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揚名

白玉天聽過,沒多少感覺,覺得台上兩人都不該是那黑衣人。

祝融峰外號火雲神掌,內力陽剛至極,而跟他交過手的兩個銀絲黑袍人,無一人是他這種掌力。

至於張一帆,按道理說更不應該是,他可是蔣道功嶽父大人的結拜兄弟,跟蔣道功也交好三十來年,若不是心如蛇蠍,豈可對蔣道功下此毒手。再者他也分身乏術,人在這裏主持大事,豈能置身十裏之外行那偷襲暗算之事。

鄭潯陽朝著那喊話者走了過來,一把捏住其手腕,大聲問道:“你說是誰?誰是伏擊我們的銀絲黑袍人?”

那小夥覺得手腕好痛,掙脫鄭潯陽的手,指著台上的祝融峰大聲道:“是他,就是他,祝融峰這老匹夫。”

此言一出,台下熱鬧起來,群情沸騰,亂成一片。好些人擼起袖子走離飯桌,來到台前,就等著張一帆與祝融峰分出勝負,躍上擂台將祝融峰撕成七八塊,最好是幾十上百塊,就算他爹娘複活,也難以將他湊合成一個整體。

張一帆見群豪有著一股要將祝融峰千刀萬剮的氣勢,偷偷擦抹掉嘴角邊的血水,對著祝融峰一個拱手,歡聲道:“祝掌門,你技高一籌,是我敗了。”轉身躍下台子,坐回原位,喝起酒、吃起菜來。

張天虎看了他爹一眼,見老頭子悠然自得,快速躍上高台,對著下邊大聲喊話道:“各位,祝掌門贏了比武,若無其他挑戰者,話事人就是他了。”

高慧敏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大聲喊道:“他半路伏擊英雄豪傑,陰險狡詐至極,有何資格做大夥兒的話事人。扯淡!”

“他不配!”“快點滾下台來!”“老匹夫,還我兄弟命來!”“殺死他,為死去的好豪傑們報仇。”......下邊囔囔有聲,一聲高過一聲,實難以平息。

張天虎一見,歡喜萬分,大聲喊道:“諸位,先前說好的,比武奪帥。大夥兒要是覺得他實在不配做話事人,不妨上得台來一決高下,別隻知道大聲囔囔,像個潑婦。”

眾豪傑雖心有不平,卻無一人敢帶頭上台,豈可不自量力,輸了小命。唯有大聲疾呼:“不服!不服!就是不服!”用以履行正義。

張天虎站於台上,瞅著台下那些嘴裏含著“不服”的漢子,失望透頂。正不知該怎麽辦時,隻見一年輕人從人群後邊縱躍而起,翩若驚鴻,從人群上空一掠而過,落於台子中央,挺立如鬆。張天虎大聲叫好,連忙問道:“來著何人?”

年輕人答道:“信州龜峰卓一飛。”

張天虎取笑道:“是那無山不龜、無石不龜的龜峰嗎?”

卓一飛懶得搭理,轉身朝祝融峰看了一眼,譏諷道:“老頭,你說你,七老八十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到這裏來瞎折騰什麽。就不怕客死他鄉,成為孤魂野鬼。”

台下眾好漢一聽,喝彩聲四起,歡呼聲一片。

祝融峰淡淡一笑,道:“小夥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禍從口出,萬一閃了舌頭,可不是鬧著玩的。”

卓一飛嗤笑道:“老頭,你練的是火雲神掌吧!剛好,我練的是碧水劍。要不咱倆比試一下,看是你把我的水燒幹了,還是我把你的火澆滅了。”

祝融峰一聽,朝卓一飛好好看了一眼,道:“既是卓林峰的兒子,那就請吧!”

卓一飛拔劍出鞘,雙手握住劍柄,騰空躍起,照著祝融峰的頭頂直劈而下。祝融峰不慌不忙,後退兩步,一掌拍出,將卓一飛逼退五步。卓一飛穩住身子,一個箭步俯身躍出,人、劍一條線射向祝融峰。祝融峰騰空躍起,對著卓一飛的腰身淩空一掌拍下。卓一飛淩空兩個翻滾躲過掌風,一掌拍擊地板,借力而上,一劍刺向祝融峰下身。祝融峰淩空數掌拍出,借力打力,將自己彈開。卓一飛擦身而過,一劍刺空,劍鋒一轉,順勢將寶劍往前一送,劍尖直取祝融峰的胸膛。祝融峰雙掌夾住劍尖,傾注內力於掌心,試想將劍身震斷或折彎,可身子淩空,無力可借,劍身太過厚實,實難辦到。兩人落地,祝融峰正要用內力折斷劍身,誰知卓一飛先下手為強,用上全力握住劍柄,一攪,往回一拉,祝融峰未來得及收掌,雙掌破裂。

趁你病,要你命。

卓一飛沒等祝融峰回複過來,一招“勞燕分飛”朝祝融峰直擊過去。祝融峰手掌受傷,功力減半,心裏慌亂,後退半步,躲開一劍。卓一飛乘勝追擊,俯身上前,一招“一品夫人”向前刺出,直逼祝融峰的跨下。祝融峰慌忙躍起,左腳收縮不及,被劍刺中小腿,掉落在地,站立不穩。

