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抬不起頭

'後來上來的那輛皮卡又超到了他表哥前麵,兩輛皮卡都是白色的,都是一個型號的,本來韋至清表哥並沒有當回事,一樣的車那肯定很多啊,但是當他看到皮卡後麵拉著的紙紮跟花圈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不對勁。

這輛車上的紙紮跟花錢,好像跟上一輛車的一模一樣,而且花圈上的字都是一樣的,連顏色都是差不多的。

車子一樣很正常的,但是花圈跟紙紮都一樣,這有點不可能吧,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沒有看清,趕緊放慢車速,揉了揉眼睛讓自己保持清醒,要不然這樣太危險了。

前麵的皮卡車很快又過去了,韋至清表哥深吸一口氣,繼續開車,旁邊又上來一輛車,他轉頭一看,竟然還是輛皮卡,而且還是白色的。

這讓他的心裏有一絲不安,等那輛皮卡開到他的前方,他腦子嗡的一下,這輛車上的紙紮花圈跟前一輛車一模一樣,甚至連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剛才因為有了懷疑,所以上一輛車過去的時候,他特意記了一下花圈紙紮的樣子,所以他確認這輛車跟上輛車上的一模一樣!

他覺得渾身發冷,趕緊看著外麵,對啊,就是這條路,正常的速度,外麵的一切景象也都跟他以前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麽特殊的,但是為什麽自己能碰到三輛拉著一模一樣紙紮跟花圈的車呢?!

他覺得不能再走下去了,趕緊靠邊停車,在停車的過程中,他在車上又看到那輛拉著一模一樣花圈跟紙紮的車子。

聽說開車如果遇到怪事先抽根煙,他趕緊拿出煙點起來,站在路邊抽了起來,然而當他站在車邊抽煙的時候,那輛皮卡卻再沒有出現。

韋至清的表哥想了想,晚上來殯儀館確實不是好的決定,其實決定來之前他就跟媳婦大吵了一架,媳婦說家裏孩子剛出生,他就去殯儀館不好,會帶回髒東西嚇到孩子,但是他本來就不信這些,而且自己父親去世的時候,這個朋友幫了自己不少忙,一直跟著忙前忙後,如果不是人家他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最近太忙,隻能晚上抽空過來看看,這樣人家沒挑自己理都不錯了。

抽完煙,他抹了抹臉,便重新上路,這次他沒在看到那輛詭異的皮卡車,韋至清表哥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剛才可能真的是眼花了。

夜晚的殯儀館依舊燈火通明,殯儀館的大廳空曠,新裝修的大理石泛著刺眼的白光,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選的,這殯儀館的燈要比別的地方的燈更白,更亮。

朋友在門口接了他,兩人走向貴賓廳。

為了好聽,殯儀館的所有廳都取成貴賓廳,但其實這些廳也是分三六九等,每天的費用不同,大小不同,貴一點的甚至有穿著西裝的服務人員給來往賓客端茶倒水。

韋至清跟朋友剛進門,便有一個工作人員帶著白手套端著一杯咖啡遞給了他。

“謝謝。”他表哥倒了謝,趕緊拿過咖啡一飲而盡,他太需要這杯咖啡了,剛才來的路上,他都覺得自己不是很清醒。

從外廳左轉,就是停放冷凍棺的地方,裏麵擺放著花圈,童男童女,供桌,供桌上擺放著炸魚,豆腐,三樣水果,還有高香,這個高香不能斷,斷了就是斷香火,隨意家裏的男丁有一個專門在這裏盯著這個香火,朋友家就一個兒子,他還沒結婚,這些都要他自己來做。

在供桌前麵放了幾張墊子,前來吊唁的人,小輩的一般都是跪下磕三個頭,輩分大一點的就是站著鞠躬就可以了。

韋至清表哥是小輩,就跪在墊子上磕頭,對麵冷棺的旁邊,也放著兩個墊子,是主家的後人回禮的,他跪下之後,朋友也跪在對麵,他磕一個頭,朋友就回一個頭。

但是當他磕完了第一個頭在抬頭的時候,忽然發現朋友身後站著一個人,而此時他已經下意識俯身磕第二個頭了,而這次當他再抬頭的時候,那個人影竟然杵在了他麵前,一張黑漆漆的一團的臉正低著看著自己。

韋至清的表哥覺得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雖然心裏已經被嚇得顫抖,但是身體還是不由的往下磕第三個頭,而這第三個頭磕下去的時候,他就覺得有個力量正摁著他的頭,怎麽也抬不起來。

“誒!怎麽了?!”朋友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他感覺有人拉著自己,攙著自己,但是他怎麽也起不來,腦袋像是灌了鉛牢牢的站在地上。

緊接著他就聽朋友在嘟囔:“媽!你別謔謔小彭!人家家裏有孩子呢!……”

朋友後來說了什麽,韋至清表哥已經聽不清了,他當時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後脖子被大力的摁著,他甚至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

又過了大概一分鍾左右,他隻覺得很多人從自己身邊來來回回的,然後還有人拉著自己的胳膊想給自己拉起來,他也想起身,但卻怎麽也起不來。

然後他就聽到朋友的怒罵聲,不知道他在罵誰,但是片刻後,韋至清表哥就覺得自己脖子能動了,他趕緊起身,把周圍人嚇了一跳,朋友趕緊拉著他走出靈堂。

韋至清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了下,他連喝好幾杯咖啡,這才穩定了情緒,朋友拿著幾個蘋果跟香蕉出來遞給他,讓他拿回家給孩子吃,還給了他一塊紅布條。

這都是習俗,老話說,老人八十多去世屬於喜喪,家裏有小孩子的主家都會給拿兩個供果回家給孩子吃,這樣對孩子好,給塊紅布也是怕參加完葬禮別讓什麽東西跟回去,到家門口紅布就要扔掉。

因為剛才的事,韋至清的表哥也不敢多待,臨走的時候朋友連連抱歉,他也沒說什麽,這種事還能說什麽。

回到家之後,韋至清的表哥按照母親教他的,在門外像是撣衣服上的灰塵似的撣著衣服,其實他也不知道這麽做是為什麽,反正是老傳統,照著做就對了。

如果說之前,他不相信這些東西,但是經過剛才的事,他心裏也犯嘀咕,自己尚且那麽害怕,要是讓孩子碰上,那不就糟了,他心裏也有點後悔沒有聽媳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