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傅以深你怎麽流鼻血了啊嗚啊嗚
傅以深?!!”
“傅以深,你怎麽了?!!”
淩依緊張地從他背上一躍而下,扶住他踉蹌的身體。
而他似乎一直握著喉嚨,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淩依一下子手足無措了起來:
“是是是……藥太苦了嗎……我馬上給你找糖糖,傅以深你撐住!”
淩依四處張望,想要找之前傅以深每次都會給自己準備的那罐番茄糖,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但他卻不像以前一樣看著她的眼睛,抬手精準抓住她手腕的同時,還低頭閉著眼睛,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
“我想……應該沒事了。”
“不過,似乎剛剛藥物作用下,產生了短暫的睫狀肌**與視網膜血管**,可能一定程度上引起頸動脈缺血或者腦供血不足,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劇烈急性的炎性水腫,導致的SaadicSuppression,也就是,掃視抑製。”
半天,淩依才反應過來,愣愣地回了一句:“啥?”
傅以深頓了頓,從淩依的手腕開始,摸索著往手臂的方向去,將她往自己的身側拉了拉:
“眼睛會出現‘掃視抑製’現象,也就是出現了短暫性視覺抑製,通俗地說,就是短暫性視力下降甚至視力喪失,再通俗一點就是——失明。”
三重通俗,小喪屍終於聽懂了。
失明,就是看不見。
淩依張開小小的手掌,難以置信地在傅以深麵前揮了揮——顯然,麵前的傅以深,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手還在她手臂的方向摸索,另一隻手觸碰著一邊的牆壁,像是在適應黑暗。
【我大概經曆了幾輪過敏、發燒……大概把你受過的苦都受了一遍,就差,沒有失明了。】
【要是我真的吃實驗藥物失明了,你會不會照顧我?】
【呸呸呸!哪有人這麽詛咒自己的!】
不是吧……
人類的烏鴉嘴……這麽應驗的嗎……
啊嗚啊嗚!都說魔法師不能亂許願了!
他可是她的魔法師……甚至是全蔚萊城的魔法師啊……
淩依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怎麽辦,怎麽辦?你們研究所的藥是怎麽回事,過敏、發燒、失明是固定套餐一鍵三連嗎?”
她第一反應是給傅以深找個信得過的醫生:
“小簡……小簡……對,趕緊找小簡……”
淩依抓起傅以深的手機,連手指都在顫抖,號碼還沒撥出去,就隻聽得“啪——”一聲,一不小心滑落了下來。
傅以深耳朵動了動,聽見聲響摸索了過來,撿起了地上的手機放進兜裏,又摸索著拍了拍淩依的小腦袋:
“別擔心。我想這個是暫時性的,應該很快就好了。”
“你看,雖然我暫時看不見,但我還能聽聲音找到你,摟著你,是不是很厲害?”
他的眼神雖然空洞地看著前方,修長的手指卻順著她的臉緩緩摩挲而下,用指腹摩挲掉掛在她眼睫的淚花:
“好了,別哭了,再哭瞎一個,我們可就是蔚萊城著名的、已經訂了婚的失明夫婦了。”
什麽嘛……
都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
不過傅以深說的也沒錯,上次她吃了研究所的藥之後,也是有了短暫的失明,好像沒過幾天就好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
而且,在她失明的時候,一頓擔驚受怕嗷嗷叫,而傅以深確實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
小喪屍是很知恩圖報的,說好要照顧傅以深,就一定會照顧傅以深的!嗯!
淩依用力擦幹淨眼淚,直接抬手一把將傅以深摟入懷中:
“傅以深,你放心!小喪屍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傅以深吃痛地悶哼了一聲,淩依這才想起傅以深背上的傷還沒好全……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小喪屍不是故意的!小喪屍輕點,輕點!”
傅以深畢竟看不見,剛想掙紮著起來,卻被淩依錮住,十分用力地往胸前扣,還模仿他平時安撫她的樣子在他背後拍了拍:
“小喪屍也失明過,知道黑暗有多不好受,傅以深你不要怕,小喪屍一定會保護你的!”
