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回來了
陸鍾笙花了重金，好不容易從韓國請來了幾位整形界的權威專家，就是為了給杜思優做全麵的診斷，看能不能想辦法修複她的傷口創麵。
這些醫生個個都擁有高超的醫術，能化腐朽為神奇，說不定能在杜思優身上發生奇跡。
或許她的手，就能再次彈鋼琴了。
但她怕得臉色發白，全身都在發抖。
“我不要！我不要進去！阿笙，快帶我走，快！我不要留在這裏，我不要！”
一道厲聲尖叫，杜思優暈倒在地上。
到底是錯過了專家的全麵會診，陸鍾笙將杜思優送回了市立醫院療養部。
心理科醫生給出的解釋，極有可能是因為事故發生後的應激反應。
“先不要著急給她做創傷恢複手術，先照顧好患者的情緒，多給她做心理疏導，不要給她太大的壓力。”
於是，手術隻能暫且擱下。
坐在病床前，陸鍾笙想起中學時期的那些日子。
當時，他就讀C城著名的第一中學。
他是數學天才，平時除了看書就是計算，很早就已經掌握了多種代碼技術，有時候為了專心學習，他會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待著。
後來他發現，食堂廢棄的冷藏室是個不錯的地方。
有時候困了，他就在那裏打個盹。
那天他是被一陣呼喊聲吵醒的，女孩兒慌亂的呼喊聲傳到耳邊，“救命，救救我……來人啊……”
她披散著頭發，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樣，看樣子大概又是一個被富家千金們欺負的女孩兒。
不想多管閑事的，可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破天荒好心出聲：“沒用的，這個點不會有人過來了。”
“那……我們怎麽辦？”
“等。”
他隻說了一個字。
這裏是他的秘密基地，陸鍾笙再清楚不過了，每天早上六點才會有食堂的阿姨們過來開門。
後來那女孩安靜了下來，抖抖索索地開始唱歌壯膽，盡管那曲調有些滑稽，但她還是堅持到了淩晨。
後來，聽說學校轉來一個女學生，名叫杜思優，特別會彈鋼琴。
他記得那天下午，在藝術樓，無意中看見杜思優正在彈奏鋼琴曲，和冷藏室裏那個女孩兒唱的那首歌一模一樣……
他這才認出了她……
病**，杜思優漸漸醒轉過來。
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她一下子驚坐起來。
“救命！救命！快救救我……啊……”
以為她是夢到了多年前在冷藏室發生的那件事，陸鍾笙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敲擊了一下。
他立即伸手抓緊杜思優：“小優，我在。”
“阿笙！”看見他的臉，杜思優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抱。
“都這麽久了，還夢見小時候的事情嗎？”陸鍾笙輕聲問道。
小時候？
杜思優愣兩秒，才反應過來陸鍾笙在說什麽。
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心虛，但很快，她掩藏下來。
“嗯。”她點了點頭，緊緊地摟住陸鍾笙的頸脖，說，“阿笙，我不要做手術，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想上手術台了！”
“好，我答應你。”
見他答應了，杜思優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讓那些專家給她會診，隻怕一切的努力全都化為泡影。
杜思優暗暗咬牙，決定提前實施自己的計劃。
她怯怯地說：“阿笙，我不想住醫院，能讓我住你家嗎？我聞不慣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
住他家？
陸鍾笙擰了擰眉，道：“現在還不行，但我可以給你找個房子，你先住下，好好養病。”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杜思優神色一冷。
但陸鍾笙似乎並不打算就此事多說什麽，她隻得把臨到嘴邊的話全都咽進肚子裏。
陪杜思優待到傍晚，陸鍾笙又回到公司，處理完所有公務後，他發現，時間已是夜裏快十二點了。
不禁低咒了一聲，他差點忘記自己答應過宋媽，晚上去陪她的事。
他起身來到寬幅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
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
宋一念陪宋媽在家看了一場老電影，正準備關燈睡覺，忽然聽見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她起身開了門，見到門外被淋成落湯雞的男人時，著實一楞。
以為他是隨口一說，但沒想到，他真的回來了。
陸鍾笙沒帶傘，隻穿了一件白襯衫和一條西褲，單手插褲兜的模樣沒有了往日的帥氣，反倒多了幾分狼狽。
宋一念眨了眨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心裏一陣嘀咕，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她故意用腿抵住門，慢悠悠地問：“你怎麽現在才來？我媽都已經睡下了，你回去吧。”
宋一念說完就要關門，怎料陸鍾笙的動作比她快一步。
他伸出一條大長腿，卡在門口處。
“我答應媽，今天晚上住這兒。”男人並不生氣，但能依稀看出來臉上的倦容。
又拿宋媽當借口，不要臉。
宋一念暗自腹誹了一句，但抬頭看見他眼窩處的黑色，竟是有些不忍。
“我們家小門小戶的，哪裏容得下陸總這尊大佛。”刀子口豆腐心，宋一念轉過神身時，給他留了一條門縫。
陸鍾笙見狀，嘴角微微牽了牽，隨即一個閃身進了宋家的門。
“有幹淨的衣褲嗎？借我換一下。”他問。
還真有。
宋一念瞄了他一眼，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鬼主意。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她去拿了幾件宋爸在世時穿過的衣褲。
十多年前的款式早已過時，但最過分的是那條褲子，布料老舊不說，縮水得怕是隻能當成七分褲穿了。
宋一念隨手丟給他，道：“喏，換上吧。”
陸鍾笙看都沒看，直接接過來後就去了浴室。
想著待會兒他的模樣一定會很滑稽，宋一念舍不得走了，就等在外麵看他笑話。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陸鍾笙出來，宋一念催促道：“好了嗎？怎麽這麽墨跡？”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就開了。
宋一念抬頭看去，整個人愣住。
粗布藍色襯衣穿在男人身上，竟然毫無違和感，反倒襯得他身上一股書卷氣，少了平時的精明銳利。
襯衣紐扣並未全扣上，透出他身上完美的肌肉紋理，麥色的肌膚，隱隱能看到他腰腹部漂亮而又矯健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