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握住她的腳踝
動了真感情？
對一隻小喪屍？
傅以深想也不想就直接回應：“沒有。”
雖然，他嘴上否認的同時，腦海裏已經浮現出淩依的模樣：白天，眼裏隻有番茄、一臉人畜無害；夜裏，一次次地掛在他身上、一頓胡亂啃咬……
從拿繩子捆、到睡沙發、再到讓她躺在自己的**……他也確實，做了許多以往他才不會去做的事情。
可，她是一隻喪屍。
他不由得開始自我安慰了起來：所有關心則亂、牽腸掛肚，隻不過是因為——她是個珍稀的實驗體。
僅此而已，對，一定是這樣！
給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之後，傅以深又語氣堅決地應了一次：“對，沒有。”
“那我——”阿布試探性地問，“現在進房間給她抽個血，然後拿不同成分和份量的藥給她試試？”
“你敢？！”傅以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可比吃人的喪屍還要可怕。
阿布自然是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對於自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傅以深也愣了愣，輕輕咳嗽了兩聲，試圖緩解了尷尬：“總有更好的辦法……我再看看，換其他的成分，不會讓她過敏，也不會讓她發燒，主要是為了……實驗進展順利。”
對淩依進行強行免疫，多次實驗，多次抽血，再多次實驗，太殘忍……他做不到。
阿布無奈地上前，拍了拍傅以深的肩：
“傅教授，你就認了吧——那隻小喪屍，你才沒有把她當成普通的‘小白鼠’。”
“你頂著R組織叫停你研究的壓力，非要研究那個‘讓喪屍恢複成人類’的藥，不會也是為了你那隻小家夥吧？”
“傅教授，我可跟你說，R組織對付喪屍可是毫不手軟的，如果你要護著你的這隻小喪屍，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對此，傅以深又何嚐不知道。
眼下的R組織，始終主張徹底消滅喪屍，甚至現在的組織內部，正在叫囂著要研究專門的病毒武器，對喪屍開展毀滅性的生化攻擊，以絕後患。
傅以深自然是拒絕了這個研究。
若是病毒武器反作用於當下的環境和人類，對於整個蔚萊城而言，可能會有更大的災難！
喪屍，始終隻是人類感染的變異種群。傅以深提出，想要研究能使喪屍恢複人類的藥物，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於是，他頂著R組織的壓力，將病毒武器的研究推了又推，整顆心、整個人都撲在了實驗室裏，就是為了把這個藥物研究出來。
R組織給他下了許多次阻攔的命令，讓他不要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但他不信，隻要有助於藥物研究的東西，他就全身心地投入，為的就是趕在R組織推出病毒武器之前，將藥物研究出來……
他不僅在暗地裏對抗R組織研究病毒武器、毀滅喪屍的決策，更在與時間、和科學賽跑！
然而每一次，R組織都以擔心二次感染的理由，執著地將擊敗的喪屍集中處理，傅以深完全沒有機會接觸到活體的喪屍。
隻能基於理論的研究，讓他不止一次地陷入困惑與迷茫，藥物的研究止步不前。
淩依突然的出現，他看到了希望！
可就在觀察與實驗的過程中，正如阿布所說，他留存的私心也確實越來越重……
明明可以無情地通過迅速且反複循環的實驗快速驗證，他非要生病了先照顧治療，血糖低了先喂飽保障營養……
這隻小喪屍，貿貿然闖入他的生活，白天地覆天翻，夜裏心驚膽顫，還經常炸他地盤、壞他風評、不肯負責……
但不管怎麽說，不希望淩依再受實驗藥物折磨的心情，是真的。
阿布看出了傅以深眉眼間的猶豫，還是好言勸了勸他：“其實多次實驗沒什麽太大傷害的，死不了。R組織那邊若是施壓過來，我們的藥物研究好歹是有進展的，要不然，怎麽與他們抗衡？”
阿布說的不無道理，若是藥物一直沒有進展，他的研究一定會被叫停，甚至被冠上浪費資源的帽子受盡千夫所指。
那時候，喪屍變成人類這個大膽藥物的研究，就更難開展下去了。
甚至……若是徹查下來，淩依被R組織發現，後果將更加不堪設想……
可是，隻要一想起她過敏紅紅腫腫了好幾日，昨夜又燒得一塌糊塗，傅以深都覺得於心不忍。
“算了。”傅以深還是下不了決心，“換藥吧，配方的處理上，再細致一些便是。”
“那個……”淩依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扶著牆出現在了客廳旁。
傅以深的眼神直接停在了淩依赤著的腳上，臉色一沉地走進房間，將淩依的棉拖拎了過來，在她麵前蹲下身。
淩依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傅以深～我……”
傅以深低頭，直接握住了她的腳踝：“別動。”
他將她的小腳提起來，塞進了棉拖鞋裏：“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還發著燒，就光著腳出來了，也不怕再著涼。”
聽起來，像是責怪的內容，卻動作輕柔，眼神流露出來的，盡是關切。
淩依支支吾吾地表示：“我都不燒了……”
傅以深直接站起身，一隻手握著她的肩，一隻手緊貼著她的額頭，手心仔仔細細感受她的溫度，眉頭微微皺起：“還是燙的，沒有完全恢複正常的體溫。”
當著其他人的麵，這些行為屬實親密了些，淩依不由得紅了紅臉。
阿布愣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他好像更適合離開？
有生之年，作為一隻單身狗，居然能被萬年不開花的鐵樹傅教授和一隻小喪屍喂到了狗糧？
半晌，淩依還是開了口：“我剛剛聽到——你們說的那個藥……我吃的那個……又過敏又發燒的，就是你們說的，讓喪屍恢複成人類的藥麽？”
“嗯。”傅以深不打算隱瞞，隻是認真地看著她，“很抱歉在未經你的同意，而且藥物研究不成熟的階段，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小喪屍，我在這裏，誠懇地跟你道歉。”
傅以深以為，淩依會怪他。
把她當成實驗體小白鼠不說，還拿不成熟的藥給她吃，害得她剛過完敏就原地發燒。
他都想好了，她怨他恨他大哭大鬧的話，他也認了。
不知道這次，十個番茄能不能哄。
卻不料，淩依直接擼起袖子，將雪白的藕臂遞到了傅以深麵前——
傅以深一驚：“……小喪屍，你這是做什麽？”
“抽血啊！你們不是說可以抽血，然後多次實驗嘛，還不快些！”淩依見傅以深愣在原地，便直接轉頭把手臂遞給了阿布，“剛剛是你提的，要不你來！”
阿布十分具有求生欲地往後退了退：“喪屍姑奶奶……您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你家傅教授泡進福爾馬林裏。”
開玩笑，眼前這個可是傅以深肉眼可見最為寶貝的小喪屍——就算是主動給他抽血、主動拉著他要多次藥物實驗，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果不其然，傅以深直接繞過阿布，接過淩依的手臂，把她睡衣的袖子擼了下來。
過程中，還不忘給阿布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次饒了他，算他自覺。
淩依連忙握住了傅以深的手臂：“別呀！你不會要停止研究吧？我願意的我願意的！你拿我做實驗好不好？那個藥還在不在，我現在就再吃一個！”
她瞥了一眼桌子。
傅以深暗叫一聲不好，藥物、配方、報告都在桌子上！
見淩依就要撲到桌子前，傅以深也趕緊撲了過去……