傅以深輕輕咳嗽了一聲:“其實我還好……”
淩依隻當他是客氣,直接打斷了他:
“總之,就算你一輩子都看不見,小喪屍也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傅以深:“……”
總覺得哪裏不對。
淩依又捧起了他的大腦袋,往自己胸口的方向再用力按了按,幾乎將他的臉擠到變形:
“傅以深,我這樣抱著你,你是不是比較有安全感一點?”
“傅以深,你有什麽需要小喪屍做的,小喪屍一定全方位滿足你!”
傅以深:“……”
“咦,傅以深你怎麽不說話?”
“唔……傅以深你怎麽流鼻血了?”
“傅以深啊嗚啊嗚!怎麽辦嗷嗷嗷!小喪屍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
***
顧氏別墅。
顧小明麵無表情地坐在自己房間裏發呆,下頜的胡茬都已經長了出來,身上還穿著訂婚儀式那天同款的黑色西裝。
順著他眼神的方向,一籠千瘡百孔的小白鼠被放在了書櫃正中央,病懨懨的不願動,似是和他一起在發呆,然後,和放了許久的玉米粒一起,彌漫出一股詭異的味道。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沉默:
“小明哥,這個據說是新進的綠茶葉,您試試口味喜不喜歡?”
顧小明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明明穿著淩依同款的衣服,妝容也畫得眉眼與她極其接近,行為舉止卻與她大相徑庭的女人:
“你叫什麽名字?”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訂婚儀式當天,他被自己的準新娘一麻醉劑弄暈,一覺醒來,不僅衣服被扒光,甚至身邊還躺著一個毫不相識、同樣渾身上下不著寸縷的女人,還一臉哭哭啼啼地要自己負責。
正在他一臉懵逼的時候,林老爺和自己的爺爺闖了進來。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準新娘已經逃婚了,甚至自己的恩師傅教授,還穿著自己的衣服、戴著自己的麵具,和他的準新娘完成了訂婚儀式,接受了所有賓客的祝福……
這一切,來得突然而荒誕。
更荒誕的是,這個林老爺回來之後,像變了個人一樣,和自己的爺爺似乎達成了空前的共識,竟然……讓那個女傭頂替了林氏大小姐、他顧小明新訂婚的夫人的身份,與他一起出席了後續的采訪和活動。
就這樣,他渾渾噩噩地走完了全部的流程,什麽婚宴財團恐怖襲擊、什麽捐樓福利公益……全部左耳進右耳出。
對於身邊這個低配版的“林氏大小姐兼小顧夫人”,他更是愛答不理。
這一切,都是為了傳說中的家族臉麵麽?
家族臉麵……家族臉麵……
他隻覺得惡心。
麵前的人惡心,不在麵前的人也惡心。
“我……我原本叫小紅。現在,是林小紅了,也可以是顧林小紅……”
麵前的女人一臉嬌羞,還沉浸在自己一“麻醉劑”之後,就烏鴉變鳳凰,搖身一變成為了林氏千金和小顧夫人的欣喜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混混沌沌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化妝間的雜物房,身上女傭的外衣已經不見了,而不遠處,也躺著一個被扒光外衣的顧小明。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身上的布幔扯開,也把顧小明身上的衣服扯開,躺在他旁邊。等他蘇醒後,一起尖叫,裝作無辜的模樣。
天地良心,原本,她隻是惡向膽邊生,想碰個瓷而已,看能不能在這個兩大財團的大喜日子,討一筆賠償金封口費,卻不料——這一切事情的發生,突然得跟天上掉餡餅似的。
雖然顧小明從訂婚儀式結束後就沒有怎麽搭理過她,但他現在問了她的名字,是不是意味著……想和她培養感情。
想到這裏,小紅又靠近了一些:“小明哥,你試試這茶?”
顧小明一把推開了托盤,茶撒了一地,聲音陡然又冷了幾分:“我讓你戴的東西呢?”
小紅隻好一臉為難地拉開了床頭的抽屜。
裏麵安靜地躺著一副假的喪屍獠牙,還有……一雙紅色的美瞳,看起來,像血一樣。
顧氏小公子的口味,似乎有點重。
她隻能將這理解為——有錢人家的惡趣味。
小紅默默地取出假牙和美瞳迅速給自己戴上去,轉過頭:“小明哥……”
顧小明眼神似乎稍微沒有那麽冰冷了:“不要叫我小明哥,喊我的名字。”
小紅咽了咽口水:“顧……顧小明?”
