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唇相譏懟她

但杜思優偏要在刀口上撒鹽,冷聲道:“宋小姐,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

微頓,她紅唇微翹,殘忍地說:“說白了,你,隻不過是我的替身。”

替身?突然被安上了這麽個身份,宋一念隻覺得全身發冷,一股寒意從頭頂隻鑽入四肢百骸,冷得她如墜冰窟。

胡說!她才不是替身!

她瞪大的雙眼裏仿佛蒙了一層霧,聲音盡數卡在了喉嚨裏,怎麽都發不出來。

而麵前的杜思優卻越發笑得嫣然,就好像在無聲地譏笑。

——宋一念,你不過是個替身,怎麽比得上我?要不是你跟我長得有幾分相似,你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更遑論是嫁給他!

宋一念無地自容,全身虛脫,隻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在杜思優麵前就是一個笑話。

就在宋一念以為,從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般糟糕時,杜思優給了她一道致命的打擊。

她的目光落在了宋一念的右手無名指上,突然問:“宋小姐,這是你和阿笙的婚戒?”

宋一念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轉移了話題,抿唇不語。

這枚婚戒並不是她親自挑的,記得陸鍾笙向她提出結婚協議的當天,就給了她這枚婚戒。

和他將有一段新的開始,令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向往,所以他送什麽戒指,她都不介意,壓根沒有想過戒指有什麽不對。

杜思優篤定一笑,揚眉問道:“我猜,你從來沒有把這枚婚戒取下來過吧?”

宋一念心中一抖。

她怎麽知道?

杜思優趁勝追擊:“但凡你把戒指取下來一次,就能發現戒指裏暗藏的玄機。”

戒指裏有玄機?

宋一念愣了愣,下意識地用左手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圈。

還記得當初陸鍾笙把婚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時,滿臉愧疚。

他說:“時間緊,沒來得及帶你親自去挑,以後你要是有中意的,我陪你去買。”

她以為婚戒是他匆忙之餘挑選的,就並未多想,所以才會傻傻地搖頭拒絕。

“不用,就這樣挺好的。婚戒就是一個物件,隻要是你挑選的,我都可以。”

那是一枚素戒,款式簡約,卻又不失典雅。

宋一念戴了兩年,已經習慣了戒指套在手指上的紋路,每當陸鍾笙在外忙碌不能歸家時,她就會摩挲手指上的這枚婚戒。

就好像……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所以無論是出行,還是在家洗浴,她都舍不得把戒指從手指上取下來,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丟了戒指。

可現在,婚戒被杜思優提及,宋一念的心髒顫抖不已。

杜思優自然是沒打算放過她,繼續攻勢:“宋小姐,你真不打算把戒指摘下來看看嗎?”

摘下來?

宋一念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一窒。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輸了氣勢!

她輕哂了一聲,反駁道:“憑什麽你讓摘,我就得摘?杜思優,你想離間我和陸鍾笙嗎?那我告訴你,你失算了。”

宋一念盡力保持鎮定,臉上浮現出冷靜的笑容。

“我不知道奶奶和爸反對你們在一起的原因,但我知道他們有自己做事的原則。既然他們都不同意鍾笙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因為——你,沒有資格做陸太太。”

宋一念反唇相譏,聲音鏗鏘有力:“一個壓根沒資格進陸家的女人,不配和我說話!”

杜思優聽人說起過宋一念。

別人口中所謂的才女,在她眼裏不過是個標準的書呆子,書讀得不錯,卻沒什麽異性緣,不諳那些男男女女之間的事。

可此時的宋一念伶牙俐齒,跟杜思優想像的大相徑庭,不禁愣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氣得臉色發白。

她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她沒資格跟陸鍾笙在一起。

更何況,這句話還是從宋一念口中說出。

她變得激動起來,“宋一念,我實話告訴你吧,你手上的那枚婚戒,是我十九歲生日那天,和阿笙一起挑選的情侶戒!真是可憐,你當成寶貝的東西,其實是我和阿笙愛情的見證!”

轟——

如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震得宋一念當場頭暈目眩。

不得不承認,杜思優給了她摧毀性的一擊。

難怪,剛把這枚戒指戴在手指上時略有些緊,看起來也並不太像是婚戒。

原來,它壓根就不是給她的!

雖然氣到心中滴血,但宋一念腦子裏還緊繃著一根線,提醒她不能著了杜思優的道。

她再次哂笑,輕描淡寫地說:“杜小姐怕是自信過了頭,你怎麽就那麽肯定,鍾笙沒有換過戒指?你就算不信我,也不能不信他的智商,如果他想瞞我,肯定會做到滴水不漏。”

阿笙換過戒指?不可能!她不會看錯。

“我不信!你快摘下來,戒指內圈裏鐫刻的一定是我和阿笙的姓氏縮寫!你給我摘下來!”

見宋一念油鹽不進,杜思優氣急敗壞地伸手,想要搶奪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宋一念下意識地側身躲開她,杜思優避讓不及,踉蹌著倒了下來,生生跌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啊——”

恰在此時,不遠處傳來男人低沉的疑惑聲。

“小優?”

……

上午十點多鍾,陸鍾笙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杜思優不見了。

他趕緊打電話叫肖逸四處找人,並給宋一念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會晚到半個小時。

眼看著快要到約好的時間,陸鍾笙決定先趕來餐廳,履行他對宋一念的承諾。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附近的咖啡店外,同時見到宋一念和杜思優。

看見杜思優倒在地上,他第一時間扶起她。

見到陸鍾笙出現,杜思優像是一株弱不禁風的柳樹,順勢倒在他懷裏,捏著自己的左手腕,垂淚抽泣。

“阿笙,我的手……好疼好疼……”她動作一氣嗬成,看不出蛛絲馬跡。

要不是親生經曆,恐怕連宋一念都要被糊弄過去。

這演技牛啊,杜思優當初應該去學表演,而不是鋼琴。

見陸鍾笙投來的詢問眼神,宋一念第一時間否認:“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摔倒的?”杜思優立刻嗆聲,轉頭看向陸鍾笙時,是淚眼花花。

“阿笙,你是知道的,我有多愛惜自己的雙手,我怎麽可能……”

還不等她說完,旁邊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叔叔,是這個阿姨自己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