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葉眠認真聽
窗外的天氣還未放晴,一會兒飄著大雨,一會兒又沉寂,總是叫人摸不清該不該拿傘。
聽著鬧鈴響了,葉眠翻身抱著枕頭從**爬起來,睡眼惺忪間,糯嘰嘰的臉上全是枕頭印。
她蹬上軟軟的拖鞋走到桌子邊,小心翼翼打開那堆紙巾疊的小坡,裏麵的照片放了一個晚上,已經完全幹燥了。
拿起照片,九月陰雨沉重的天氣壓不過照片上兩人燦爛的笑容,葉眠彎了彎眼角,把照片收進櫃子裏。
周末兩天,葉眠過得很充實。
難得的休息日,她到市場買了十幾株草莓苗,栽種到院子裏,蹲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光是想象以後草莓結出來的模樣,就足夠讓葉眠整天心情愉快。
重活一回,葉眠當然也想活的足夠風生水起,可哪能那麽容易呢。
小說裏那些記得彩票號碼與股市走向的女主,隻不過是杜撰出來的爽文人生。
她唯一的金手指就是知道江忱未來是個貴不可言的人物,對於現在的生活,依然沒有半分幫助。
她隻想能比前世再努力一點,讓自己未來的生活過得更好,這就已經很足夠了。
周六白天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到了晚上,老城區所有人和物都安靜了,葉眠才拿起作業開始寫。
這一次的作業,是一張學校出的卷子。
葉眠做的挺流暢的,就是最後一道大題完全超綱了,她解算了半個小時都沒有算出來。
在網上搜索了一番,隻有結果,沒有過程,葉眠很無奈。
拿起手機正準備在班群裏問問。
撓了撓頭,葉眠又想,她問同學有什麽用啊?大家都是一個班的,水平都差不多。
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問問。
葉眠從QQ切換進微信,點開那棵樹的頭像,上一次聊天的記錄還在。
葉眠拿起手機把題目拍得很清晰,發送過去。
【好眠:江忱,這道題你會嗎?】
然後抱著被子躺在**,安靜的等待著大佬的回話,如果年紀第一的學霸都不會這一題,那這道題就隻能空著了。
江忱的回複也很出乎意料。
【jc:方便視頻嗎?】
視頻?
葉眠有些手忙腳亂的坐起身子,掃視了一圈自己的房間,燈火照的明亮,自己的衣服整齊的的擺放在衣櫃,書桌有點亂,但不影響。
她不好意思說不,也不好意思讓江忱等,丟下枕頭乖乖坐回凳子上,理了理頭發才回了消息。
【好眠:方便,謝謝!】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手機震動的那一刻,葉眠還是被嚇了一跳。
伸手接通視頻後。
葉眠看見江忱剛好端著水杯坐下。
“稍等一下。”
葉眠點頭,“沒事,我不急。”
而後,忍不住用餘光偷偷觀察視頻裏的他。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憊,坐在椅子上手邊整理著桌子,額前散落的碎發看上起莫名顯得頹,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光影交錯,晦暗不明。
過了一會兒。
江忱忽而抬起了眼,看向屏幕。
仿佛抓住了她偷看的視線。
令人猝不及防。
葉眠放在桌子人聽見的地方震耳欲聾,仿佛世界都在顫動。
與他對視兩秒後,葉眠借口喝水故作從容地挪開了視線,等心跳聲漸緩,才重新回到屏幕中。
見狀,江忱隻是耐心地等著她。
他身體稍稍坐直了些,麵上溫和,一雙好看的眼睛裏似有無邊的長夜,仿佛若有似無地勾人,卻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等她回來了,江忱翻轉了鏡頭,畫麵裏隻剩下一張白紙與炭筆。
還有他的手。
高清鏡頭下,他的手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皮膚紋理比常人要淡許多。
沒有一絲血色,像高清鏡頭下吸血鬼的手。
炭筆被他握著相當聽話。
他把題目與圖畫勾勒出來,字跡清晰好看有風骨,葉眠看得很認真。
“這道題你看……”
江忱語速不緊不慢,思路講得比他的字跡還清晰,足夠照顧葉眠的水平,洋洋灑灑的步驟寫了一整張紙。
聽著這樣的聲音,葉眠注意力都分散了一些,想到他清潤的臉,葉眠覺得江忱真是優秀的過分。
也僅僅走神了幾秒鍾,就已經跟不上做題的節奏了。
江忱講完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沒聽見少女的回應,他低聲詢問:“聽懂了嗎?”
葉眠心跳又開始加快,像是被這氣氛烘托到這,她有種被老師抓包的心虛,聲音也變弱。
“隱隱約約……是有點沒聽明白,可不可以……。”她頓了頓,覺得自己都沒臉繼續說下去。
緊跟著,她聽見少年喉間溢出一聲低笑,隔著手機屏幕穿透回來,那聲音實在漫不經心。
“那再講一次。”
江忱很有耐心,拿起那張紙放到一旁,又拿出了一張幹淨的紙鋪上。
像是提醒,他白皙的指尖輕輕點在紙麵上,透著無奈,他說:“葉眠,認真聽。”
在看不見的地方,葉眠點頭,“好的,大佬。”
江忱聽見少女古靈精怪的回應,唇角的笑意受不住,慢條斯理的重複著剛剛解題的步驟,隻不過語速又放慢了些。
時不時的,他還會問一句:“這裏,能理解嗎?”
聽見少女回應:“能,我聽懂了。”
他才會開始講下一步。
直至整道題都講完。
葉眠看著滿滿的手稿,手都在發酸。
心底微微感歎,就江忱這種人,脾氣又好智商還高,他不成功誰成功?他不富貴誰富貴?
葉眠心懷感激,看著鏡頭道謝:“謝謝,麻煩你了。”
江忱反轉過鏡頭,維持著垂眼看她的姿勢,視線相連,用一種散漫慵懶地語氣說:“不要緊。”
呼吸靜止,畫麵靜止。
葉眠感覺臉上熱熱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可馬上掛掉電話,又顯得她這個人過河拆橋沒良心。
看著江忱疲憊的眉眼,葉眠想應該要寒暄兩句:“你剛剛在幹嘛呀?我有沒有打擾到你?”
江忱狹長的眼尾抬起,目光落在桌麵上那本臨時寫的“學習筆記上”,溫和地說了兩個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