凝。

唯獨靳冕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看熱鬧不嫌事大。

“單笛!你想造反嗎!”

孟長老怎麽可能容忍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傷害孟七星。

他的警告鹿凝當放屁,“這個時候你最好乖乖閉嘴,否則遭殃的就不止她一個了。”

孟七星吊在空中不上不下,頸間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緩緩收緊力道,隨時要她的命。

鹿凝看著她麵露痛苦之色,並不解氣,“你說我是把你扔進妖蛭池裏好呢,還是把你塞進萬蟻穴裏好呢?”

這兩種死刑,都是對密集恐懼者最殘酷的懲罰。

孟七星光是聽到就近乎崩潰,尖叫著嘶喊:“不!我都不要!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是芙拉在背後指使我害你的!”

鹿凝眉頭一皺。

最近這段時間,孟七星跟芙拉走的很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變成了形影不離的閨蜜。

放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孟七星喜歡靳冕,芙拉也暗戀靳冕,她們視對方為眼中釘,哪哪都不合。

直到鹿凝出現,改變了她們的局麵。

靳冕喜歡她,喜歡上了這個外來者,這無疑是讓孟七星跟芙拉握手言和的契機,因為對她們來說,鹿凝才是最大的情敵。

與其做無謂的鬥爭,還不如共同合力,想辦法鏟除鹿凝。

但芙拉沒想到,孟七星會這麽快供出她,還是當著靳冕的麵。

她暗暗咬牙,轉頭去看男人的臉色,對上他陰寒的目光,毫無溫度,能把人凍死。

靳冕若有似無笑一聲,“是你啊。”

短短三個字,包含了太多深意。

芙拉連句解釋都沒有,站在原地不動,已經做好了準備,承受他駭人的怒火。

“砰—!”

孟七星從半空墜落,摔在地上好半天沒個聲。

孟長老一刻不停奔向她。

鹿凝選擇收手,是因為事情變了質。

對待孟七星,她可以毫無顧忌,但對芙拉,她心有顧慮。

現場一片狼藉。

靳冕緩緩起身,邁步走人的那刻,對芙拉撂一句:“跟我來。”

……

柳枝垂落湖麵,在水中倒映出不一樣的景致。

不遠處停著幾輛車,靳冕倚著車身,車前車後站著下屬,他寡淡的目光落在湖邊,那裏有兩個姑娘相對而立。

鹿凝說,希望單獨跟芙拉聊兩句,他允了。

微風輕輕吹過,垂在腰側的長發輕輕擺動,鹿凝摘了鴨舌帽,拎在指尖,要掉不掉的趨勢。

芙拉看著她冷豔的神情,陰陰勾了下唇,“你還想代替阿冕來處理我?”

“不,你知道他不會動你的。”鹿凝麵無表情的補一句,“誰讓你的奶奶因他而死呢。”

芙拉驟然握拳。

“所以你就打算一輩子用這件事,獲取他的愧疚,得到他的縱容,甚至挑戰他的底線?”

“底線?”芙拉冷嘲熱諷:“你嗎?”

鹿凝警告她,“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把他對你的好,當做使之不盡、用之不完的護身符。”

“行啊。”芙拉笑的病態,“你離開,我就收手,否則的話,幹脆殺了我。”

“你就這麽容不下我?”

“你是妖怪!”

鹿凝火大,“你到底介意我是妖怪這件事,還是介意他喜歡我?”

芙拉一噎,眼眶漸漸濕潤,她極力壓下那波淚水,“都介意,我接受不了他身邊有別的女人。”

鹿凝隻覺得荒謬,“可他不喜歡你,你想讓他為了你終身不娶嗎?”

芙拉心痛的厲害,“是,他不喜歡我,可也不能喜歡你,你是妖怪,你會害了他!”

“我拿命護著他。”鹿凝的聲音輕飄飄,分量卻重,“還不夠嗎。”

她幫靳冕報仇,殺了段商,段正朗,貝莎,段祁言,替他斬斷了仇恨的來源。

她從未做過傷害他的事,更沒有過對他不利的心,敵人來了她殺,報應來了她遭,還不夠嗎?

芙拉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低下頭,眼淚掉的愈發洶湧。

“這次的事,我不會追究。”鹿凝放下最後的狠話,“就當我吃了那道菜,已經死過一次,跟你奶奶救阿冕的事扯平了,你以後別再想著用這點去要挾他,他並非善人,萬一你哪天徹底惹毛了他,我護不住你,也不想再護你,你好自為之。”

話落。

她轉身離開。

芙拉還站在原地,抬起被淚水打濕的臉,看著鹿凝走到車前,被靳冕拉進懷裏,輕撫她淩亂的頭發。

畫麵如此契合。

仿佛她為他而生,他隻等她來。

……

夜幕降臨。

鹿凝洗過澡,嘴裏咬著一顆小草莓,趴在**玩小遊戲。

手機裏不斷傳來歡快的背景音樂,很解壓。

浴室的門打開,靳冕擦著頭發走出來,水滴順著精悍的胸膛,一直滑到人魚線,“你今天跟芙拉聊了什麽?”

鹿凝頭也不回的嚼著草莓,“還能聊什麽,這次放過她唄。”

“你甘心?”

“沒辦法,為了你。”

靳冕扔開毛巾,額前的碎發半幹半濕,在眼瞼覆下幾道陰影,眸中情緒更加深不可測,“如果還有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