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去調材料

“是是是,你們說得對,但是這不是……兩個小年輕剛出社會打拚,手上沒有多餘的資金嘛……”楚清歌苦笑。

雖說是演戲,但她沒錢也是事實,因此很容易就博得了這群老年人的憐愛和理解。

何況她又是個娃娃臉,整個人看著就軟乎乎很好捏的樣子,最容易得到長輩的信任。

是以不過兩三句話,兩個“背井離鄉出來謀生路,還不忘照顧家中年邁父母”的孝順形象就立起來了。

“不過小姑娘,你要買這裏的房子可得想好了,這地方治安可不太好……”

“哎呀,小孩子剛來個新地方,你不要嚇她。”有滿頭銀發的奶奶喝退了一臉神秘的中年人,轉頭對楚清歌又是一臉慈愛,“咱們這個地方雖然說沒有什麽安保,但是這幾年,監控也都裝起來了。再說街坊四鄰大家互相都認識,遇到陌生人也能相互提醒提醒,你們要是實在沒有錢,在這短期租個房子過渡過渡,也行。”

“謝謝奶奶,”楚清歌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衝著這個看起來最相信她的老年人道,“那奶奶知道誰家租房子嘛?我們想先看看環境。因為我們倆的父母年紀也都大了,想看看能不能住得慣。”

“有,有,”老奶奶很明顯是社區裏元老級的人物,聽到這話衝旁邊的人一揮手,“去看看小盛在不在家。”

得了命令的人領命而去,老奶奶又來招呼楚清歌,“我們這邊都是一樣的戶型,家家都是一樣的。你看看小盛家的布局,這一整棟你就都看完了。到時候價格要是不滿意,你再找找其他家的。”

“好,謝謝奶奶。”楚清歌該嘴甜的時候,小嘴就像抹了蜜。

老奶奶被逗得開心極了,拉著楚清歌的手不放,說看著楚清歌就想到了自己還在上大學的孫女。

很快小盛就來了。

裴景安和楚清歌跟著那個叫小盛的男人走進家門。

這裏的房間戶型,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更像一間職工宿舍。

像串糖葫蘆似的,從門口到盡頭分為三個空間,客廳和臥室共用一個大空間,再往裏是一個類似於通道的地方,旁邊辟出來一小塊作為衛生間。過了通道就是一個小廚房。

兩人大致看了一眼,記住了房屋布局,便退了出來。

“奶奶,您之前說,這裏是死過人的地方,是怎麽回事啊?”楚清歌黏黏糊糊地挽住老人的手臂,攙著老人到石凳上坐著。

老人的眼尾都笑出了紋路,對於這個嘴甜又孝順的小姑娘,知無不言。

“說起來也得是十幾年前了,有個外地來這打工的小女孩,租了我們這的一個房子。房東是個二流子,沒什麽本事,但是家裏有錢,給他留的資產也多,他就靠著收租過活。”

“後來有一天,那個租房子的小女孩被人發現死在家裏了。凶手一直沒抓到,都快要當一個懸案處理了,小姑娘的父母來這鬧,公安局、法院,都鬧過了。最後沒辦法,把那個房東給抓了。”

“但是老婆子我在這地方住了多久了,從這房子建成,我就在這住。老婆子人緣還不錯,基本上來回來去的人,我都認識。那天見到一個不認識的小夥子,從樓上跑下來,見到我,慌慌張張的。”

老奶奶迎著漸起的太陽,回憶著那不尋常的一天。

“那個小夥子沒走多久,房東,就是於偉,又來了一次。來了之後上樓沒多久,就也慌慌張張下來跑走了。最後把於偉那個小夥子抓了,老婆子確實沒想到。當時我見過於偉幾次,對那個趙月,是真不錯……”

楚清歌和裴景安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楚清歌柔聲打斷了老人無盡的歎息。

“奶奶,那趙月是什麽時候被人發現出事了的?”

“也沒多長時間吧……”老奶奶掰著手指給她算,“我每天早上七點出門買菜,買完菜基本上就是七點半。那天買菜回來以後,在樓下遇到隔壁樓的老太太,我們站著聊了一會天。”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那個我沒見過的小夥子從樓道裏跑出來。等我回家把菜放好,再出門是九點,於偉那小子也跑了。差不多又過了十分鍾左右,我聽樓上有人叫‘出事了’,我上去一看,說發現那個小姑娘被人害了。”

七點。

七點半。

八點。

九點。

九點十分。

如果這些都為真,短短十分鍾的時間,於偉很難完成判決書上所寫的偽造現場的活動。

“奶奶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嘛?”楚清歌再次確認,“您也沒注意他是什麽時候上樓的?”

“沒見過沒見過。你要是說上樓,要不然就是在我出門買菜之前,要不然就是去買菜還沒回來的時候。咱們這個樓隻有這麽一個入口,要是在我買菜回來以後,我肯定能看到他上樓。”

老奶奶對自己的記憶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又跟老人寒暄了一陣,楚清歌和裴景安找了個借口起身告辭。

楚清歌一路小跑,跟在大步流星的裴景安身後,“我們下一步去哪?”

“去調材料,”裴景安撥通了電話,拿起手機放在耳邊,還不忘給楚清歌說明,“我們要先找到證據,證明在案發現場,確實發現了不屬於於偉和趙月兩個人的身份證明。”

畢竟老人的陳述,在刑事訴訟中,充其量隻能算是證人證言,如果當年都沒有被采納,又憑什麽覺得十幾年後會被采納。

而僅憑她的說法,隻能證明有外人進入了這棟樓。卻無法直接證明,有除了於偉和趙月之外的人進入案發現場,甚至可能有充足的作案時間進行作案。

裴景安站在C市隨處可見的黃葛樹下,低矮蓬散的樹冠遮在他頭頂,陽光從枝葉間細細碎碎地落在他身上,竟還了他幾分少年的朝氣。

仿佛回到了兩人還在大學的時候,他站在A大的懸鈴木下,忙著處理辯論賽的下一階段行程安排。

而她靠在樹幹上,一個字一個字斟酌比賽時自己要用到的問題,隻等著比賽的那天,帶著隊伍跟他走就好。

楚清歌不由便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