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準再騙我

男人沉著臉,低頭聞了聞。

“酢漿草?”

怪不得,這草的味道會讓馬發狂,她站在皇帝身邊,味道被龍涎香掩蓋才沒被發現,但馬的嗅覺卻遠遠比人的靈敏。

蕭無玉被他掐著腰猛一帶,狠撞在胸膛上。

她陪著笑,顫巍巍伸出手去扯那手絹,顧承昭指尖一鬆,絹帕掉進火盆徹底燒成了灰燼。

“我......我就想整整蕭玄璋......”

顧承昭眉目依舊沁著冰霜,沒說話。

“對不起......”

他把人抱起來直接壓在**,滿是怒意。

“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險!若那馬蹄踏在你身上,我根本來不及救你!”

蕭無玉縮著頭不敢看他,“我以後不敢了,你別生氣......”

“我氣你為何不提前告知我,你想做什麽難道我不會幫你嗎?!”

女子點頭如搗蒜,“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都告訴你,好不好。”

她望著男人冷冽的眸,全是她的倒影,“我知道蕭清妍掉湖裏是你派人做的對不對?”

“你......你要是還生氣,我就......”

她突然摟住他的脖子,朱唇在男人臉上輕碰了一下。

顧承昭身形一頓,她濕漉漉的眼睛小鹿一般瞅著他,再多的怒氣都化作了繞指柔。

他埋在她肩頭,呼吸噴在頸間,聲音悶悶的,“不準騙我。”

“嗯,我發誓,絕不瞞你。”

蕭無玉並著手指,信誓旦旦。顧承昭微微撐起身,和她對視,隨即俯身下來,蕭無玉臉往旁一偏,被他捏著下巴轉回來。

“不準躲,你欠我的。”

略帶冰涼的薄唇吻下來,帶著霸道侵略的氣息,封住她的辯解。

蕭無玉閉著眼,被親得有些懵,適應了他的進攻後,小心回應著他,舌尖安撫地舔了舔他的唇瓣,被男人摁著後頸吻得更深。

分開時,兩人都喘著氣,她看到他眸中漸漸染上情欲,後又克製地輕歎一聲。

“近日宮裏恐怕不會太平了,皇帝已下令徹查,晉王一黨或許會乘機搞事情,你先回去,避開這個旋渦。”

蕭無玉點點頭,她已經聞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這事的罪魁禍首是她,她留在宮裏,即便查不到她頭上,也可能會被未知的暗湧殃及。

兩人又膩了一會兒,顧承昭舍不得她,更不放心放她回陸銘遠身邊去,但是考慮到她的安危,隻能先這樣了。

蕭無玉趕在宮門落鎖前出了宮,顧承昭的馬車同她並駕齊驅了一段,在必須要分岔的路口撩簾深深望了她一眼,二人分道揚鑣。

蕭無玉手指戳了戳胸口,一隻通體翠色的小鳥從她懷中探出機靈的小腦袋,朝她友好地啾了一聲。

這是顧承昭送給她用來聯絡的信鳥,喚作燕鸝,很是通靈,他再三囑咐,若有事就派鳥來尋他,決不能自己擅自行動,蕭無玉抱著鳥,頓覺安全感滿滿。

汪詠在那馬鞍下發現了幾根細小的銀針,他皺著眉心拿著皇帝的禦牌,指揮禦林軍圍了馬場,將場內所有人都捉拿進大內詔獄,嚴加拷問。

這銀針讓整件事的風向完全變了,宮內有人蓄意謀害皇帝,皇城內風聲鶴唳,各宮人都謹小慎微縮著頭,生怕和此案有絲毫的牽連。

蕭無玉回到陸府時,今日的事暫時還沒有傳出來,她本是獨自往漱玉軒走,路上卻好巧不巧,碰到剛回府的陸家二小姐,陸汐柔。

她才和一群官家小姐赴了瓊花宴,她同晉王的關係比旁人親近,那些小姐們都恭維著她,正滿麵春風,一看到蕭無玉就瞬間垮了臉,她對這個當初死皮賴臉要嫁給哥哥的昭陽公主一點好感也沒有。

“我說是誰,原是嫂子。”她白了一眼,“不去哥哥跟前獻殷勤了?”

蕭無玉攥緊手心轉身,眼底那抹厭惡毫不掩飾。

陸汐柔被她瞪得一咯噔,她從前不是愛討好府裏的人嗎,今天的眼神怎麽這麽瘮人。

蕭無玉牙齦咬得死緊,前世她的表姐賀傾辭被下旨嫁給了晉王,而陸汐柔竟甘願做側室同時進了王府。

不久後,賀傾辭懷著身孕不明不白地淹死在了晉王府的湖裏,賀家人那時已被下了獄,表姐被一卷草席抬了出去,還是沈小侯爺收的屍。

而陸汐柔,卻成了晉王正妃。

蕭無玉冷笑一聲,“妹妹整日都往外麵跑,想必功課定是做完了的。”

陸汐柔被她戳中軟肋,撇了撇嘴,她的心思從來都沒放在學業上,隻一心想嫁進晉王府。

她哼了一聲,越過蕭無玉時故意撞了她的肩膀,才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的人聲音悠悠響起。

“妹妹還不知道吧,今日宮苑內馬球賽,晉王從馬上摔下來,我瞧著,場麵甚是駭人。”

“你說什麽?!殿下受傷了?嚴不嚴重?!”

陸汐柔抓著她的衣袖,神情緊張。

“聽禦醫說好像是肋骨斷了,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大哥對妹妹向來是不同於旁人的,妹妹不去看看?”

陸汐柔慌了神,轉身就上馬車往晉王府去。蕭無玉看著她的背影,眉眼冷如寒霜。

那晚生辰宴散席後,陸銘遠同她吵了一架自行回府。

這兩日不用上朝,沒有公務煩擾。不過一日沒見,他心裏便抓心撓肝似的燒得慌。一聽聞她提前回來了,腳下克製不住在府裏亂轉,最後還是去了漱玉軒。

蕭無玉正在喂一隻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翠鳥,一見他進來,那鳥警惕地衝他不停啾啾,揮著翅膀擋在蕭無玉身前。

“哪兒來的鳥?”

蕭無玉滿臉都是不耐煩,“宮裏撿的,有什麽事?”

陸銘遠見她一臉冷漠,又想發火,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別再動怒,他的聲音刻意放低了幾度,不咄咄逼人時,嗓音是溫潤的。

“那晚,是我話說重了,你別往心裏去。”

蕭無玉抬眸看了他一眼,活像是見了鬼,陸銘遠竟然會跟她道歉?!

“你?你真的中邪了?我明日差人請個法師來府裏去去晦氣,你病得不輕。”

不然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她都懷疑是不是他也重生了。

“蕭無玉,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不可理喻。”

哦,還是老樣子,請人作法的錢省下了,改日給燕鸝打個黃金小鳥架。

見蕭無玉根本沒搭理他的意思,陸銘遠氣得要走,停頓了一瞬,又挪了回去。

“今日家宴,母親和妹妹在主廳等著,你隨我一起,一家人聚一聚。”

“不去,我才不要看她們臉色。”

陸銘遠在她旁邊坐下來,眉目間有幾分愧疚,“玉兒,都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別總這麽對我?”

這聲玉兒,若是前世的蕭無玉,怕是要感動得泫然欲泣,但現在,她卻刹那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惡寒不已。

陸銘遠還要繼續說什麽,被趕來稟報的下人打斷,說二小姐至今未歸,夫人讓他立即去主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