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他和女殺手的故事

可素月卻當作不認得,隻淡淡應了一聲:“是。”

沐雲薑給崇母吃了一顆丹藥。

服下後沒一會兒,崇母就驚喜地對崇八說:“兒啊,我……我走路終於穩當了……之前走路,人總是搖搖晃晃的。現在居然好了……姑娘,你這也太神奇了。厲害,真是厲害。”

崇八看著也驚奇,想不到這個七姑妒當真有如此能耐。

他立刻衝沐雲薑下跪道:“七姑娘,往後頭,崇八誠心效命,事事必以姑娘之命馬首是瞻……”

沐雲薑知道,現在的崇八並沒有真正誠服自己,沒事,隻要現在把他留在身邊就行,往後頭,總會服貼的。

“起吧,以後,你歸我婢女素月管……她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至於你每個月的月錢,放心,一定不會少了你的……”

崇八轉頭看向一直跟著七姑娘的素月。

幾年不見,她身上的煞氣倒是收斂了不少……想當年,她可是一雙彎月劍,殺人不眨眼。

他與她見過五麵。

第一次見麵,她在殺人。蒙著臉。

第二次見麵,她在殺人,她受了重傷,他救了她,看到了她的臉——那是一張很清秀的冰塊臉。

第三次見麵,是她救他,還了恩。

第四次見麵,是兩年前。

那是在太河境內,他奉命去辦事,路上聽聞那裏有一個采花賊為害新出嫁的姑娘,每番城裏有誰家辦喜事,喜轎裏的姑娘總會被劫走,被迷'奸的新娘子皆尋了死路。

那天晚上,他正巧撞見了那樣一幕:

一個矮個子少年,和穿一個喜服的姑娘,力戰采花賊。

那采花賊武藝驚人,在太河境內,無人能敵,不少想捉拿他的人都被他給斬殺的斬殺,劈死的劈死。

但那一次,他卻敗給了那一對年輕男女。

那夜,月黑風高,又下著細雨,他看不清那少年的臉,那人速度太快,可有看到那穿喜服的姑娘:

麵色冷利,目光如劍。

正是自己所認得的那個女殺手——可惜他並不知道她叫什麽,隻知道她的江湖代號:毒狼。

采花賊被擒後,這女殺手拎著他,將其扔進了縣衙,就此與那少年策馬而去。

所以,那矮個子少年不會正好是……七姑娘吧!

如此思罷,他看向自己的新主子,眼底漸漸露出敬畏之色。

後來他查過的,那矮個子少年是江湖上的鬼才訟師:江歧——世人以為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其實他的武藝遠在自己之上。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沐家二房家竟養出了這樣一個厲害的女公子,這往後頭,沐家二房必會崛起。

*

沐家小院小歸小,但屋子還是挺多的。

沐雲薑讓素月帶著這對母子去尋了一間空房住下,這樣能讓崇八更好地為自己所用。

素月應聲去了。

她走在前麵帶路。

崇母跟在後麵打量:這姑娘屁股大,好生養,長得也好看,就是有點冷。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素月。”

“姑娘,你可許人家了?”

素月:“……”

“姑娘,我兒子挺不錯的。他能文能武的,將來肯定有出息。要不,回頭我求求你家姑娘,讓我兒子明媒正娶了你?”

大娘熱情地推銷著。

素月:“……”

怎麽辦?

好想把這老婆子趕出去,這麽自來熟。

她看向麵色深深的崇八,冷冷道:“你出來一趟。”

崇八把母親安置好,跟了出去,來到了園子的一角,看到那個冷冰冰的姑娘,站在碧綠的柳樹下,渾身都散發著閑人勿近的冰冷寒氣。

“好久不見。”

崇八淡淡地打了一個招呼。

素月卻隻是冷冷看著崇八,聲線也是冰冷徹骨的:

“我不認得你,你也不認得我。

“以後,我的任務是保護姑娘。你的任務是聽姑娘的話,辦好姑娘吩咐的差事。

“還有,讓你阿母少說無關緊要的廢話。要是她再想亂配鴛鴦,我讓姑娘請你們一起回家……”

崇八老早就看出來了。

這個女殺手,根本沒心沒肺。

四年前,他救她一命,她說他從來不喜歡欠人恩情,問他:“你想讓我怎麽報恩?”

他說:“不用報恩。你之前說,看到你長相的人都得死,你沒殺我,就當是報恩了。”

於是她直接不告而別。

後來,他出了點事,被人下了情藥,她救了他。

那一夜,他意亂情迷,把她按在**,折騰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她留下一字條:“恩已還,從此江湖是陌路。”

自此消失,直到後來,他看到她跟著那個矮個子少年——可惜也隻是驚鴻一眼,便再也不複相見。

“你叫素月?”

他沒把她的話當回事,自顧自問著。

“關你何事?”

“你是我第一個女人,這麽多年了,我卻不知道你叫什麽?現在倒是好了,我們居然會效命同一人。”

他覺得這緣份,真是奇妙。

找了那麽多年,最後,竟成了同一個主子的手下。

“不許再提以前的事。”素月沉著臉,暗暗咬了咬牙:“那些事,我都不記得了,你也不許記得……”

“可我記得,而且記得非常非常清楚……比如,你身上長胎記的地方……”他慢吞吞看著她的小臉莫名飛紅起來。

原來,她也會害羞?

惱羞成怒的眼神,透著一種好看的流光。

“你給我閉嘴……要是你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我撕碎你的嘴?跺了你的**。”

素月惡狠狠落下一句,轉頭就走。

崇八看著,唇角勾了勾,莫名覺得很開心。

本來,他對背叛沐家大房,投靠二房,是懷著賭的心理的。

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次,可能真的跟對人了。

“兒啊,那素月姑娘走了?”

崇母跟了出來張望著,看到兒子居然在傻笑,嗬,這傻兒子一定是高興壞了。

“嗯,走了。”

崇八回過身相扶。

“這姑娘,是不是你畫上那個?”

崇母曾在兒子房裏看到過一幅畫——她這兒子是文武兼修的,畫個畫什麽的,也是信手拈來。

可他從來沒畫過女子,那一次,卻畫得特別的好看。

她猜兒子這是心動了。

崇八目光一動:“對,就是她,阿母,我終於又見著她了。”

“這是緣份啊……日後你要好好當差,說不定就能把人娶著了,你說是不是?”

崇母可開心了。

崇八卻覺得難,這個女殺手,心如鐵石,想讓她嫁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隻要想到往後頭,與她會在同一屋簷下效命,他竟是滿心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