卓一飛見祝融峰敗局已定,正是家傳劍法揚名立萬的好時機,將手中寶劍一抖,九道劍影刺向祝融峰,從下而上直取祝融峰的小腹、胸膛、咽喉。

祝融峰左腿受傷,行動不便,避過八道劍影,唯獨那一道“一寸咽喉”沒能躲過。劍入咽喉之際,用盡全力打出一記“回光返照”,一掌將卓一飛擊飛一丈外有餘,手掐咽喉倒地。

卓一飛落地跌倒,正欲爬起,後背一股勁風重如千斤,重新俯臥在地,滿口鮮血噴了一石板。來不及細想,忍住傷痛兩個打滾,騰空躍起之時,隻見張天虎的一個手掌縮了回去。

張天虎見卓一飛勉強站穩了身子,嘴邊不停地有血水溢出,大聲狂喊道:“卓少俠獲勝,若無其他挑戰者,他就是本屆話事人。”

台下眾豪傑一聽,躍上來一人,朝卓一飛拱手道:“在下郝大運,願向卓少俠領教高招。”

言語剛落下,一人於無聲無息地閃上台來,對著郝大運跟卓一飛一人淩空一掌,將其震飛。

郝大運跌落台下,躺地不起,半條性命無憂。

卓一飛飄向西邊,一大口鮮血噴灑在空中,被陽光一照,變成一道美麗的彩虹,數條七彩光線射出,照亮了每一雙閃爍的眼睛,無比燦爛,輝光耀眼。

白玉天盤坐在地,正聚精會神地幫崔鶯鶯療著傷,感覺有一物體從空中砸了下來,生怕砸到了崔鶯鶯,連忙騰出左手,淩空一掌將物體接住,再一招“青龍取水”將物體送到地上。

卓一飛輕輕落地,腿腳一軟,坐地難起,送給白玉天幾個咳嗽聲,順便吐出口中汙血,血沫掛滿下巴。

白玉天睜開眼睛,從崔鶯鶯的後背上撤開手掌,將她扶了起來,用眼瞄了旁邊的卓一飛一眼,見他臉色發青,咳出來的都是血沫,走了過去,道:“卓一飛,你說你逞什麽能,這些人是你惹得起的嗎!”伸出手指,在卓一飛的胸前幾下點擊,封了他幾個穴位,減輕他的痛苦,再一掌撫按在他的後背上,送入一股真氣,疏通他受損的經脈,讓他真氣運行順暢,能自個兒給自個兒調息。

張天虎見白玉天身手不凡,丹陽子秦浩明又上得台來,心中激動不已,大聲呼喊道:“丹陽子秦大俠贏了持劍少年,是為話事人。”

白玉天一聽到“丹陽子秦大俠”六個字,輕輕躍上高台,雙目張望,將秦浩明好好打量了一番,問道:“秦浩明,蔣道功可是傷於你手?”

秦浩明微微一顫,淩空一掌擊出,作為回應。白玉天一掌對上,兩股掌力相撞,兩人各後退半步。

秦浩明心裏一驚,厲聲問道:“你在那裏偷學的這套掌法?”

白玉天冷笑道:“偷學!你該是忘了,心地純正,除惡揚善,尊師重道,乃純陽掌的首訣了吧。”

秦浩明又是一驚,道:“我純陽門一脈單傳,師傅怎麽可能打破祖訓,收你為徒。”

白玉天半個淺笑,道:“師傅他老人家的事,我管不了,你更管不了。不過,蔣道功行走江湖三十來年,一生坦坦****,重情重義,從未失信於人,做過半分錯事、壞事,你加害他,就是不該。”

秦浩明冷笑道:“那又怎樣?”

白玉天道:“身為純陽門傳人,你作惡多端,我可代師傅清理門戶。受蔣道功遺命所托,執掌龍威鏢局,就該為龍威鏢局找出仇人,報得大仇。你自廢武功吧!”

秦浩明冷笑道:“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白玉天臉色一變,猛然一掌向秦浩明擊去,好如電光一閃。

秦浩明根本沒瞧上白玉天,飄然一掌對上,心想,就算白玉天從娘胎裏開始練武,也不過二十來年,能有何本事。但他身為純陽門弟子,卻忘了純陽掌最大的妙用,於內力而言,勤練一天當別的門派兩三天,他更不知道白玉天十多年下來,除了吃飯、睡覺、大小便,就是練功。

兩掌相交,秦浩明被震出一丈有餘,閑定自若的神態消失無痕,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少年來。

白玉天見秦浩明神色有易,輕言道:“師兄,師父叫我出來將你帶回去,你要是覺得可以,就自廢武功,跟我回去。要是覺得不可以,就把我殺了,或是讓我把你殺了。”

秦浩明一聽,火冒三丈,凝聚內力於手掌心,等掌心變紅,雙腳一蹬,一身白衣被太陽光一照,身子好如一道電光向白玉天射來。

白玉天氣運丹田,真氣注滿掌心,雙掌擊出。

四掌相交,真氣相撞,狂風大作,一個彈開。

秦浩明飛出兩丈,心慌氣悶,一個沒站穩,後退四步,雙掌顫動,手背青筋凸顯,差一點爆裂開來。白玉天後退一丈,立馬站穩,手掌顫動,手背青筋凸顯,很快恢複平常。站在一旁的張天虎勁風難當,後退三四步方站穩了來。

台下的看客們手中酒杯抖動,飯菜從口中掉落,雙眼發呆,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對掌,傻乎乎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