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撲倒差點謀殺親夫|逃出林氏莊園
傅以深怔怔地看著淩依。
她在說……
她願意嫁他。
用一種極其篤定的語氣。
淩依見傅以深沒有反應,不由得嘟囔了一聲鬆開口:
“什麽嘛……”
“還說什麽,因為沒有聽到我的答複而遺憾。我看你也沒有很……唔!”
她的話甚至還沒有說完,便被扣住了後腦勺。
臉被迫一偏,一個極其強勢的吻就這樣直白而**地落了下來。
唇齒間暗湧著無法言喻的欲求與情潮,仿佛要將她整個小小的身子都吞沒。
雖然強勢得不容拒絕,但每一下他都吻得極其虔誠,就仿佛要在這片情欲的深海中,毫無保留地獻上他的身心。
他的呼吸混著灼灼的潮氣,隨後,那隻扣在她後腦勺的手微微鬆了鬆,聲音裏都是沙啞和低沉:
“我隻是……一時間沒有想到。”
淩依眨巴眨巴眼睛,喘著氣歪著頭看他:
“沒想到……這次的科學原理是什麽?你的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內啡肽還是苯基乙胺?”
聽著淩依一個一個詞往外蹦著,一臉“我準備好了你來吧!幹不燒小喪屍腦算我輸!”的模樣,傅以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這次沒有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內啡肽和苯基乙胺,沒有物理化學生物腦科學和宇宙洪荒。”
淩依剛想說些什麽,傅以深笑了笑補充:
“甚至沒有中文詩英文詩。”
“一切的科學原理,還有語言都匱乏了。”
淩依似乎能看見,無形的細線將他們兩個包纏在一起,混著溫度和魂靈,深深灼進她的眼底。
原來……傅大教授,也會詞窮。
這是她很難得的一次——直麵他的笨拙與直白。
傅以深低低地笑著,微微用力按著她的後腦勺,又眷戀地吻了她的臉頰:
“匱乏到,隻想吻你。”
“在我被抓的時候,我確實最遺憾的是沒有聽到你的回應,我還想了好多好多,多到……大概跟你說上好多好多天,都說不完。”
“但我見到你的時候,這些話好像一下子又不重要了。”
“於是我隻保留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便是——如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臨,我隻想在今天結束前先吻你。”
“每一天,都是。”
既是承諾,也是約定。
傅以深掐著淩依的後頸,追逐著她柔軟的唇而來。
淩依連忙騰出手,用力拍了拍傅以深的胸口,強行把他推開,紅著臉示意著娜歐米的方向:
“喂喂,有人在呢……啊嗚啊嗚!”
娜歐米愣怔了幾秒,頓了頓別過頭:
“……我是個實驗體,也不算嚴格意義的人類,你們可以繼續。”
淩依:“……”
見傅以深真的準備繼續,淩依連忙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發出“砰——”的聲響。
傅以深背上的傷直接著地,發出吃痛的聲音,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淩依倒吸一口冷氣,保持著坐在傅以深身上的姿勢,揪了揪他的衣襟,試圖將他拉拽起來:
“嗷!傅以深!”
“小喪屍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唔……
這算樂極生悲之……剛答應求婚就謀殺親夫嗎……
啊嗚啊嗚!
小喪屍不想做小寡屍!
淩依慌亂一扯,直接聽得清脆的“撕拉——”一聲,她尷尬地抬起了手,兩片襯衫布料直接掛在她的指甲上一起抬了起來。
反觀地上的傅以深,一臉錯愕,胸口的襯衫直接被撕裂,紐扣崩了一地,露出大片的胸膛。
傅以深:“……”
淩依連忙用手上那兩片破布重新覆住了他露出的重要部位。
隻是……
這動作,看上去更羞恥了。
啊嗚啊嗚,小喪屍怎麽又又又用力過猛了??
這時候如果說是襯衫自己動的手,有人信嗎?
娜歐米回過頭,看著這姿勢曖昧詭異的場景,不由得**著嘴角:
“雖然……我是個實驗體,但你們好歹注意一下場合。”
“這種事情……你們還是換個環境、關上門比較合適……”
淩依咽了咽口水,瞬間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想什麽呢!我隻是想給傅以深開鎖而已!對!就是這樣!”
“小喪屍剛剛可是能徒手掰彎鐵柵欄,我就不信搞不定這個鐵手銬!”
說話間淩依拍了拍手掌,用力去扯手銬上的鐵鏈子。
嗯,紋絲不動。
淩依卯足了勁,咬著牙,幾乎連牙縫都在一起出力——
但似乎,風平浪靜。
“嗷!!!!”
淩依亮出了小獠牙,直接張口就要咬上那鐵鏈子,卻感覺整個身子被提了上來:
“嗷嗷嗷誰拎我!!!”
