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一定是我的
g\u000ei尋風走後,房內凝聚著令人窒息的氣氛。
顧承昭伸手觸碰她的衣襟,被陸銘遠抬手擋住。
“你做什麽?!無恥!”
他冷哼一聲,並未理會他,隻輕聲對蕭無玉說道:
“卿卿,你的傷口需要清理,我幫你。”
蕭無玉迷迷糊糊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微推開他,別開頭,低聲道:
“我......我自己來。”
她正要伸手去解,卻發現那二人竟然還在房中。
“出......出去。”
兩人卻仍未有動靜。
蕭無玉心中冷笑,但傷勢緊急,她顧得不許多,不過一具殘軀而已,她已經無所謂了。
染血的衣衫滑落,露出玉色的肌膚,在月光下籠罩著一片淡淡的光華。
她將衣衫盡數褪去,隻剩胸前一件緋色的絲質海棠肚兜。
方才隔著衣裙還看不分明,現在傷口盡數顯現出來,猙獰地橫亙在她原本光潔的肌膚上,胸前背後,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血色染玉,有一種淒美魅惑的破碎感。
“水。”
她艱難地開口,又快支撐不住,顧承昭扶著她,用身體遮住她的春色,回頭狠狠瞪著陸銘遠。
男人深深地望了一眼,她肩頭那一點朱砂竟然還沒有褪去。
他垂下眼眸,轉身出去打了一盆溫熱的清水,並幾條幹淨的絹帕。
顧承昭示意他遞過來,陸銘遠卻死死扣住。
“你放開她,我來。”
顧承昭搶過水,一把將他揮開。
“你的髒手不配碰她,滾!”
陸銘遠嗤笑一聲。
“誰不知宣王浪**紈絝,你能幹淨到哪裏去!”
“本王從一而終,都隻屬於她。”
陸銘遠不信,還要再僵持,被門口一人厲喝出聲。
“都出去!”
一位雙眼覆著玄色黑巾的女子立在門口,不耐煩將朝兩人通通趕出去。
陸銘遠經過她身邊時欲言又止。
“你......”
姬姒知道他想說什麽,淡淡道:
“我的眼睛,比你看得清楚。”
她“嘭”的一聲關上門,迅速行至榻邊,將蕭無玉扶起來,看她遍體鱗傷的樣子,歎了一口氣。
陸銘遠和顧承昭等在門外,二人的眼神皆是想將對方撕碎,但顧及著房裏的人,隻能各自按下怒氣,同時冷哼一聲,別開頭去。
一個時辰之後,姬姒從裏麵走出來,二人齊聲問道:
“如何?”
“死不了。”
姬姒拿出一個瓷瓶。
“傷口都處理了,驚虹傷及內腑,我已運氣施針,現在沒有大礙,隻需靜養,這藥每日一粒,半月後就沒事了。”
顧承昭朝她略一點頭。
“多謝。”
姬姒白了他一眼。
“我是看在雲初的份上才幫你,以後沒事不要來煩我。”
說完徑自走了,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轉身回去,蕭無玉側躺在榻上,已經換過了幹淨的衣衫,她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焦急的兩人。
“我沒事了。”
她掙紮著要起來,被顧承昭輕輕按住。
“別動。”
“我要回隔壁院子,明日若是姑母來尋我,隻怕是不好。”
她現在躺在陸銘遠的院子裏,其實也不怕姑母來找她,畢竟這兩間連著的院子應該就是她特意安排的,她隻是想尋個理由回自己房間,不想待在這裏而已。
顧承昭將她打橫抱起來。
“好,我帶你去。”
越過陸銘遠身邊時,顧承昭朝他挑釁地一抬眉,卻聽懷裏的人朝陸銘遠輕聲道:
“麻煩去將芷瑤帶過來,她住在西邊的廂房。”
陸銘遠點點頭,正要走,又聽蕭無玉對顧承昭說道:
“一會兒你也走,芷瑤陪我就行了。”
“我......”
顧承昭還想再說什麽,被女子一個眼神瞪回去。
陸銘遠冷笑地看了他一眼,出去尋人了。
芷瑤迅速回到了院內,將蕭無玉安頓好。
看見公主又受了傷,芷瑤已經淡定了,隻神情冷淡地看著還守在房中的兩人,福了一禮。
“但凡二位還有一點良心,便請回吧。”
陸銘遠默了一瞬,轉身回了隔壁院子。
顧承昭亦跟在身後,二人行至院中,停下腳步。
陸銘遠冷冷盯著他。
“談談。”
他回房中取了一壺酒並兩盞白玉杯,與顧承昭在院中石桌前對坐。
兩個時辰前,他倆本是同寧王和裴、方二人一起把酒敘舊,五人年紀相當,皆是弘文書院的同窗,不過陸銘遠和顧承昭向來生疏,隻是分別同寧王交好。
陸銘遠自顧自地飲了一杯。
“你同她,不會有結果。”
顧承昭執起杯盞,明月盛在杯中,他輕晃了一下,一飲而盡。
“你圈著她,也毫無意義。”
“至少我能給她明媒正娶的身份,你呢?能給她什麽?”
被戳到痛處,顧承昭眉頭一擰。
“至少,我不會傷她的心。而你,隻會令她痛不欲生。”
陸銘遠朗聲一笑。
“這話,言之過早。”
他直視著顧承昭的眼眸,聲色冷冽。
“為了那個位子,兄弟手足亦可殘殺,人心易變,焉知你今後不會同她站在對立麵,屆時,你又如何抉擇。”
陸銘遠這話說的大逆不道,但他根本不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顧承昭亦厲聲反問。
“她心中所求,是賀家的安危。陸家如今做了天子的鷹犬,有朝一日,他要賀家滿門的命,你說她,會不會恨你。”
陸銘遠被他一懟,啞口無言,他們三人,皆陷在黨爭的漩渦中,被命運所操控,一旦立場相對,便隻能被裹挾著刀劍相向,又何談誰能護住誰。
一時間,沉默的對峙讓空氣再次凝結,二人皆不肯拱手相讓,也絕對不會退後半步。
顧承昭飲罷最後一杯酒。
“既如此,但憑本事,且看最後鹿死誰手,不過。”
他勾唇一笑,誌在必得。
“她,一定是我的。”
言畢,將杯盞用力一擱,起身離去。
陸銘遠冷然坐在原地。
頃刻間,那酒盞已然碎成一片齏粉。
他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掌中一緊,杯盞應聲而裂,碎片將他的手心劃出幾道血跡,他竟也渾然不知。
最後,亦轉身回房。
寂靜的書院裏,隻剩下夜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