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

【@球球:確實好看,能不能幫我要個聯係方式,我決定了,他是我第365個老公。】

【@帕恰狗:鄉愁是一部手機,帥哥在裏頭,我在外頭。】

【@米阿苗:如果我上學的時候有這顏值的帥哥,我高低得來個三年的暗戀。】

葉眠看著這些評論傻傻地笑了,太過高興甚至堪堪從沙發上滑下去,視線卻仍然舍不得離開圖片半步。

在江城一中的時候,確實有不少女孩子暗戀江忱,幾乎是他隻要離開教室,抽屜裏都會被塞滿各種各樣的飲料。

老師上課時還笑過,說他這些飲料攢一攢,可以去開飲料店了。

她曾經也給江忱送過牛奶,似乎也沒有躲掉暗戀他的命運。

總之,在這許久不見的幾個月裏,如她所期盼的那樣,他在異國他鄉似乎過得挺好的。

曾經那個老城區清瘦如柴的少年離她越來越遠了。

葉眠感覺到些許溫熱湧上心頭。

他是年少成名的金融家。

他有最耀眼的天賦和能力,如果不是家庭拖著他的後腿,他本該就是受千萬人追捧的角色。

現如今,脫開那些現實的桎梏,僅僅憑一張照片,就足以讓人記住他。

昏暗的雪夜之下。

淺淺的思念讓葉眠忍不住打開江忱的朋友圈,可惜他從來不發什麽

上麵除了空****的一條橫線,什麽都沒有。

葉眠拿起一顆烏梅放進口中,酸酸鹹鹹的滋味讓她眯了眯眼睛,點開自己的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夏天的風。

思索半晌。

為了不打擾朋友圈裏過年的氣氛。

她又設置了個僅江忱可見。

點開播放鍵,她想表達的歌詞飄散在溫熱的空氣中。

【為什麽你不在。】

【問山風你會回來。】

“叮咚。”

手機正好響起新消息通知。

她低頭看了一眼,立馬坐起身子,點進微信裏。

目光震動著。

江忱不吭不響給她發了個轉賬。

兩千八百八十八。

轉賬說明:新年快樂。

她點開轉賬,想也不想就退回了。

下意識,她就覺得江忱在異國他鄉過年很可憐,不管他身上有多少錢,葉眠仍覺得大額轉賬不該拿。

可她一退回,對麵又發了過來。

葉眠眨了眨眼,執拗了起來,再次點擊退回。

轉賬發過來。

固執退回去。

——對持了許久。

她仿佛在這一來一回中找到了樂趣,腦海裏浮現江忱一次次發轉賬的模樣,就好像發現了不一樣的江忱。

半分鍾後。

她又往嘴裏塞了一片蘋果,還在等著看江忱會不會繼續發轉賬。

沒想到轉賬沒等到。

江忱直接一個視頻通話突然打過來。

她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飛到地上去。

心跳在瘋狂加速。

這是什麽路數??給大佬逼急了?

她找了個光照最好的角度,深吸了兩口氣平複心情後,點擊了接通。

葉眠抬眼,倏地在屏幕上對上男人深黑如長夜的眸子。

還是那樣熟悉又無比瀲灩的目光,清和溫柔,又是在戶外,光亮照下,黑發白膚對比明顯。

白色的雪景和他的視線都一樣。

晦澀難懂。

葉眠似乎聽見他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卻又像是聽錯了。

江忱依舊是那樣沉穩溫和,他看清楚她的臉後,嘴角彎起淡淡的笑弧,抬手抵在下頜上,低沉慵懶道:“你還挺拾金不昧的,新年紅包都不要?”

“……”

葉眠微微回神,輕聲答到:“講道理,你不也沒領我的紅包?”

江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

葉眠抬了抬眉梢,笑什麽呢?

江忱細細看她,幾個月沒見,少女好像又變得好看了些,整體五官出落的越發立體優越,看上去十分大方有靈氣。

就這樣看著她的眼睛,江忱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淡淡地問:“吃飯了嗎?”

葉眠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已經快十二點了,她好像確實沒吃飯,但麵對江忱的詢問她還是點了頭,“吃過了,你呢?”

江忱搖搖頭,“一會吃。”

葉眠反應過來,兩人之間是有時差存在的。

看著江忱,她忽然想到來剛剛刷到的那條微博,笑眼彎彎,對著江忱說:“你現在是不是在河邊啊?”

聞言,江忱眼睛往旁邊一瞥,抬了抬下巴,“嗯,是啊。”

“旁邊是不是還有樹,還有橋?還有吹號角的老爺爺?”葉眠故作玄虛地把照片上的風景講了個遍,鬼精規矩地看著江忱的反應。

江忱顯然愣住了,抬眼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確定少女不會隻從視頻就能看到這些景象,嘴角拉直的弧度柔和了些,視線回到少女臉上,聲線比平時更溫柔:“怎麽知道的?”

葉眠屏住呼吸,這人不講道義,玩美男計。

她腦子一空,老實交代道:“我刷微博刷到你了。”

江忱意外地抬了抬眉梢:“我沒有微博。”

“嗯,是你那邊的人發了張風景圖,風景圖裏正好拍到你了,然後被我刷到了,是不是很巧?”

聲音克製,尾音卻上揚。

葉眠臉皮燙的厲害,她沒把自己特意搜索實時廣場的事情說出來,也就是欺負江忱不玩微博。

那種千裏之外的消息,不搜索關鍵詞,怎麽可能輕易被她刷到。

江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眸中閃過淡不可覺的笑意,“嗯,是很巧。”

溫城的冬季。

低於零度的晚風鍥而不舍得撩著窗外的一切,夜色如同潑墨。

因為節日的關係,遠遠望去,大部分人家窗沿上都掛著紅燈籠貼著窗花。

葉眠看著牆上分鍾快要指到十二點,麵帶笑意地對江忱說:“快到十二點了,我帶你去看煙花?”

江忱淡淡道:“多穿點。”

“知道的。”

葉眠重新帶上了帽子,披上了圍巾,可愛的貓咪襪子塞進棉鞋裏,準備好後她打開陽台的門走出去。

冬日凜冽的晚風撲麵而來。

葉眠凍得抖了抖,還是走了出去。

江忱那邊好似也刮起了風,他抬手吸了一口香煙,煙霧繚繞剛從嘴裏吐出來,一下就被風給吹散。

那隻煙燃盡,在冷風中隻有火星。

葉眠掐著時間把攝像頭對準窗外。

春晚正在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