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你身邊

正準備伸手過去抓住江忱那隻修長冷白的手。

然而下一秒,江忱的手改了個方向,拿起那杯咖啡。

葉眠:“……?”

她尷尬地抬眸,看見江忱的眉眼低垂,慢條斯理地喝著她的咖啡,嘴角掛著溫和的笑。

“……”別說,還挺貴氣。

葉眠開始慶幸,剛剛沒有自作多情的伸出手鬧笑話,忽略掉心裏那一丟丟的小失望,她忍不住嘀咕:“你剛剛不是說不想喝嗎?”

而且她記得,江忱這人有點子潔癖的。

江忱好不嫌棄得把她的咖啡喝完。

順手杯子倒扣在餐盤上,目光直視葉眠,清冷的嗓音溫和低沉:“我看看這咖啡飽腹感強不強,能讓你一上午不吃早飯。”

“……”

雖然是暗戳戳的陰陽怪氣,但葉眠莫名氣不起來。

江忱把已經變溫的雞絲粥端起來,攪拌幾下,遞給葉眠:“吃吧。”

而後又拿起藥箱,半蹲在床邊,一圈一圈拆著她腳腕上的紗布。

他垂著眼,修長的手指動作很輕。

很顯然,他不太會做這種事情,想要紗布不拉疼傷口,也是個細致活。

江忱悄無聲息地解綁,塗藥。

葉眠端著粥傻愣愣地看。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連窗外都蟲鳴似乎都銷聲匿跡。

而當他的指腹貼近皮膚,帶來溫熱的感覺。

葉眠又驚覺自己的心跳聲不受控製地變快,快到讓她害怕也能被對方聽見。

她想,她剛剛重生的時候,是懼怕這個人的。

他離她太遙遠,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麵的人。

他可以出現在報紙和電視的報道上,憑借出色的能力永遠占據高位熱搜。

是她抬頭也不能夠得到的高度。

此時此刻,他卻守在她麵前,耐心極致的彎腰給她換藥。

換好後。

江忱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定包好了,才鬆開手。

紗布包的很漂亮,層層疊加沒有感覺到哪一塊特別厚重,又很紮實,不會有鬆動的危險。

而江忱的手指上卻沾到了碘酒和藥膏。

他也沒有嫌棄的意思,淡然地去浴室裏清洗幹淨。

看著少女的粥還是一口未動,他挑了挑眉梢:“一口沒動,不喜歡吃粥?”

葉眠頓了頓,忙垂頭舀起一勺粥喝了一口,含糊道:“沒有,我不挑食的。”

臉卻因為心虛而慢慢變紅,她真不挑食,粥也做得很香。

但是美色誤人。

她差點被江忱閃瞎了眼睛。

可惜這種事情沒有道理講。

寬闊的臥室裏。

江忱就坐在床的最旁邊,原木桌子上放著一台筆記本,他認真地盯著上麵的圖標走勢。

葉眠吃粥的間隙也曾努力往那邊看,但是這好像是江忱獨特的軟件內容。

她是外行人,沒看懂是什麽意思。

既然是男朋友了,葉眠覺得自己可以張口問問,想了想措辭,在不冒犯的情況下,她說:“江忱,你現在……是做什麽的?”

她沒有裝傻問江忱是做的什麽工作。

因為江忱的行為處事,以及條件配置,方方麵麵都實在不像打工人。

江忱神色溫和,不急不緩地說:“投資。”

“噢。”葉眠了然得點頭,確實,這個世道已經不是隨便做點生意就能發大財的了。

但是她也不認為江忱的投資是很好做的。

這個東西沒有商業模板套用,得需要獨到長遠的眼光,以及專業的洞察力,就是判斷力和執行力都缺一不可。

就算偶爾成功,還是得冒很大的風險。

多少投資者經受不住資產的大起大落,跑去跳樓泄憤。

能上桌玩金錢遊戲還屹立不倒的,還真沒幾個。

江忱的手指偶爾輕輕敲在鍵盤上,見少女問了一句就沒再說話,他沉思了一會兒,神色緩緩變得有些嚴肅。

“葉眠,有些話我覺得還是在開始前跟你講清楚。”

葉眠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嚴肅,也變得正經起來,點了點頭:“嗯,你說。”

她表麵上鎮定,心裏卻在打鼓,甚至開始覺得江忱是想反悔,如當初一樣,不願意和她在一起了。

他眸色像夜,看見少女局促,聲音不自覺放低,給她講這個事實:“你和我在一起,會承受一定的風險,也許我會在某一天就傾家**產。”

“我會努力,不讓那一天到來,你想要什麽,跟我說一聲,我會盡力滿足。”

他一麵說著,一麵摸索著吊在扶手上的佛珠:“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我也會把該給你的給你,也希望,你能跟我說一聲,然後為自己多考慮。”

他煙灰一樣淺淡的眸色靜靜看著她,窗外有開始隱隱有風刮過,帶著山間的清涼。

葉眠沉默了一下,不敢相信地抬頭看他:“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江忱也沉默了一下,點頭。

他的確想給少女最好的,也希望少女在他落魄時能夠做到審時度勢。

女孩子自私一點,挺好。

更何況明哲保身的行為,根本不算自私。

葉眠呆在那裏不動,腦子卻在飛速轉動。

什麽意思?

這男人是什麽意思?

怎麽就談到以後傾家**產,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場麵了。

還說該給她的會給她的,給什麽?錢嗎?

這不純純是在養金絲雀呢嘛?

怎麽現在的大佬就這麽不自信呢?

且不論他日後會不會傾家**產,可她憑什麽就要選擇各自飛呢?

她看中的又不是江忱的錢!!

說得好像他沒錢,她就不會和他在一起了一樣。

喜歡江忱,跟錢能有半毛錢關係嗎?

葉眠緩緩抬頭,頭腦風暴後,一臉嚴肅地就著這個問題回答。

“江忱,你還是不了解我。”

她目不轉睛,盡量讓自己顯得比較淡定高冷。

“我可能是全世界最巴不得你落魄,在我身邊的人,我是不會走的。”

江忱沒想到少女會這樣說,不解地偏頭與她對視。

葉眠又說:“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放心,我可以養你。”

說完,葉眠覺得不滿意,這個機會可能有點渺茫了。

於是又加了一句:“你可能不知道,我也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努力著,很努力很努力走到你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