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操著一顆狼子野心

山莊有很多黑衣人把守,持槍實彈,防護跟攻擊措施做的很到位。

鹿凝並非不請自來,報出名字後,黑衣人對她的出現沒感到意外,一路放行。

山莊的中心位置是一棟古香古色的老宅,內廳布置國風味兒重,四周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

“單笛小姐,久等了。”

屏風後走出一位老者,身穿中山服,手裏倚著拐杖,看起來八十多歲的樣子。

鹿凝本以為要見她的是段正朗,誰知道冒出一位老人家。

她不認識對方,卻覺得對方有些眼熟,“您是?”

老人笑著抬手,“先坐。”

紅木雕成的座椅冰冰涼涼,幾扇屏風上都印著相同的水墨畫,而後麵,站著眾多黑衣人,時刻提防著鹿凝的一舉一動。

她不禁冷笑,老人家遞茶給她,同時自我介紹:“我叫段商,你也可以叫我段老。”

等等!

鹿凝愕然盯著他,“你是段祁言的爺爺?”

段商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也是阿冕的爺爺。”

更是段正朗那狗賊的父親!

怪不得鹿凝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眼熟,段正朗的模樣跟這老東西有七八分像。

她壓下心裏的火氣,表麵不動聲色:“據我所知,靳冕跟你們可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段商聽出了她的嘲諷,緩緩放下茶杯,“但在我心裏,他跟祁言一樣,都是我的親孫子。”

鹿凝真的很回一句可拉倒吧,但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視頻是你拍的?”

段商兩手搭著拐杖,不置可否:“單小姐真是深層不露啊,段某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麽強大的妖怪。”

鹿凝佩服他的勇氣,“既然知道我是妖怪,那你還敢私下約我見麵?不怕我吃了你嗎?”

段商還真不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之所以約你見麵,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你替我做件事,視頻我就當沒拍過。”段商指尖點著拐杖,“否則的話,全世界都會知道你是妖怪這件事。”

鹿凝聽笑了,“你這不是做交易,是威脅。”

段商隨她怎麽想,算默認了。

“不過我還挺好奇的,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事?”

她把茶杯端起來,看著裏麵淡綠色的茶水。

聽到段商直言不諱:“我知道你跟阿冕的關係不簡單,讓你從他手裏拿到控妖秘訣,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鹿凝沒說話,慢慢搖晃著手中的茶杯,水麵**起縷縷漣漪。

既沒拒絕,也沒答應,看樣子有戲,段商趁熱打鐵,“阿冕的主要勢力來自龍嶼洲,他在那裏稱王稱霸,手下的人幾乎對他沒有二心,如此受愛戴,這跟他的自身實力有很大的關係。”

說到這裏,段商笑裏藏刀:“他的那條手臂實在讓我膈應,能接槍彈,能扛重擊,這種超越常人的力量,以至於除了妖怪,沒人是他的對手,這點真是讓我頭疼的很呐。”

鹿凝眼皮一抬,“所以呢,你還想讓我做什麽?”

段商知道她在明知故問,倒也不吝嗇回答:“我要你想盡辦法,毀了他那條手臂。”

鹿凝握緊茶杯,眼底滲出絲絲冷意:“靳冕的右手是機械臂,他自已做的,就算我能毀掉一條,他照樣能做出第二條。”

段商給自己添茶,“無妨,在他做出第二條機械臂之前,段家會殺了他。”

“哢嚓!”

鹿凝手裏的茶杯被捏碎,茶水跟鮮血混合在一起,從她的指縫緩緩溢出。

麵對她怒火中燒的淩厲眼神,段商和顏悅色的笑著,“單小姐,你能做到吧?”

鹿凝近乎切齒:“如果我說不能呢?”

“那你做好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國際除妖協會將對你下達通緝令,不僅是塔羅門,所有的除妖組織都會對你追殺到底。”

“嗬。”

她別過頭冷笑一聲,覺得荒謬至極,“你前一秒不是還說把靳冕當作親孫子一樣嗎,怎麽現在就非殺他不可了?”

段商臉色稍沉,“我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殺我嗎?他靳冕背後的哪項勢力不是衝著段家來的?說開了,他就是想報仇。”

鹿凝索性也不裝了,“他為什麽報仇你心裏沒點逼數嗎?事到如今,你們段家的每一個人都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

“錯?”段商反問:“我們做錯什麽了?”

他恍然的啊一聲,“你是想說靳冕小時候的事吧?”

鹿凝冷冷瞪著他。

“那小子是個野種,留在段家隻會敗壞家族的名聲,貝莎心軟,想過給他一個痛快讓他好上路,到後來,還是我出的主意把他扔進獸營。”

段商搖著頭感慨:“那小子也聰明,知道自己離死不遠,走的前一天還哭著來求我,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腳死活不肯撒手,性子是真強啊。”

鹿凝怔怔的聽著,眼前似乎能腦補出一副畫麵,四歲的小男孩跪在地上,邊哭邊抱著爺爺的腿,把爺爺當做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盡管段商沒有接著講下去,她也能猜到段商一腳踹開了那個小小的身子…

嗬。

她突然什麽都不想說了,心中的怒火熄滅,眼裏的恨意也消失。

見鹿凝突然變得麵無表情,段商悠哉的喝了一口茶,吐出茶葉,“說到底,靳冕還得感謝我呢,如果不是我把他扔進獸營磨練,他哪來今天這麽輝煌的成就,非但不感恩,還想著報複,真是一顆狼子野心。”

鹿凝的身子往後靠,語氣無波無瀾的附和他,“是啊,真是一顆狼子野心。”

段商一聽,還以為她被說動了,於是拋出橄欖枝:“單小姐,你是一個聰明的妖怪,如果你能做到我說的這兩件事,我不僅把會你身份的秘密爛在肚子裏,同時還可以允諾段家重用你。”

“……”

鹿凝沒說話,嘴角緩緩上揚,勾出一抹詭異至極的冷笑。

旁邊的桌上,擺放著一個青花瓷瓶,幾支白玉蘭插在瓶口,高雅瑩潔,純白無瑕。

驀地,鮮紅的血濺上去,順著花瓣的頂端往下滴,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