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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孩怎麽回事啊?”

有個女聲厲聲嗬斥道。

葉眠抬頭一看,挑了挑眉梢。

地上玻璃碎渣一片狼藉,又有打翻的甜品。

而站在正中間的,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正在指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怒罵。

不光是罵,豔紅的指甲還掐在小男孩的胳膊上,把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

肉肉的薑媛站在旁邊,瞪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幕。

她離風暴中心太近了,回去的路幾乎被兩人堵死,隻能端著一盤黑森林小蛋糕,茫然無措地又望著葉眠。

光影綽綽。

葉眠的目光卻全在哪個穿著吊帶緊身裙的女人身上。

女人畫的大濃妝燙著大波浪,不耐煩得望著小男孩,嘴裏罵罵咧咧,“你就不能懂點事兒?要是再這樣,我讓你爸給你送回老家去。”

望著熟悉的麵龐,葉眠短暫停的頓了兩秒,然後從腦海裏翻找出了這個女人的記憶。

熟人啊。

這不是董玉蓮嗎?

江忱那個熱愛搞破鞋的繼母。

隻是她現在穿著打扮太富貴,少了幾分風塵氣,葉眠差點都沒敢認。

目光移至小男孩身上,小男孩五官說不上漂亮,倒也可愛,就是沒一點像董玉蓮。

所以……

董玉蓮這是又去給人當繼母了?

嗬。

葉眠麵露嘲諷。

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當的極其不稱職。

商場明亮廣闊,所有人都盯著這一幕,葉眠浮現出厭惡的神情,絲毫沒有一點點掩飾,還透著明晃晃的嫌棄。

她對於這個女人的偏見,是從高三那個夏天就開始的。

聽了太多關於江忱的淒慘童年,才知道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並不無辜,和那個男人一樣,都是令人厭惡的罪魁禍首。

“哭什麽哭啊!有什麽可哭的啊?做錯事了還哭,再哭回家收拾你。”原本路過這家店的路人都在這兒看熱鬧,董玉蓮覺得男孩讓她丟臉,又嚷嚷大罵出聲。

可惜這樣並不能趕走看熱鬧的人。

幾個店員怕影響不好,紛紛從櫃台裏出來,團團圍在董玉蓮身側,嘴上安慰著不要緊,又收拾著地上的殘局。

薑媛頓時被擠到了更裏麵一點。

她在人群中回頭尋找葉眠。

偶爾還被張牙舞爪的董玉蓮嚇到,小臉皺在一起,看起來可憐得要命。

葉眠心軟得不得了,輕輕跟身邊的葉青青說了聲,便站起身過去。

費力擠開人群,無視掉董玉蓮的驚愕,徑直往薑媛身邊走,又輕輕拉著她的手,把她帶離爭吵漩渦中。

……

葉眠記得董玉蓮。

自然的,董玉蓮也記得她。

沒人會輕易忘記這種長相標誌的漂亮女孩。

更何況董玉蓮在老城區生活了那麽久。

明晃晃地燈光照的董玉蓮有些尷尬。

說真的,她並不想遇見老城區的所有人。

離開老城區時,那不堪的一幕是她人生中最丟臉的時候。

現在有了好日子,她就更不願意再麵對這些人。

她瞪了在場所有人一樣,半拉半拽地把小男孩拉走。

背影匆匆,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