“凶一點!”
“顧小明!?”
“嗯,差不多了,把牙齒再露出來一點,目光再凶一點。”
小紅隻好咧著嘴,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對此,顧小明似乎露出滿意的神情:“沒錯,差不多這樣子,過來。”
小紅剛往顧小明的方向走了兩步,他便迫不及待地拽住她的手臂,圈到自己的懷裏。
果然……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口味都比較重且特別?
她抑製著自己劇烈加速的心跳,緊張地靠進了小明的懷裏,雙手本能地環了上去……
卻不料顧小明突然極其用力地握住她手腕,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掐出紅痕的程度,迅速翻了個身把她反壓在沙發上,一頓歇斯底裏地大吼:
“你在幹什麽?!你完全不像她了!你根本就不是她!不是!你到底是誰?!”
小紅一臉懵逼:
“我……我是小紅……”
“你閉嘴!”顧小明直接從衣兜掏出了一針麻醉劑,狠狠一針紮進了小紅的脖頸。
她瞪大了眼睛,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的驚呼和尖叫,就被顧小明死死按住了嘴。
顧小明的眼角都泛著紅,比小紅佩戴的紅色美瞳,還要紅。
他的眼裏反複浮現淩依那日在訂婚儀式,將麻醉劑紮入他體內的模樣,還有那天她說的那些話,宛如一把把刀重新捅入他的心口: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
【叫我,師娘。】
【師娘勸你啊!跟你師傅學做實驗之前,先學著好好做人吧。】
師娘……又是師娘……
他才不要什麽師娘……
顧小明手上用力地握著麻醉劑,狠狠紮進了小紅的脖頸,冰涼的**魚貫而入,直到她漸漸閉上了眼睛。
他抬起手捏著小紅的下巴,嫌棄地推到一邊,隨後,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籠小白鼠上。
淩依……
我不會放棄的……
我會讓你看見我的,一定會的……
顧小明走向那麵書櫃,移開了小白鼠的籠子,熟練地在籠子底下的凸起處,按下了密碼:
【7-6-7-3】
書櫃緩緩打開,滿是冰冷的器械、奇怪**的實驗室呈現在眼前。
一管紅色的血樣,在實驗室中間,用玻璃罩好生地罩著,冒著幹冰白霧。
這是之前,他最後一次去了林老爺的書房,林老爺給到他的——最後抽取的淩依的血樣。
當時他隻是取了一點點,就足以讓小白鼠暴起了。
他抬起手,緩緩摩挲著玻璃罩,將臉貼在那玻璃罩上,閉著眼睛,似乎隔著玻璃罩在嗅那血樣的味道。
癡迷。
顧小明睜開眼睛,透過書櫃,回看著房間地上被棄如敝履的小紅,露出詭異而瘮人的微笑……
***
入夜。
趙Sir握著手銬躺在**,一如往常。
他閉著眼睛,清醒而敏銳地聽著窗外的動靜: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見三五條滑索從窗外垂了下來。
果然,是來了麽?
如傅教授所說的,為了阻攔他查出林老爺的DNA真相,來滅口的R組織的人。
黑衣人的身影從窗外閃現,趙Sir握緊了手銬,可還沒等他起身,又看見一抹更為敏捷的身影閃現,穿著黑色鬥篷,亮出長長的指刃,在玻璃幕牆上穿梭,與那些滑索上的身影搏鬥。
不出幾招,那些滑索上的黑衣人就一個個掉了下去,還有不少鮮血,濺在他的玻璃窗上。
那隻黑色鬥篷的喪屍怪……在幹什麽?
這是……殺人?內鬥?爭搶著誰要來殺他立頭功?
黑色鬥篷喪屍怪穩穩坐在窗台上的時候,趙Sir下意識把手銬握得更緊。
下一秒,隻聽得一個壓低聲音的女聲傳來:
“嗯,計劃再次失敗,這次他們防範的人更多了,兄弟們都死了,再計劃計劃吧。”
趙Sir一臉懵逼的時候,隱隱地瞥見那黑色鬥篷喪屍怪似乎自己拉起了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