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什麽時候拋棄我

“你放開我!你……”

楚清歌拚命揪住自己的衣領,不讓男人將它們撕扯得七零八落。

“混蛋!你這樣是犯罪!”

“滾開!”

楚清歌的抵抗,在男人麵前就像麵對老鷹的小雞崽子一樣無力。

隻是這樣的叫囂,讓正在興頭上的男人聽起來還是心煩。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蓋在楚清歌臉上。

男人皺著眉,嗬斥,“閉嘴!”

男人的手勁很大,楚清歌一陣耳鳴,連頭腦也昏沉了一會。

趁著這個時機,男人的嘴唇落下來,啃咬著她的耳根和脖頸,發出含混不清的哼哼聲,似是對自己“買回來”的這隻玩具相當滿意。

楚清歌仍舊死死護著自己的衣領,指節泛白,卻終於漸漸無力。

有溫熱的**在眼眶中堆積,最後承不住地滑落,沁入鬆軟的被褥裏,未留痕跡。

男人跨坐在她身上。

兩人的姿勢讓楚清歌感到屈辱。

她緩緩閉上眼睛。

準備放棄的關口,身上卻陡然一輕。

接著男人的哀嚎聲響起,夾雜著興致被敗壞了的惱羞成怒,“你誰啊?!來管我們兩口子的事做什麽?!啊呦!”

“兩口子?”另一個聲音帶著要將他剝皮抽骨的狠厲,“你說誰跟你是兩口子?!”

是裴景安!

楚清歌驟然清醒,艱難從**爬起來。

顧不上看裴景安現在是什麽臉色,楚清歌抖著手指,先扣好了已被**得淩亂不堪的白襯衫。

最上麵的一顆扣子,在方才的激烈扭打中不知何時崩掉了,楚清歌攥著衣領,本該通紅的臉此刻一片灰敗。

陌生男人洋洋得意,上前半步,挑釁地望著裴景安,胡蘿卜似的手指點了點垂著頭的楚清歌,“她,跟我,我們是兩口子,懂嗎?”

“老子八十八萬八,一個子兒都沒往下還,跟她訂的婚。就等尋個好日子,來娶她過門……啊!”

話還沒說完,裴景安飛起一腳,踢在他後背上。

“給我滾!”裴景安冷冷地對趴在地上的男人下了命令。

“你……你你你……”陌生男人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指著裴景安邊罵邊往後退,“你叫什麽?你有種把名字留下,老子改天找人弄死你!”

“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君同律師事務所,裴景安。”

裴景安字字鏗鏘。

男人聽到“裴景安”三個字,打了個冷戰,還是強撐著撂下一句話,“你……你給我等著!”

門被重重摔上,狼藉一片的出租屋裏,隻剩楚清歌和裴景安兩個人。

安靜得落針可聞。

裴景安爬滿血絲的雙目從門邊轉過來,死死盯著縮在床頭的楚清歌。

楚清歌垂著頭,發絲從肩頭滑下,遮住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裴景安聽到自己問:“他是什麽人?”

嗓音沙啞難聽。

**的楚清歌打了個激靈,額頭緩緩放下,抵在膝蓋上,半晌,搖了搖頭。

“嗬,”裴景安收回目光,咀嚼著陌生男人留下的三個字,“兩口子?”

楚清歌沒有動。

裴景安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滋味。

他好像很早之前就設想過這個結局,卻執迷不悟地不願接受。

直到剛才,眼前的一幕就像一發子彈,完美地打進了他一直最恐懼的那枚靶心。

空空****的。

床頭櫃上的紅玫瑰明豔得刺目。

他不受控製地朝那束玫瑰走去,從桌麵上拾起來,翻來覆去地端詳。

多麽廉價的包裝,多麽流水線化的審美。

扔在大街上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垃圾,可是她偏偏喜歡。

“嗬。”又是一聲輕笑,裴景安的聲音像半空中飄落的羽毛。

快要枯萎的玫瑰花束,跌落在地,震掉兩枚邊緣發黑的花瓣,“八十八萬的彩禮?”

楚清歌還是毫無反應。

裴景安彎下腰,修長的食指勾起楚清歌小巧的下巴,溫柔卻強迫楚清歌抬頭看著他,“是不是?”

淩亂的發絲擋住了那雙杏眼,卻擋不住方才**之後,在耳畔脖側留下的緋紅印記。

也擋不住胸前沒有了紐扣束縛,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

裴景安腦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線崩斷了。

“楚清歌……”

他得不到她的答案。

唇角的弧度僵硬又勉強。

“這一次,你打算什麽時候拋棄我……”

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那雙杏眸終於不再木然。

挑著她下巴的手指冷得如同九天寒玉雕成,楚清歌懷疑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否則怎麽會在裴景安這樣高傲的人口中,聽到這麽脆弱到有些顫抖的語句。

“對不起……景安,”她輕輕挪開他的手指,垂落的眼簾遮住了情緒,“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她太累了。

就像流浪了很久的狗,在一個人拿著火腿腸的引誘下,一步一步接近那個人。

滿心以為能得到那根火腿腸的時候,卻被那人抓起來架在火堆上,要將她烤熟了吃肉。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陌生男人身上的膻味,楚清歌惡心得想吐。

裴景安望著自己空****的手,指節上還搭著兩縷發絲。一貫柔順的長發,在混亂中打了結。

昭示著在他進屋之前,兩人的糾纏有多激烈……

裴景安怔怔收回手。

“好……好。”他站直了身子,說不上是決絕還是自嘲,“楚清歌……”

眼前人的名字磨碎在齒間,裴景安終究還是沒有接著說什麽。

邁巴赫飛馳在城市的快速通道上,宛如一顆即將隕落的流星。

到了後半夜,那家名叫“燭影”的酒吧,才正式開始了大都市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我去,景安你不是吧?”老友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向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裴景安,發絲幾分散亂,有幾縷遮在額前。領帶扯開了一半,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半敞著緊實的胸膛。

外套扔在一邊,連袖箍也摘了,袖子卷到小臂中間的位置,露出手臂肌肉的流暢曲線。

如果隻是這樣,也還好,說不上“**靡”,甚至還有點性感。

可加上他身邊的那些,可就是另一番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