娜歐米白了她一眼,將手上這坨小喪屍直接丟回了傅以深懷裏,語氣冰冷:
“沒見過自己這麽找死的。”
淩依撲騰著要往那鏽漬的鐵鏈子去,被傅以深一把按住:
“鐵生鏽的過程當中,會吸收大量的灰塵和有害細菌,而破傷風杆菌就很容易出現在鐵鏽和沾染泥土的物件當中,若是去咬它,口唇很容易被帶有鐵鏽的器具割傷,極易產生傷風杆菌感染。”
“傷風杆菌會產生**毒素,最終陷入全身**,累及呼吸肌以後,窒息而死,致死率大概高達50%。”
“除了我和番茄,以後其他東西,都少咬。”
淩依:“……”
啊對對對!
小喪屍什麽都咬!
可是……若是打不開這鐵手銬,怎麽救傅以深出來……
娜歐米歎了一口氣,從兜裏掏出了一塊鐵片丟了過去。
淩依看向了娜歐米:“這是……”
“不是要結婚嗎?反正你們的婚禮我大概率去不了。”娜歐米難得收斂了冷冰冰的神色,連眉眼都多了幾分溫和,“就當是,我的隨禮了。”
傅以深接過鐵片迅速撬開了手銬,娜歐米已經走到門口:
“你們動作還不快一點,要等林氏莊園的人發現異樣嗎?”
路過門口的時候,淩依拉住了娜歐米的手:
“你呢?你不走嗎?”
娜歐米把槍直接塞淩依手裏。
淩依愣了愣……
這……這麽客氣……
娜歐米握著淩依的手,讓她的小手握住槍柄,手扣在扳機處:
“對我開槍,就當我監管不力了,也給你們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淩依將槍重新給她塞了回去:
“對你開槍,萬一這裏的人手腳不麻利、救治不及時怎麽辦?”
“要不,你跟我們走?”
娜歐米別過臉去,不肯接她的槍:
“我隻是林老爺的私人保鏢,一個……失敗的實驗體而已……我離開了老爺,什麽都不是,隻會被人當成怪物。”
娜歐米褪下皮質手套和袖套,露出了大片大片醜陋起伏的疤痕和腐肉,遠遠看上去,和喪屍怪脖頸處的玫瑰圖騰並無兩樣。甚至有些地方,還長出了尖銳的異變,看起來,毛骨悚然。
這是娜歐米第一次,在旁人麵前展示自己實驗失敗的變異。
所以她之前,抗拒所有的身體接觸。
她自始至終毫無表情,就好像在說一些反正都無力改變,而對她而言都已經稀鬆平常的事實。
“可怕吧?害怕嗎?”娜歐米將手套和袖套緩緩穿回去,“反正這裏所有人都怕我,現在朝我開槍,還來得及。”
“才沒有!”淩依握住娜歐米的肩,“才不要聽那個壞家夥瞎說。”
“你很漂亮,我不是在誇你,而是在提醒你。”
娜歐米愣了愣。
淩依小小的手掌在娜歐米身上拍了又拍:
“你看看你自己,又漂亮、又帥氣、身材好、身手好、會開槍、還會榨番茄汁、煮番茄牛肉粥……而且……而且你被電了那麽多次都沒有事!!”
娜歐米:“……”
淩依咧嘴一笑:
“你可比我有用多了,雖然我其實會的東西不多,而且我還有討人厭的喪屍牙,眼睛都是紅的,一開始我到處流浪的時候,甚至還是每天呆在垃圾桶裏,頭頂白菜葉,嘴咬爛番茄,晚上還會‘啊嗚啊嗚’找人來咬兩口的那種討人厭。”
“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我自己——我吃的番茄比別人多,睡的也比別人好,而且小喪屍現在,都有人愛。”
淩依回過頭看了看傅以深。
傅以深正溫柔而寵溺地衝著她點頭。
她像是受了鼓勵了一樣,挺直了腰杆:
“所以,我們從來不是什麽實驗體:我是喪屍又怎麽樣,隻是比別人多了副喪屍牙、瞳孔顏色不一樣而已。你也是,你隻是有了一些不好的經曆,身上有了一些故事和印記而已,但這不妨礙你是活生生的、有意識、自由的、可愛的!”
娜歐米愣了愣,幽幽地說了一句:
“可愛……?姐不走這個路線。”
淩依下意識咳了咳:
“……不是這個意思啦!”
