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了

但是已經放進來了,她也不能浪費,拿出筷子夾了一半,默默放進江忱碗裏,“分你一半。”

江忱也沒阻止她,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火鍋是個很神奇的東西,煮開的鍋底冒著熱氣,咕嘟咕嘟的聲音讓空間始終保持音量,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江忱吃東西還是那樣不言不語,十分有素養。

葉眠就比較放縱了,她自己吃飯的時間比較多,偶爾還會拿起手機看看,看到好笑的還會講給江忱聽。

江忱也不嫌她吵,聽完都會給出反應。

肉還沒吃完。

江忱又給她燙了一份青菜。

葉眠看著盤子裏永遠滿滿的。

仿佛永遠沒有吃完的時候。

忍了忍,不就是青菜嗎?葷素搭配,也挺好。

直到看到江忱燙了一份嫩牛肉,還想往自己空著的碗裏裝的時候。

她忍不了了,忙抱起自己碗,睜圓了眼睛,“吃不了了,別給我了,喂豬也不是這麽個喂法。”

江忱盯著她,突然笑了下,沒在繼續往她盤子裏裝,隻是打到幹淨的碟子裏,隨後用公筷夾出一塊放進她碗裏,“吃吧。”

這一頓飯葉眠吃的很開心,全程幾乎不用她動手,煮菜倒水都是江忱來完成的,甚至紙巾都有江忱遞過來。

葉眠也沒想過自己能被這麽照顧,她不喜歡麻煩別人。

就連來上菜的阿姨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笑道:“你這男朋友找的不錯的。”

葉眠還沒解釋,阿姨就被另一桌的人叫走。

葉眠隻能裝作沒聽見,埋頭吃肉。

心中徒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確實,江忱做男朋友,沒得挑的。

大學可以談戀愛吧?

剛吃完一口嫩牛肉,點開手機,秦菲菲給她打了個語音電話,

葉眠把免提切換成聽筒模式,語音點開,放在耳邊聽著。

“眠眠,你在宿舍嗎?我身份證忘記帶回來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送過來我家,車費我報銷。”

“就在我櫃子上的包包夾層裏。”

葉眠想了想,回道:

【好眠:今天晚上嗎?】

秦菲菲幾乎是秒回複。

【秦秦:嗯,今天晚上。】

【好眠:我現在在外麵,回去可能得要半個小時,我回去了就給你送過去。】

【秦秦:行,謝謝眠眠。】

葉眠退出聊天窗口,往下滑。

還有一個未看消息。

短短十多分鍾,消息全趕在一塊去了。

發消息的是一個叫陳肖的男生,用係的同學,他經常會跟葉眠發發消息,不過次數不多。

葉眠點開他的頭像框。

看到他給她發了幾個表情包,往下是一個六秒鍾的語音,她繼續點開,放在耳朵邊上。

還沒播放,江忱說話了。

“吃不吃蝦滑。”

“哈?”葉眠下意識把手機拿開,手機離開耳朵邊自動變成公放模式。

大學男生清澈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葉眠,我能不能請你出去吃個宵夜?”

葉眠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看向江忱,江忱正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著手,對上她的目光,眉梢微挑,倒了一杯水在手邊。

葉眠迅速低下頭,不知怎的還有點心虛起來。

可下一秒,又有點不舒服。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毫不在意嗎?

她放下筷子,看著桌子上差不多吃完的菜,很遺憾沒有看見吃醋的江忱。

可能韓劇戀情男主吃醋那一套並不適合江忱用?

“江忱,我可能得回去了。”

說完,葉眠指了指奶茶,“這個還沒喝,我們帶走吧。”

江忱溫和地點了點頭,替她拿上沒喝的奶茶。

走出商場後。

兩人上車。

一路上,葉眠怎麽想都覺得不舒服。

那個記憶到來後,她自戀的以為,江忱起碼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

可是現實好像有點差距。

難不成江忱隻是個愛管閑事的中央空調??

思緒雜亂間,葉眠有些急。

到了溫大門口的時候,葉眠抹黑尋找著安全帶的摁鈕。

也不知道是摁鈕太靠裏,還是被什麽東西擋住了,她半天都沒摸到。

突然,旁邊的人有了動作。

屬於江忱的氣息裹挾著空調的風擠了過來。

葉眠一驚,手被抓著移開。

隨即,江忱另一隻手精準找到了安全帶的按鈕,“啪嗒”一聲,利落的放開,安全帶順著她的胸口縮回去。

葉眠的手還在他的手裏,感受著他靠的很近的距離,封閉的車廂裏,耳邊拂過江忱的氣息,連鼻尖也縈繞著江忱的香味。

他沒有鬆開手,葉眠也沒動。

有人心如鼓奏,響絕與耳。

直到江忱的聲音至葉眠頭頂上方低低響起。

“怎麽,今天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去吃個宵夜?”

夜宵兩個字咬的很重。

葉眠:“……”

嗯,他醋了。

車廂隔音非常良好,外麵不停有人經過,葉眠卻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熱凝,讓葉眠連手都開始發燙。

既然這樣,那她可就要開始了。

記得之前她提出追江忱的時候,秦菲菲說過,吃醋隻是第一步。

她微微側頭,沒有對上江忱的目光。

“看看一會兒餓不餓吧,但是,我一會兒肯定要出去一趟。”

說完這句話,她發誓,這是她說過的最模棱兩可的話,她確實要出去給秦菲菲送身份證。

而江忱卻不緊不慢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閃躲的眼睛上。

過了好一會兒,葉眠沒聽見他的言語,反而是手被鬆開了。

並且,自己的臉頰還被捏了一下。

……

江忱鬆開了她的手,目光淡淡笑著看著她,“行了,回去吧,大晚上的出門別亂跑。”

葉眠被他這一番操作徹底搞蒙,呆了好幾秒才拿上包包下車,關上門後,江忱開著車走了,留下她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

不是。

這男人什麽意思啊??

她怎麽不懂???

反倒是江忱坐在車裏,狹長的眉眼染著微不可見的笑意,眸色比天空深沉。

他抬手把薄唇間的煙取下,嗯,看來姑娘是真不知道自己手機漏音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