“我跟你說哦!‘可愛’這個詞才沒有那麽狹隘呢!傅以深教過我——‘可愛’是一個兩字漢語詞語。原本含義為在幼小或初生的、柔弱的生物或類幼兒事物身上體現出的令三觀正常的人產生正麵的愉悅進而喜愛的情緒特征,現多表示令人敬愛的、令人喜愛的、喜愛等意思。”
娜歐米下意識撓了撓頭:“……”
就,腦子很癢。
並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插這句嘴。
“而且,我跟你說。”淩依走到傅以深身邊,握住了傅以深的手臂:
“這裏還有個超厲害超厲害的‘魔法師’,就是他治好了我的喪屍催眠症,你別看他平時不說人話,他有一個好大好大的研究所,還有好多好多的研究員,他們都在為了能讓我恢複人類而努力研究藥物,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但每一天,我們都知道自己在往想要前進的又走了一小步。”
“所以,我們也一定可以找到辦法,恢複你的身體,讓你變回你以前漂亮的樣子!”
一臉驕傲,眼裏有光。
淩依隔著皮手套,拉起了娜歐米的手:
“就跟我上次跟你說的一樣——在你找到更喜歡的東西之前,你就跟我一樣喜歡番茄。如果你覺得沒有人會接納你、會愛你,那就我接納你、愛你呀!”
“你跟我們走吧!我們一起去擁有選擇自己生活和未來的權利。”
娜歐米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光。
那是從來沒有在她的瞳孔裏出現過的光。
她說,她很漂亮。
還有,接納,與愛。
還有選擇自己生活和未來麽?
娜歐米咬咬牙,瞬間奪過淩依手上的槍,傅以深下意識上前將淩依護在身後。
隻見娜歐米抬起槍,利落地掏出消音器安裝,轉身對準書房的一麵牆“砰——砰——砰——”打了好幾槍。
抬起腿,從皮靴滑出彈夾,麵無表情地迅速換上,繼續發射子彈——
書房的牆麵瞬間多了好幾個洞,娜歐米屏息後退,似乎凝聚了一股力,飛起一腳,便把那麵牆生生地踹開了……
踹……開……了……
淩依連牙床都在打顫。
真……真猛啊……
雖然有點扯,但是她喜歡。
帥炸了好嗎?!
下次她跟別人介紹娜歐米的時候,除了“會開槍、還會榨番茄汁、煮番茄牛肉粥”,還要加多一條“會踹牆”……
娜歐米不知從哪裏掏出兩條繩子,一條係在自己身上,一條扔給了傅以深,語氣像以往一樣冰冷:
“這麵牆當年預算不足,做得比較薄。”
“繩子綁在腰上,我們順著下去,從這裏走,人少,沒有監控,比較容易避開林氏莊園的防守。”
“對那些好騙的,我就說我是奉老爺之名將你們轉移,那些不好騙的,直接殺了就是,你們看我眼神行事。”
語氣篤定,宛若行軍打戰的將軍。
淩依本能地接連點頭如篩糠,對娜歐米的崇拜又多了幾分,任由自己被傅以深抱在身上,反反複複捆了好幾圈。
娜歐米瞥了一眼被捆成麻花、嚴嚴實實綁在傅以深身上的淩依,不由得皺了皺眉:
“呃……需要幫忙嗎?”
這五個字,要是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從娜歐米口中說出來的。
說出來的時候娜歐米自己都愣了一下。
或許,眼前這個小小隻又嬌嬌軟軟的淩依,也是個“魔法師”吧。
而她真的在往選擇自己生活和未來的道路上又前行了一小步。
淩依莞爾一笑:
“謝謝娜歐米!我想應該不用,我家傅以深一直很擅長捆綁的!”
傅以深:“……”
娜歐米:“……”
***
兩道敏捷的身影,順著繩子從書房破損的牆麵滑落下來。
娜歐米熟悉林氏莊園的各個角落,帶領傅以深和淩依躲避各處攝像頭潛了出來。林氏莊園真的很大,他們不斷疾行、穿梭。
正如娜歐米方才所計劃的一樣——
對那些好騙的傭人守衛,她就說是奉老爺之名將傅以深和淩依轉移,一臉的冷麵無情,傭人守衛隻能瑟瑟發抖地躲開讓路。
而那些不好騙的,就確實有點慘了。
甚至連想要去跟林老爺確認一下的對講機都沒有拿起來,就連人帶對講機被穿了洞。
好變態……
但好喜歡。
“再翻過前麵那道牆,就出了林氏莊園了。”
娜歐米的聲音甚至都有些顫抖。
那種顫抖,叫做希望。
似乎,連牆那邊的空氣,都自由得令人向往。
“捉迷藏的遊戲好玩嗎?”
陰惻詭譎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林老爺的輪椅緩緩靠近。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批黑衣人。
娜歐米和傅以深一左一右地將淩依護在身後,一個舉著槍,一個握著拳。
林老爺微微啟唇,從容不迫:
“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是人類與常理的鬥爭。如果想贏,就要把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裏。”
“我確實很享受,這種把獵物逼到絕境,然後再一網打盡的感覺。”
他抬起手,眸色一深,示意黑衣人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